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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綿的的雲彩緩緩移動着,形狀各異。

夕陽垂落在天邊,透過那些雲彩輻照着草原。

一塊如同是奔馬的雲朵緩緩飄來,四蹄俱全。最出彩的大抵就是馬頭,那馬嘴張開,彷彿是在嘶鳴着。

雲馬被夕陽照的血紅,猙獰的看着下方的沙場。

那五百哈烈騎兵剛完成轉向,小山坡側面湧出的騎兵就直接捅了他們的屁股。

鋒矢陣!

後面的騎兵蜂擁而出,當所有的騎兵都衝出來後,人數也出來了。

“大人,八九百!”

這是歡喜的叫喊。三千對八九百,不,還得要加上那些明軍,可依舊是三比一。

哈烈將領怔怔的看着那些明軍騎兵,喃喃的道:“要是都和他們一樣厲害,誰勝?誰負?”

瞬息的嘟囔之後,哈烈將領打起精神,喊道:“迎敵!迎敵!”

當下的局勢沒有什麼好周旋的,雙方都想一決勝負,然後各自尋找歸宿。

前方的那五百騎兵已經在迎敵了。

他們急匆匆的策馬掉頭,然後明軍以一個披甲大漢為箭頭,一下就撞了進來。

“殺!”

那大漢手持着類似於斬馬刀的大刀,大喝一聲就劈斬下去。

他當面的哈烈軍士毫不猶豫的揮刀格擋。

鐺!

很小的聲音,長刀斷,然後斬馬刀從對手的眉心處劈斬下去。

輕輕的一聲之後,斬馬刀收回,大漢迴轉刀柄,只是一挑,就挑碎了第二人的下巴。

當第二人落馬時,第一個哈烈人從眉心處開了一條縫,鮮血立刻噴涌而出。

“喝!”

大漢此時才把斬馬刀再次揮出去。

叮!

只是一聲,當面的哈烈人的長刀斷裂,人頭飛起老高。

這是勇士!

他率先衝殺進去,所過之處,鮮血噴濺在半空之中,當者辟易!

“大明萬勝!”

他身後的明軍從他的身邊衝殺過去,就像是衝進麥苗地里的洪水,席捲着一切。

“殺敵!”

那大漢長刀平平的劈砍出去,當面的哈烈人居然擋住了。雙方錯身而過時,大漢左手伸出去,一把就把那哈烈人揪下馬來。

“殺了他!”

有人被那大漢殺怕了,竟然掉頭逃跑,同時呼叫同袍來救命。

大漢單手持刀,只是把持刀的手伸出去,所過之處倒下了一排哈烈人。

“殺敵!”

大漢的前方已經再無敵人,他揮舞着斬馬刀,衝著敵軍的主力衝殺而去。

五百敵人被這些明軍一衝就散了,剩下一百餘人在瘋狂的朝着本陣奔逃。

“那是殺神啊!”

哈烈將領看到了這些,也聽到了麾下的惶恐呼喊。

可他不能退,此時一退,回去篾兒干聽聞他面對一千明軍而逃竄,他連家人都保不住。

“殺敵!”

他只能呼喊着,儘力提振着麾下的士氣。可明軍的兇悍卻讓他的麾下有些怯意。

王琰帶着兩百餘明軍已經迂迴到了敵軍的左翼,他看了一眼那邊的黑刺主力和敵軍的距離,喊道:“準備……”

他帶着人在緩緩驅馬,他的目標就是敵軍的側翼。

可這需要時間,他若是進去早了,就會被敵人纏住,到時候反而會打亂了主力突擊敵軍的意圖。

小山坡上的陳登在看着遠方,當他確信四周沒有敵軍的援兵後,就放下望遠鏡,然後輕輕策馬衝下了山坡。

“大明萬勝!”

他的出擊就是信號!

王琰揮刀喊道:“殺敵!”

“殺敵!”

衝擊敵軍鋒銳的大漢也揮刀喊道。

“殺!”

