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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書友:“狼屠屠狼”的萬賞!

……

再見到柳溥時,連方醒都差點沒認出來。

黑紅‘色’的臉,年紀輕輕的居然就有了抬頭紋,看着像是三十多歲的人。

“德華兄,小弟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柳溥的身材高大,坐下去讓方醒擔心椅子承受不住。

“你這段時日去了哪?”

“一言難盡!”

柳溥坐着的時候腰板‘挺’直,很有一番氣勢。

“家父把小弟扔到了大同去打磨,此次北征小弟摩拳擦掌等了好久,最後根本就沒大同什麼事。”

柳溥說著就端起茶杯,也不嫌燙,一口就幹了,然後唏噓道:“德華兄,小弟到了大同,才知道家父看似嚴厲,其實很疼愛我。”

方醒給他續茶,笑道:“大同的人也得看你爹的面子吧,難道他們虐待你了?”

柳溥撩開鬢角,那裡有一個凸起的粉紅‘色’傷疤。

“那邊的‘操’練狠啊!沒箭頭的木箭,當時就衝著小弟的這裡來了。”

“沒死?”

方醒覺得再是沒有箭頭的木箭,可太陽‘穴’被擊中,死亡率還是蠻高的。

柳溥苦笑道:“小弟暈了兩天,幸虧命大,養了一個多月才能下‘床’。”

方醒的笑容一斂,肅然問道:“是誰想要你的命?”

“別跟我說這是‘操’練,特么的!聚寶山衛的‘操’練就夠‘逼’近實戰了,可也沒見着這種往死里玩的!”

柳溥滿不在乎的道:“小弟初到大同就和人鬧了一番,然後就打了一架,只是沒想到他接藉著‘操’練的機會,想要我的命。”

“那個人呢?”

方醒聽到這裡就放心了。

“小弟也沒找家父的故舊幫忙,恢復之後就去找他比武,當著大家的面,廢掉了他的一條‘腿’,是這樣廢掉的。”

柳溥舉起前臂,手臂形成了九十度直角,很得意。

‘腿’骨被斷成這德行,基本上可以宣布這輩子就只能靠着一條路過活了。

而且……方醒相信柳升不會善罷甘休!

大家有矛盾,打一架沒問題,鼻青臉腫,甚至是斷手都沒問題,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可用木箭偷襲要害,那就是不死不休啊!

柳溥笑道:“回來告訴了家父,家父說既然打斷了他的‘腿’,那便算了。”

算個屁!

如果土豆和平安長大後遇到這種事,方醒發誓自己會當面安撫孩子沒事了,背後會讓那人後悔一輩子。

“小弟來的時候看到孟瑛帶着大隊人馬去了羽林左衛,也不知道是個什麼事。”

柳溥念念叨叨的說完了自己在大同的事兒,就說要去見土豆和平安。

“你都成親了,自己努力生一個不就完了嗎!”

方醒叫人去帶土豆和平安來,自己卻在想着羽林左衛的事。

……

羽林左衛和右衛的事鬧的‘挺’大,朱棣聽說後當即就拿下了兩位指揮使,包括指揮同知也沒逃脫,全都下獄審訊。

而最致命的是,這兩衛算是‘激’怒了朱棣。

朱棣一怒,當即令人搜出鬧的最凶的一百多人,全部流放到損失慘重的興和堡。

別以為這是好事,這些人過去就是軍戶。

從此沒有退役可能的軍士。

而這其中就包含了幾位副百戶和百戶,一下就讓在京諸衛噤若寒蟬。

神作書吧為直接領導者,孟瑛第一時間代表五軍都督府請罪,被朱棣敲打的,據說出來時渾身濕透。

金忠很高興,在兵部大喊活該!

“武勛已無進取之心,幾十年後大明將面臨著無將可用的窘境,所以皇爺爺要開武學。”

朱瞻基自從那天教訓了文臣們一番後,顯得多了些銳氣。

武勛此次集體無聲讓朱棣失望之極,心中不知道在轉着什麼念頭。

方醒乾巴巴的解釋道:“此次軍製革新涉及到軍方的利益,實際上不發聲就是在支持。”

“沒有擔當,如何能當大事?”

朱瞻基不屑的道:“武人就是武人,學了文官的彎彎繞,那就改行吧!”

關鍵時刻不表態,掉鏈子……

“這不是你該摻和的!”

方醒神作書吧為武勛中的一員,有些惱羞成怒了。

朱瞻基訝然道:“德華兄,皇爺爺此次可是大怒,小弟可沒摻和,只是那天說了六部尚書和那些學士們一頓。”

“你說了什麼?”

方醒覺得這小子太過拔尖了,這樣很危險。

“就說了文武之爭的事,此次革新軍戶制度,文官們在集體看笑話,順便盯着,只要發現漏‘洞’,肯定會彈劾一‘波’。”

“痛打落水狗嘛!不算是稀奇事。”

方醒一點兒都不奇怪,文官治理國家,武人保護國家。

涇渭分明才好,可一條河想去侵佔另一條河的地盤,那就熱鬧了。

“皇爺爺發狠派了人去三衛監察,聚寶山衛去的是兵科給事中邢庸。”

瑪德!老朱忒過分!

就算是派呂震去,方醒也覺得好一些。

所謂的給事中,和唐朝的‘門’下省一個德‘性’,擁有批駁之權。

批駁之權是一回事,關鍵是六科給事中還能監察本科的部‘門’。

也就是說,這位邢庸可以給金忠上眼‘葯’。

……

事實也是如此,邢庸很簡單的孤身一人來到了聚寶山衛,然後就讓林群安召集了全體人員。

站在檯子上,邢庸嘶吼道:“羽林左衛和右衛的事,陛下很失望,很憤怒!別以為你們沒鬧事就是好的,千萬別讓本官發現你們的不法勾當,否則……本官就算是死在這裡,也要讓你們受到嚴懲!”

這貨喝多了吧?

看到下面的將士們有些‘騷’動,林群安就給了王賀一個眼神。

王賀很無辜的瞪着眼睛,低聲道:“這種人咱家見多了,是求名。為了求名,他們連陛下都不怕,還會怕咱們?”

“……按照規矩,該遣散的就遣散,誰若是敢在這裡面舞弊,本官饒不了他!”

“咳咳咳!”

邢庸大抵是從沒這般嘶吼過,堅持完訓話之後,就忍不住咳嗽起來,下面那些驕兵悍將馬上就鬨笑出聲。

你特么的是誰啊?莫名其妙的一來就瞪鼻子上眼,小心收拾你。

邢庸聽到鬨笑,回身,面‘色’鐵青的對林群安說道:“林大人,聚寶山衛就是這般對待陛下的使者?那本官立時回宮向陛下稟告。”

林群安無辜的道:“刑大人,這些都是在戰陣上殺人無數的傢伙,本官平時都得小心着,不然‘激’怒了他們可沒好結果。”

王賀也‘陰’陽怪氣的道:“這些都是有功之臣,南征北戰為大明打下了偌大的地盤,興和伯在時都不會這般沒來由的訓斥。”

邢庸怒道:“本官代表着陛下前來,難道也不能震懾一番嗎?”

“他們無罪,也沒想着造反鬧事,你震懾他們幹什麼?文官的那一套敲打對聚寶山衛不管用!”

“誰?!”

邢庸被人給揭穿了手段,惱怒的側身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