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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啊爹!”

出了野狐嶺,草原上依舊寒冷,幸而沒雪。

無憂被方醒裹着被子抱在馬前,身後是騎着小馬的土豆和平安。

到了這裡,他無需掩飾家眷跟着來的消息,反而會激發士氣!

方醒把被子裹緊,摟緊無憂笑道:“這邊就是草原了,無憂寶貝。”

無憂縮在方醒的懷裡,問道:“爹,你在這裡打壞人嗎?”

方醒回身看着身後的隊伍,說道:“對,爹就在這邊打壞人,這樣無憂就不會被壞人欺負了。”

無憂往小被子里縮了縮,在被子里握緊小拳頭嚷道:“爹,我也要打壞人!”

“我也……”

土豆本想跟着喊一聲,可又覺得跟着妹妹喊很丟臉,就忍住了。

他看看身邊的平安,臉蛋被冷的發紅,眼睛卻很亮。

“大哥,咱們能不能上陣啊?”

“你想什麼呢?”

土豆雖然想證明自己這個小伯爺乃是貨真價實的,可卻知道自己連家丁們的一隻手都打不過。

“伯爺,興和堡的斥候來了!”

前面的斥候回來稟告道。

方醒策馬出前,土豆和平安也緊緊跟上,而張淑慧她們的馬車此時在中軍那裡。

一隊騎兵飛速而至,他們的臉上都矇著布,這樣可以節省油脂。

“見過伯爺!”

為首的小旗官馬上拱手,正準備稟告一番,卻看到方醒身前的被子里鑽出個小腦袋來,頓時就是一驚。

無憂好奇的看着這些斥候,聽着方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興和堡如何?”

斥候才發現是個小女娃,他訝然之餘,又看到了方醒身後的土豆和平安。

“伯爺,仆固出了邊牆後,幾次襲擾,只是咱們堅守不出,他無可奈何。”

“多少人馬?”

“出現的就只有五千,阿台部在營寨中也沒出擊,敵軍的人越來越少,經常幾百人都敢來騷擾一番。”

“哦!”

方醒回身看看土豆和平安,沒看到膽怯,就回頭說道:“本伯到此,倒要看看仆固可敢一戰!”

話語淡淡,卻帶着不容質疑的自信!

斥候拱手肅然道:“伯爺到此,仆固末日不遠,小的馬上回稟我們大人,告辭!”

土豆和平安兩眼冒星星,興奮不已。等斥候回返後,土豆策馬前行問道:“爹,那個仆固可還敢來嗎?”

方醒微微一笑,說道:“爹在呢!他來就打他!”

“妹妹別怕,大哥打他!”土豆揚眉道。

平安吸吸鼻子,說道:“咱們有火槍火炮,他們打不過。”

方醒心中覺得好笑,卻覺得土豆有大哥的擔當,平安很冷靜。

……

當在望遠鏡里能看到興和堡時,方醒把無憂送到了馬車裡。

無憂才在方醒的懷裡睡了一覺,此刻被張淑慧抱着,她揉着眼睛問道:“爹,到了嗎?”

方醒在馬背上俯身摸摸她的臉蛋,溫言道:“到了,無憂打起精神來,咱們馬上就能沐浴了,還有好吃的。”

“伯爺,張大人已經迎過來了!”

方醒對張淑慧點點頭,然後過去看了後面的小白和莫愁,策馬掉頭。

張羽靜靜的率領麾下將領等待着,當看到方醒策馬衝來時,他拔刀說道:“下官幸不辱命,興和堡還在大明的手中!”

興和堡是方醒名義上的封地,朱棣當初的封號可謂是用心良苦。

這裡就是最前線,征伐不斷!

“辛苦你們了!”

張羽策馬掉頭,率先朝着興和堡奔馳。

身後的聚寶山衛紛紛整隊,然後整齊前進。

……

“派出斥候,告訴仆固,本伯來了!”

方醒一進興和堡,首先就下了這道命令,然後沐浴更衣,赴宴。

阿台來了,負責興和城建造的工部右侍郎魯繁也來了,愁眉苦臉的模樣,一進來就說道:“興和伯,您再不來,這興和城就只能停了。”

方醒先起身和阿台擁抱一下,然後說道:“仆固糾結了些哈烈人,不過是襲擾罷了,本伯來了,就大膽的修建。”

興和城在興和堡往北五里地,而修建的主力自然就是哈烈戰俘,人數眾多。

“每日養那些俘虜耗費不小,雖然都是土豆,可那也是糧食啊!”

