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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鑫慌了。

在方醒和徐景昌帶着人馬出城之後他就有些慌了。

朱勇主動回京顯得忠心滿滿,卻格外的愚蠢。

皇帝會發怒,這是毫無疑問的。

不說徐鑫這個百戶官,在民間議論中,大家都說皇帝肯定要降下雷霆,不說轟垮濟南城,可涉事的那些傢伙一個都別想跑。

方醒在軍中威望很高,朱勇統率的軍隊攔不住他,無人敢攔。

在布政司衙門傳出了方醒懸賞百貫,要拿住穆棋後,徐鑫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營地里氣氛有些緊張,特別是梁平帶回來的那個千戶所,人人面如死灰。

“誰叫放箭的?是誰讓放箭的?!”

副千戶畢久波召集了百戶官們來議事,首先就盯住了徐鑫,問道:“本官記得你們是……第一還是第二個放箭的百戶,說吧,誰下的令?”

徐鑫茫然到:“大人,下官當初在叫別動手,許多人都聽見了……”

畢久波冷冷的盯着他,說道:“本官自然回去查證,若是有假……”

他拖着話盯着徐鑫,徐鑫苦笑道:“大人,下官也想揪出那個人來,這樣好歹能還梁大人一個公道。”

畢久波點點頭,看向其他人,說道:“當時到處都在混亂,本官被放出來,這便是陛下對咱們的信任,所以揪出來,把那些叛逆揪出來!”

稍後各自散去,徐鑫回到自己的房間,聽着外面不斷有人被叫去談話,心臟一陣陣的抽搐着。

按照他的推算,方醒等人今天肯定是會回來的,所以他必須要儘早離開。

當然,他還有另一個選擇,那就是滅口,把那日接受他的指令,去慫恿造勢的兩個心腹滅口。

可那兩人從哪天開始就喜歡呆在一起,這分明就是在防備着他這一招。

若是平安無事度過這一關,那什麼都好說。

要是過不去了……

……

“這年頭爹親娘親都特么的沒自己的老命親啊!”

就在營地的外面,一隊巡邏的軍士感慨着今天有人崩潰的事。

就在下午,一個被問話的總旗官被查到證據,承認自己下令動手。雖然只說了動手,他的麾下也只是長槍列陣,可卻是被第一個挖出來的。

這是一個好開頭,畢久波就如同打了雞血般的興奮起來,晚飯都不吃,連續叫人去問話。

而徐鑫的房間里,被窩中間拱起,就像是躺着個人。再結合他先前說病了的話,監視他的人只是隔一會兒就從窗戶往裡看看。

天黑了。

從營中順利摸出去的徐鑫已經換了一身平民的衣服,腳下匆匆的走在小巷中。

夜禁開始了,他彷彿知道哪裡能避開巡城軍士,腳下輕快的在小巷中轉來轉去。

半個時辰後,他來到了一處宅子的外面,然後翻了進去。

當他找遍整個院子都沒見到人時,不禁仰頭無聲的咆哮着。

啊……

四周靜謐,漸漸的卻多了動靜。

沙沙的腳步聲從四處傳來,徐鑫環視一周,看着那人影幢幢,他絕望的道:“朱勇殺了我弟弟!我的親弟弟!”

他緩緩跪在地上,嘶吼道:“我弟弟只是酒後說了幾句話,被他撞到就令人責打……死了!死了!”

周圍的腳步聲一滯,一人出來,影影綽綽間,問道:“誰讓你乾的?”

這個聲音並不熟悉,徐鑫抬頭,看着周圍被圍的死死的,就問道:“你是誰?”

那人再上前一步,說道:“本伯方醒!”

“伯爺……”

“是穆棋!是他!”

……

“我一直不知道他們究竟是為何?”

方醒站在巷子里,身後燈火通明,許多軍士正在那宅子里進出,清查東西。

他覺得有些冷,就握緊了拳頭,然後放開,說道:“衝擊軍陣是大罪,殺之,梁平等人就算是有罪,也不過是流放,弄不好勘察之後會定為降職,所以我真是不明白。”

徐景昌的面色有些難看,“朱勇也是個蠢貨,軍士犯事也要親自令人責罰,這是哪家的統軍之道?”

“徐鑫的話應該不假,那麼現在想要知道原因就得抓到穆棋,可怎麼抓?他真要躲起來,咱們怎麼抓?”

“他酒後胡言亂語,還出外飲酒,被人聽到了,然後就慫恿了幾句,仇恨的種子就被埋下了,等德平城外一相遇,那便是金風玉露……艹!”

方醒的牢騷對徐景昌無用,他揪着鬍鬚說道:“德華,那日不是徐鑫所部先動的手啊!”

方醒冷冷的道:“那群蠢貨,喝多了就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結果抓爛了多少軍士的臉,特么的!那是軍士,血勇猶在的軍士!”

徐景昌輕嘶一聲,問道:“你想為那些將士求情?”

方醒側身看着他,認真的道:“不行嗎?他們是被逼的,當時前面的臉都被抓爛了,梁平那個蠢貨卻沒有做出應對,那些軍士已經很能忍了,所以……你來不來?”

徐景昌苦着臉道:“你就喜歡拉哥哥我下水……好吧,我在濟南坐鎮期間出了這事,責無旁貸。”

徐景昌加上方醒一起為那些將士求情,應該能讓大家正視其中的貓膩和無奈。

“找到穆棋,懸賞加倍,兩百貫!”

兩百貫算得上是一筆巨款,徐景昌咋舌道:“那他肯定跑不了。”

方醒點點頭,說道:“我覺得他應該在濟南城裡,因為這裡最安全。”

徐景昌打個呵呵,沒有繼續裝傻,說道:“小地方不好隱藏,人口少了,容易被發現。濟南城裡確實是最安全。”

……

“今夜必須要抓住他,否則他明日逃出去就麻煩了。”

方醒坐在白天最繁華的大街上,身前的小几上有個熱氣騰騰的火鍋。

兩根大燭在燃燒着,照的光亮。

兩邊都是商鋪,白天熱鬧非凡,此刻卻連燈火也無,偶爾有咳嗽聲,也是非常壓抑,很快消失。

徐景昌已經回去了,方醒一人吃喝卻也不覺寂寞。

一隊隊騎兵不斷來回,帶來最新的消息。

城中各處都在敲門,不管是青皮還是什麼,一律被揪出來問話,然後畫押。

說了謊話的,那就等死吧。

“伯爺,抓到兩個翻牆偷東西的賊人。”

方醒無奈的搖頭:“叫他們自己接手。”

夜色漸漸的深了,根據十多條有價值的線索,那些軍士漸漸縮小了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