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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緩緩從劉琳的臉頰上滑過,她捂着唇,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放過陳遠新,可煬顯真人的話卻又讓她無法妄動半分。

龍虎宗的聲譽她一點兒也不在乎,龍虎宗在各大宗門中有沒有信譽她也不關心,但她卻不能不管不顧的給自己的師傅添麻煩。

李啟思是她擺脫厄運的起點,對她可謂恩重如山,她不能讓李啟思因為她的肆意妄為而麻煩纏身。

見她只哭不說話,梁世平忙對着煬顯真人一揖到底,“煬顯師伯放心,我和師妹一定不會給宗門抹黑。”

煬顯真人點點頭,“既如此,這段時間你們倆就跟雅兒他們一起住在這裡吧。”

這就是把他們也看起來了的意思。

劉琳依然在哭,梁世平只好躬身代她答話,“是,謹遵師伯吩咐。”

煬顯真人手一揚,一道無形的結界便沿着牆包圍了整個小跨院兒。

任瀚棠和任瀚玥對視一眼,然後便辭別煬顯真人回了他們各自的房間。

已經安置好蘇禹禎的湯馨雅匆匆走出來,將僅剩的兩間空屋分給了劉琳和梁世平。

自此之後,湯馨雅、蘇禹禎、劉琳、梁世平、任瀚棠、任瀚玥便被迫開始了為期兩個月的“同居”生活。

恢復意識之後,蘇禹禎果然發了好大的脾氣。

好在這廝還算憐香惜玉,即使發脾氣也沒有衝著湯馨雅發。

他先是把膽敢軟禁他的煬顯真人罵了一通,然後又氣勢洶洶的衝過來找任瀚玥算賬。

“你這女人,剛才為何偷襲於我?”因為任瀚玥在屋內設了結界,所以蘇禹禎只能在她的房間外面大吼着質問。

任瀚玥一手托腮,閑適的坐在桌邊,神情無辜且坦白,“因為你搶了我的東西啊。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這個理由,蘇禹禎一個字也不信,他繼續對着任瀚玥大吼,“你不是已經去找過雅兒了嗎?我跟你們的恩怨早就兩清了!”

任瀚玥突然抬手將桌上的幾個茶盞丟了出去,“我找沒找湯姐姐關你什麼事?你是她什麼人?為她做了什麼?憑什麼理直氣壯的讓她幫你收拾殘局?我偷襲你怎麼了?我還光明正大的打你罵你呢!有本事你咬死我啊!”

蘇禹禎一邊躲閃任瀚玥丟來的“暗器”一邊指着任瀚玥大叫“潑婦”,只是他的表情卻怎麼看怎麼透着幾分色厲內荏、心虛慚愧。

他知道自己對不起湯馨雅,他這輩子對不起她,上輩子一樣對不起她,他的理智讓他一直努力遠離她,可他的感情卻又讓他總是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她。

他深愛着湯馨雅,但與此同時他又覺得自己不配擁有她的愛、也不配愛她,所以這麼多年下來,他一直各種胡作非為,一直表現的弔兒郎當、落拓不羈,為的就是讓湯馨雅對他失望,然後放棄愛他。

可無論他如何自我放逐,湯馨雅都始終對他一往情深。

他惹了禍她會幫他收拾殘局,他受了傷她會給他治傷喂葯,他得罪了其他修士她會誠心誠意的替他道歉、幫他彌補對方......

當他發現自己已經對她情根深種,他開始頻繁地去往那些出了名的絕地險境歷練尋寶。

他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去的,然而每到最後關頭,他卻總是會情不自禁地迸發出強烈的求生欲/望。

想再見她一面、想看到她對自己露出笑容、想守着她讓她幸福平安的度過一生,當類似的念頭盤旋在腦海里,他的身體就會像有自主意識一樣,本能地開始求生。

可終究,他還是沒辦法讓她幸福的吧?

除了給她添麻煩,讓她給別人陪笑臉,他這輩子好像都沒做過哪怕一件讓她開心的事。

就連這次的禍事,也是他為湯馨雅招來的。

如果不是為了追他,湯馨雅絕不會拋開自己的同伴單獨行動,那麼她也就不會遇到對她居心叵測的陳遠新了。

只要一想到湯馨雅之前差點兒自爆元神,蘇禹禎就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

不怪這個凶的嚇死人的女人指責他,他確實是應該被指責的。

“禹禎!禹禎!”湯馨雅焦急的聲音和含淚的眼眸喚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緒中蘇禹禎,他擠出一抹難看的笑,雙手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輕輕抬起,撫上了湯馨雅的肩。

“禹禎?”湯馨雅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抬起手握住蘇禹禎的手,“禹禎,你......你還好吧?”

“好。我很好。”蘇禹禎用力一帶將她攬進自己懷裡,“對不起,雅兒,對不起。”

湯馨雅又是高興又是害怕,她抬手幫蘇禹禎拭去淚水,“你沒有對不起我。禹禎,你沒有對不起我。所以,不要說對不起。”

蘇禹禎笑得比哭還要難看,他鬆開手臂,“我有,雅兒,我有。是我害死了我父母,我還害死了你,要不是為了我,你不會那麼早就......”

話說到一半,蘇禹禎的嘴巴突然被一隻柔弱無骨的白嫩小手遮住,湯馨雅含着淚對他搖頭,“叔叔阿姨的死不是你的錯,禹禎,那是別人有心算無心。至於我,我是自己願意來找你的,我是自己願意的。”

已經被徹底忽視了的任瀚玥聽到這裡眉梢微挑——她怎麼覺得這倆人的談話內容大有乾坤呢?

“要是我沒娶她,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蘇禹禎雙眼通紅,面容因為忍耐着極大的痛苦而微微扭曲,垂在身側的雙手也已經緊握成拳,“雅兒,我......”

這一次終結蘇禹禎的自怨自艾的是湯馨雅的唇,她是真的真的徹底忘記了這是任瀚玥的房間、徹底忘記了這個房間里還有任瀚玥這個大活人。

任瀚玥只能默默地自己挪開視線,盡量降低存在感。

過了好一會兒,吻得忘情的兩個人終於氣喘吁吁的彼此分開。

任瀚玥忙抓住機會幹咳一聲,回過神來的湯馨雅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任......任妹妹。”她雙頰白中透粉,一雙波光瀲灧的水眸中透着幾分羞怯,當真可愛的緊。

任瀚玥心裡的小人兒打了個呼哨,贊了一句“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