魯繁嘮叨着,然後看到是羊肉火鍋,頓時就吸着鼻子道:“下官在這邊可是吃了大苦頭,都半月沒見羊肉了。”

“那麼窮?”

方醒招呼人坐下,張羽讓人送了酒來。

“我少喝些。”

妻兒剛到陌生的地方,方醒不願意喝的醺醺的。

吃完飯,方醒沒有過問妻兒的情況,帶着人就出了興和堡。

寒風凜冽中,一行人來到了建造中的興和城。

龐大!

眼前是一個龐大的半成品城市,周長約十五公里左右,可以想象建成後,這裡能容納多少人口和倉庫。

城牆目前只有一米不到的高度,而且建造的參差不齊,可想而知在哈烈人的襲擾下施工的難度。

方醒策馬到了城牆邊,下馬,仔細看着牆磚的接縫處。

“很堅實!”

黏合材料里應當是摻雜了糯米,這個強度可比什麼水泥強大多了。

從城門的預留處進去,方醒看到裡面全是城磚,就問道:“騷擾的厲害嗎?”

“厲害!”

張羽恨恨的道:“他們的游騎總是在附近,經常聚攏了過來襲擾,還被帶跑了七百多俘虜,後來咱們沒辦法,只能輪換,可依舊陸陸續續跑了三百多俘虜。”

魯繁是最恨那些哈烈人的,他順手把路中間的一塊城磚搬到邊上去,起身拍拍手道:“那些哈烈人狡猾,從四面而來,咱們要扼守興和堡,所以這邊的兵力不多,總是被他們帶走俘虜,甚至人多時他們還會突襲一下,死傷不少。”

方醒點頭,然後出去。

遠處能看到斥候在返回,方醒說道:“初春萬物復蘇,那些哈烈人和仆固合流之後,兵力大增,本伯想看看他們的膽子也是否跟着變大了。派人去,以二十里為限展開搜索!”

……

“明人來了!”

距離興和堡五十里開外的一片開闊地里帳篷密布,仆固就在其中的一頂帳篷里,和一個男子說話。

“烏恩殿下,來的是誰?多少兵馬?”

此時的仆固已經不復在北平時的多變,而是肅然。

坐在他對面的年輕人摸摸小鬍子,目光飄忽的道:“五千餘人。”

仆固的面色微變,分析道:“明人的援軍不可能會那麼少,除非……殿下,讓斥候注意了,最好不要硬拼。”

烏恩的面色稍霽,說道:“你估計是誰?”

仆固搖搖頭道:“不管是誰,五千人,那也不能把咱們怎麼樣,試探一下吧。”

烏恩的眼中重現警惕之色,淡淡的道:“誰去?”

仆固苦笑道:“殿下,我冒險去了明人的京城,出關時搶了他們的輜重,這是我的錯,我去!”

烏恩點點頭道:“我去為你掠陣,明人再厲害,可這點人還無法包圍咱們。”

仆固起身道:“那就準備吧,趁着他們剛來,咱們去看看,什麼情況也好做準備。”

烏恩問道:“你的那兩千重騎呢?”

仆固的面色微冷,眸子獃滯的看着烏恩,說道:“他們不能去,否則若是撤退,他們只能拋棄甲衣。”

這是仆固第一次對烏恩表示不滿,烏恩被那眼神嚇了一跳,然後覺得有些丟臉,就說道:“出發吧!”

兩人走出帳篷,烏恩搶先揮手,然後號角齊鳴。

無數哈烈人和肉迷人從帳篷中衝出來,他們馬上跑向自己的戰馬,隨即有人開始收起帳篷裝車。

半個時辰,營寨已經消失了,只剩下兩萬多騎兵和無數大車。

烏恩策馬到了陣前,說道:“明人來了,他們來了五千多援兵,咱們去看看,若是他們敢出城決戰,那就是自尋死路!”

仆固覺得烏恩的動員蒼白無力,他搖搖頭,等烏恩說完後說道:“咱們去查探,和明人見個面,若是可以,那就擊敗他們,搶奪他們的糧食和女人,然後滿載而歸!”

“出發!”

馬蹄聲轟隆,斥候最先出發了,而大車將在原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