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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室的門是從裡面用木栓反鎖着,男子上了台階,提起右腿就準備破門。.

他曾經一腿踢斷過木樁,所以有信心一腳把門踢開。

可就在他剛提起右腿力時,一個白色的東西搖搖擺擺的沖了上來,那長長的脖子一低,就啄在了男子的支撐腿上。

“噗通!”

再厲害的人,當他金雞獨立時,支撐腿受到攻擊也無可奈何。

大黃張開雙翅,兇狠的撲擊上去。

“滾開!”

男子胡亂的揮舞着長刀,空中馬上就飄起了幾根白色的羽毛。

大黃受傷了,可它瘋狂的鳴叫着,悍不畏死的繼續扑打。

“找死!”

男子聽到裡面有女人的驚呼,心中不禁大恨,飛起一腳就想把大黃踢飛。

“嗚嗚嗚……”

一道黑影閃過,咔嚓一聲之後,男子只覺得小腿一陣劇痛,接着就被大黃飛起來啄在脖子上。

“啊……”

鈴鐺吃筒子骨都不帶眨眼的,這人的骨頭在它牙齒的強大咬合力下和麵糰沒啥區別。

“吱呀!”

門被打開了,方醒穿着睡衣,右手拿着手槍,看到門外的黑衣男子被鈴鐺撲倒在地,而大黃正在他的臉上拚命的啄着。

“老爺!”

辛老七第一個趕到,他走過去喝道:“鈴鐺閃開!”

“嗚嗚!”

鈴鐺鬆口抬起頭來,齜牙咧嘴的咆哮着,辛老七甚至看到它的牙齒上掛着一截氣管……

“鈴鐺。”

方醒把手槍收起來,走下台階,緩緩伸出手去。

鈴鐺眼中的兇殘未減,喉間低嘯着。

方醒的手緩慢但卻堅定的摸在了它的腦門上,低聲道:“鈴鐺好樣的,鈴鐺好樣的……”

“嗚嗚嗚……”

鈴鐺仰起頭,尾巴開始搖擺起來,讓一直在邊上緊張的辛老七差點就腿軟了。

這狗和人一樣,要是殺紅眼了,真是六親不認。

方醒摸着鈴鐺的腦袋,笑道:“好鈴鐺,來,咱們去把嘴巴洗乾淨。”

等方醒帶着鈴鐺去洗嘴,辛老七湊過去一看,頓時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男子已經沒氣了,身體還能輕微的顫動着。他的臉上全是驚恐,彷彿是遇到了惡鬼。而在他的咽喉那裡出現了一個窟窿,一截氣管被鈴鐺拉到了外面,看着慘不忍睹。

“大黃,快進來。”

小白穿好衣服和張淑慧一起出來,看到大黃身上有血跡,她心痛的蹲下來召喚自己的愛寵。

辛老七一下就擋住了屍體,沒被兩個女人看到。

大黃搖搖擺擺的走進了卧室,小白把燭台湊近看了一眼,這才放下心來。

“好大黃,你乖乖的,等少爺回來給你上藥。”

收拾完內院後,方醒回來給大黃敷藥,而小刀就跪在堂下,笑容也消失了。

“別動!”

方醒把大黃放到地上,阻止了它去啄自己傷口的舉動,然後淡淡的道:“為何不通知其他人?”

方家的安保措施很嚴密,小刀當時只需要用激光朝着暗哨的位置點一下,那麼今晚就不會生被人突入內院的事。

小刀懊悔的道:“老爺,小的當時以為就一個人,覺着自己能解決掉他,所以就……”

方醒把大黃交給小白,然後說道:“驕傲自滿,粗心大意,好大喜功,我再三強調的團隊精神呢?嗯?”

小刀垂下頭,不敢辯駁。

方醒抬眼道:“小刀做事不謹慎,從明日起,你每日就在前院練字,不許避人,寫的不合格重寫!時間就暫定十日。”

接下來就是審訊,方醒沒精神參加,他也大致猜到了查不到幕後指使者。

“方五和小刀一起審訊,天亮了再告訴我。”

方醒打着哈欠回去睡覺,小刀想起自己即將遭遇的懲罰,於是那個俘虜就倒霉了。

躺在床上,方醒剛有些睡意,張淑慧就問道:“夫君,會是誰派來的?”

小白想起自己的愛寵,不禁恨道:“少爺,能抓到那個人嗎?我要給大黃報仇。”

方醒閉上眼睛道:“多半是那些鹽商,等天亮我再寫一份奏摺上去。”

方醒沉沉睡去,可張淑慧和小白卻輾轉難眠,想着今晚要是沒有鈴鐺和大黃在的話,一家三口是不是就要被人給一鍋端了。

可就在方醒的枕頭下面,一隻手槍正躺在那裡,這也是方醒從不畏懼晚上被人潛入的原因所在。

“武功再高,一槍撂倒。”

天亮了,方醒拿到了口供。

“老爺,小的反覆問了三遍,每次的口供都相符。”方五一夜未睡,依然是精神奕奕。

方醒打個哈欠,看了一眼口供,就一點興都沒有了。

“兩人都是死士,中間人不明,先付一半,剩下一半如果成功就親自領取,若是失敗就轉交家人,很職業的手段!”

“就這樣吧,記得監督小刀練字。”

方醒揉揉額頭,然後對黃鐘道:“伯律,寫一份奏摺,措辭隱晦些,往鹽商的身上帶。”

黃鐘起身磨墨,“伯爺,您認為是鹽商乾的嗎?”

方醒嗤笑道:“最大的嫌疑就是紀綱,不過他知道方家的家丁厲害,所以夜襲是不會搞的,那最後的嫌疑可不就是鹽商了嗎!”

黃鐘眯眼想着奏摺的措辭,隨口問道:“伯爺,那會是誰把您在鹽政中起到的作用傳出去的?而且還是傳給了那些鹽商,難道是……那幾位大學士之一?”

“別想這個,胡廣不會幹這等事,楊士奇也不會,幾位尚書不可能,我覺得問題應該是出在宮中。”

等奏摺送到朱棣的手上時,這位老大毫不猶豫的就飆了。

“方家昨夜潛入死士,幸虧……興和伯家養了狗鵝,否則朕現在接到的就是死訊了!說!是誰把那日廷議之事泄露出去的?”

胡廣心中一驚,看了金幼孜一眼。

那天在場的就這幾人,其中數金幼孜的嫌疑最大。

金幼孜苦笑着搖搖頭,他再傻也不會幹這等事,這和授人以柄沒啥區別。

而且方醒為人‘寬宏大量’,要是被他知道了,那可是大仇。

胡廣出班道:“陛下,那日在場的都是重臣,臣以為應當不是他們泄露的。”

楊榮也說道:“陛下,臣認為當前的關鍵是抓到那人,不然再來一次的話,興和伯大概就要狂了。”

想起方醒的德性,大家都心有戚戚焉的點頭贊同。

朱棣略一思忖,覺得那天文官泄密的可能性不大,於是他就對大太監說道:“查!去查查那天的事是如何傳出去的。”

大太監暗自一嘆,接下了這個任務。

可那天在場的太監也就是那幾人,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