雙方飛快的撞擊在了一起,大漢從兩名敵人的中間穿過去,他無需揮刀,只要雙手把穩斬馬刀即可。

肢體和鮮血一起飛舞起來。

第一個照面,黑刺被撞飛了十餘人。這十餘人瞬息就被淹沒在馬蹄之中。

而對方倒下的更多,第一排無一倖免。

衝撞大多避不開,可後面的廝殺卻是要憑着真本事了。

側翼的王琰也一頭衝進了敵軍之中。

他的武器只是長刀,普普通通的長刀。

而且他基本上不用那些霸道的招數,長刀只是輕巧的在空中划過曲線,撩過對手的身體,濺起一蓬鮮血。

他輕鬆的卸開一把左側來的長刀攻擊,然後在收回長刀時拖了一下,對手的腰側馬上就開了一個口子。

雙方已經進入了混戰狀態,這個時候講求的是紀律和將士個人的實力。

哈烈將領悲哀的發現自己的麾下完全不是這群明軍的對手,幾乎沒有人能擋住對手的攻擊。

他仔細看去,發現這些明軍的攻擊手段嫻熟的就像是在沙場上行走的屠夫。

這是老兵!

而且還是最精銳的那種!

哈烈將領看到一個明軍的長刀被擋住,在另一個對手來夾攻之前,他棄刀飛升撲過去,就把正面的哈烈人撲落馬下,他自己反坐着那匹戰馬,竟然再次衝著側面的一個哈烈人撲過去。

這人靈巧的就像是一隻猿猴,對時機的把握比最厲害的牧人都還要準確。

而在另一邊,十多個明軍軍士躲在衝殺的同僚中間在射冷箭。他們箭無虛發,專門找那些最兇悍的哈烈人為目標。

這樣的箭手不止十多人,不,是神箭手!

什麼軍隊能有那麼多神箭手?

哈烈將領只覺得胸口發涼,但卻被裹挾着衝到了前方。

他當年也是悍將出身,所以知道率先垂範能起到的作用。

長刀閃電般的劈斬下去,對面的明軍已經發現了他的盔甲,就出全力格擋。

鐺!

兩把刀大抵都不錯,所以各自留下了一個缺口。

但那黑刺的反擊卻慢了半拍,讓哈烈將領得以連續發動攻擊。

就在哈烈將領發誓最多兩刀之內就能斬殺當面之敵時,側面一把長刀陰測測的偷襲而來。

這不是武人的風範,可軍隊從來都不是講究風範的地方。

哈烈將領心中嘆息,然後放棄了當面的明軍,揮刀劈開側面的長刀。

被他放過的黑刺面色羞紅,卻沒有喘息,就揮刀劈砍。

兩名黑刺夾擊之下,哈烈將領只擋住了三刀,肩膀就被削掉了一塊肉。

他慘叫一聲放棄了長刀,策馬不要命的從側面就沖了出去。

兩個黑刺沒想到對手居然會棄刀逃跑,一時間卻來不及追趕。

“敗了敗了!”

看到將領逃跑,本來就擋不住明軍衝擊的哈烈人開始了潰敗。

王琰喊道:“五里地!”

天快黑了,追殺五里地就是極限。

明軍銜尾追擊,逃跑的哈烈人落馬無數。

那些跪地請降的哈烈人被無視了,戰馬轟然衝過去,一堆堆爛肉證明着他們曾經的存在。

王琰沒有追擊,他策馬看着遠方逃竄的敵軍,對趕來的陳登說道:“馬上清掃,全數滅口。然後收集我們用得着的東西,馬上走!”

戰場上不少失去主人的戰馬在嘶鳴着,陳登問道:“大人,那些馬匹呢?”

陳登搖搖頭道:“咱們不能太貪心,隊伍太龐大,目標也大。”

陳登點點頭,吩咐那些被救的戰俘去處置此事。

趙興艱難的行走在那些屍骸堆里,聽着身後一個喜極而泣的聲音在感謝漫天神佛。

“處死他們!”

一個戰俘手持長刀站在一個未死的敵人身後,他仰頭看看天邊殘留的血紅,喊道:“大明萬勝!”

長刀揮過,人頭落地。

天邊的夕陽落下了一半,照耀在那些噴湧出來的鮮血之上,顏色恍如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