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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還是比較講究‘長姐如母,長兄如父’的,就算紀曉溪去紀向東哪裡告狀,顧雲也是不怕的——紀向東都要和汪如芳離婚了,沒了汪如芳的家,她顧雲就有權利去嚴格管教妹妹。

“好啊,你去說就是了,看爸爸站在我這邊還是你那邊。”顧雲說。

紀曉溪抽抽搭搭的,也知道自己不該拿蘋果砸姐姐,於是一時間也找不出理由來。

她那麼站着,顧雲在旁邊看着她,這時紀向東終於回來了,他一眼就看出了姐妹兩鬧了矛盾,就問:“怎麼了這是?”

紀曉溪找到主心骨一樣,撲上去抱住紀向東的腰就大聲哭起來,紀向東就只好把目光投向顧雲,“曉雲,溪溪這是怎麼了?”

顧雲就道:“我就是嚇唬了她一下,她就哭了。”

紀曉溪哭着喊道:“她要打斷我的腿!”別想避重就輕!

紀向東一聽,表情也變了,心裡有些擔憂紀曉雲是不是自從遇到那個白袍子就變了性子,那眼神看着顧雲,是擔憂中有害怕,恐懼里夾着疼惜。

顧雲就說:“溪溪在背後說人,我讓她不要說,她就不高興了,還拿蘋果砸我,然後我就嚇唬了她一下,讓她不要在背後說人。”

“喏,現在她還知錯不改呢。”

顧雲朝紀曉溪擼了擼嘴,提示紀向東不要看着她哭就心疼,也要分清青紅皂白在開始說教。

紀曉溪卻叫了起來,她一手抱着紀向東,一手指着腳邊斷成兩截的鋤頭:“爸,我沒有騙你,你看她都能把這麼粗的鋤頭把拍成兩截,她說的話肯定不是嚇唬我的,而且,她剛剛還作勢要打我的,還說‘不是不敢打我,是我經不住她一巴掌’!”

紀向東順着她手指的地方看過去,果然看見斷成兩截的鋤頭把,心裡頓時涼了半截,看顧雲的眼神都不好了。

“這把鋤頭上午的時候就斷了,我本來想用釘子接起來的,那個時候張熬過來了,我就隨便把它接了一下,靠在這裡了,不然按我的力氣那能真的就一巴掌把它拍斷啊?”顧雲說起來慌來臉不紅心不跳。

說完,就見紀向東的臉色就又變了——這幾個月發生在紀曉雲身上的怪事實在是太多了,紀向東多心也是正常的,所以剛開始的時候信了紀曉溪的話,但是就正常人的思維來說,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力氣再大也不可能拍斷一根鋤頭把,何況紀曉雲還是那種身材嬌小的哪一類人呢。

所以,那也就只有一個解釋,這鋤頭是上午就斷了的,所以才造成了紀曉雲一掌拍斷鋤頭把的假象。

紀向東瞬間就明白了這點,就對紀曉溪說:“你姐肯定不會真的打你的,放心好了。我去忙了。”

紀曉溪的憋屈,竟然連爸爸都不理解,見紀向東走了,她嚇得瞥了一眼顧雲就蹬蹬蹬跟着紀向東跑了,就好像顧雲是怪獸,要吃了她一樣。

跟着紀向東走在一起,紀曉溪心裡才覺得安穩了許多,話也漸漸地多了起來。

她先是把顧雲狠狠地數落了一遍,然後才想起來上午劉艾草交代自己的事,便忙對紀向東說:“爸,上午你不在的時候,二姑那邊打電話過來了,讓咱們中午和晚上在他們家吃飯。”

紀向東是紀家的獨苗,上頭有三個姐姐,大姐和三姐都是住在城裡的,只有二姐住在鄉下,還是個死了丈夫的寡婦。這寡婦養了兩個兒子,現在一個在讀初中,一個在讀高中,學費都是紀向東一手包辦的,平時的開銷紀向東也是隔三差五的周濟一點,所以這二姑和紀家倒是走的挺近的。

紀向東就想:這馬上就要放暑假了,紀桂香這個時候打電話給自己,莫不是家裡遇到什麼難題了?不過這也不大可能。接着他又想到:平時二姐和家裡走的近點,家裡有點風吹走動二姐都知道,難道這是要勸自己來了?

紀桂香那個人,性子軟綿,意志卻堅強的很,雖然很年輕的時候就守了寡,但是她看的到很開,經常把一句:‘有緣就過,沒緣就散’掛在嘴邊,那也有可能是勸自己離婚來了?

紀向東就說,“那等會兒叫上你姐,我們一起去你二姑家。”

“我不去。”紀曉溪撅着嘴拒絕,她剛剛才被顧雲那個樣子嚇到,現在是打死她都不願在和顧雲說上一句話的。

……

兩個人邊走邊說,卻沒注意到,吳大用正牽了一條牛往家裡走,將他們的話聽的個完完整整的。

他自從上次偷貂不成後,沒幾天又被債主追了一次債,搞的他是連家底都給賠給了人家,想出去借點錢吧,隔壁鄰居的見到他就躲,而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紀家的那個死丫頭搞咋了他的好事!

他們家那麼有錢,還有一個養殖場,給他萬兒八千的錢花花怎麼了,那死丫頭不給她一點厲害嘗嘗,難以消他心頭之恨!

吳大用陰鷙的目光,看着紀向東和紀曉溪漸行漸遠,然後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談,咒罵道:“有錢就了不起啊,你老婆還不是給人睡的貨,你兩個女兒不也是給人睡的貨!”

說完,他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起了什麼好點子,視線在紀曉溪的身上繞了繞,然後又把視線投向了紀家大院的方向——死丫頭也不知道在不在家裡,我得去看看。

思量完了,吳大用左右看了看,就把牛栓在了路邊的一根爛樹根上,然後裝模作樣的往紀家過去。

站在門口,他先是從掩着的門縫朝里看了看,就見顧雲在院子里餵雞:她的身量嬌小,皮膚雪白,烏黑的頭髮有些愛俏的打着彎兒貼在臉上,顯得那張臉就巴掌大小,看着就想摸一把;雖然穿着灰不拉幾的回紡布做的衣裳,卻還是掩藏不住,發育良好的身子,老遠的就已經像是在給自己發出邀請一般。

吳大用看的嘴巴發乾,嗓子發緊,越看越覺得紀家的丫頭,比城裡的那些姑娘還要好看。

紀向東,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你姑娘壞了我的好事,搞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來討點利息,不算過分。

“曉雲啊?在餵雞啊?”吳大用推開院門,朝顧雲喊了一句,視線也收斂了很多。

顧雲聞聲站直了身子,“吳叔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