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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廉爹聽了親衛的稟報,沉着臉說不行,現在戰鬥越來越激烈,流矢無眼,萬一傷到了三皇子可不是鬧着玩的。

“王將軍,求你給吾一個機會。爾等都在為東原儘力,吾身為皇子也應該為東原盡一份力。”估摸着王將軍不會同意,三皇子索性親自前來相求。

看着少年皇子稚嫩臉龐流露出來的真誠,本就對他有擔當而在心裡盛讚過他的舉廉爹,也跟詹建武一樣,無法說出拒絕的話來。

比起根本不來看望將士們的他那個皇上老爹,三殿下可以說是完勝了。

舉廉爹在心裡鄙視了昏君一下,對着三殿下施了一禮。

三皇子連忙還禮,又催促了一句。

舉廉爹便給他派了個相對安全的活計,讓他去幫着搬運石頭到城牆上來備戰。

三皇子得了令,開心得跟什麼似的,拽着詹建武的胳膊請他帶自己去搬運石頭。

被拉着袖子的詹建武心裡樂開了花,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被皇子這麼拉着呢。於是忙跟舉廉爹示意要帶三皇子下去,舉廉爹笑着說去吧,你可得好生護着三殿下。

等三皇子和詹建武兩人離開之後,舉廉爹繼續投入到戰鬥中。

“將軍,三皇子真是不錯哩。”舉廉爹身旁的一個弓箭手射出手中的利箭,看着那箭直中一個叛軍的面門,高興地叫了一聲,然後轉頭對舉廉爹說。

剛才這個士兵就站在三皇子的旁邊,聽到三皇子和將軍的對話,心中感動,射出的箭也有如神助。

舉廉爹還未說話,他的五徒兒把箭搭上弓後接了一句話:“師父,您真了不起,三皇子都聽您的安排。”

“就你話多,趕緊瞄準,爭取做到箭無虛發。”舉廉爹嗔怪道。

老五大聲道:“師父您放心,徒兒至今為止,還沒有一支箭是放空的。”

“你這傢伙!又想找師父多要箭矢。”舉廉爹一邊說,一邊把最後一捆箭解開,都放到了老五身邊的箭袋裡:“不過師父還是要說你一句,幹得漂亮,沒有給為師丟臉。”

老五憨憨笑着謝過師父,拿了一支搭到被拉緊成彎月的弓上,瞄準目標。

這次守城戰,舉廉爹的徒弟們全部上陣參戰,個頂個的都是好手。

其中以老五為首的幾個徒弟射箭水平很高,和守城軍中的弓箭手一道,組成了弓箭隊,雖然人數上不及叛軍的弓箭手,但是準頭上遠超敵方水平,所以一直都掌握着主動。

唯一不足的是城裡的箭矢就快用完了,接下來只能以滾石等對付了,效果比起弓箭來就遜色多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舉廉爹甩了甩腦袋,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等二哥的精銳之師到了一切就解決了。

帶着隊伍往京城趕的雲霞爹,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他喃喃自語道:“一定是三弟在盼着我們快些到吧。”於是傳令加快行軍速度。

葦杭和雲霞快馬加鞭跑在前軍中,兩人的騎術都很不錯,一點都沒有連日奔波的疲累之色。

離京城越近,舉廉的擔心也多了起來。

叛軍圍城,父親大人一力扛起了指揮守軍作戰的重擔,他手下的兵馬並不多,面對數倍於守軍的叛軍,又堅持了這麼多天,情況如何了?父親大人有沒有受傷?這些問題走馬燈似的在他腦袋裡打着轉。

關心則亂,舉廉越想越着急,遂追上葦杭和雲霞,把自己的擔心一股腦兒跟他們說了。

葦杭和雲霞在他左右兩邊騎行,一人一句說了好些勸慰他的話,總算讓舉廉把懸着的心放到了實處。

他們說的很有道理,京城城牆又高又牢固,想要攻破沒那麼容易;父親大人也確實是有本事的,實戰經驗豐富,定然能把京城堅守住的。

放下心來,舉廉也有閑心跟葦杭和雲霞說笑了。

又行了一段,雲霞爹下令就地休息片刻,三人便找了個土坡坐了下來。

馬兒交由親衛去喂料了,他們也趕緊揉捏了下腿腳,長期保持一個姿勢,腿都酸麻了。

然後大家就着炊事兵燒好的熱水吃了點乾糧,雲霞把自己的乾糧分了一半給葦杭,理由是葦杭的飯量大。

葦杭幸福地接過來,吃得心滿意足,宛若進嘴的是天下最好吃的珍饈。

舉廉悄悄彎了彎唇,不就是半塊大餅嗎,葦杭竟然吃得臉上的笑都快溢出來了。再看雲霞,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葦杭吃餅子,那臉上的笑容也沒停過。

兩個人郎才女貌,看着十分登對,十分般配,一個是他的好兄弟,一個是他的好師妹,他對他們是滿心的祝福。

不過,此時他已經知道葦杭就是明光,看着這樣的情景,腦子裡就閃出了一個好玩的念頭:小師妹啊,小師妹,每次都是你打趣我和瑤華,這次是不是也該我來打趣打趣你們倆了?

打定主意的舉廉清了清嗓子,似笑非笑地說:“葦杭,你應該早些告訴為兄你就是明光的。”

葦杭咽下口中細細咀嚼,已經嚼得很爛又捨不得下咽的餅子,一本正經的向舉廉道歉:“舉廉兄對不起,不能儘早告訴兄長實情,是愚弟的不是。”

他坦城的直接道歉倒讓舉廉有點不好意思了,連忙擺着手道:“無妨,愚兄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旁邊的雲霞聽舉廉突然扯到這個話題上來,便盯着舉廉看了看,只一眼,她就發現舉廉笑容里的促狹。

看來十五兄是想引着這個由頭來打趣她和葦杭。

於是馬上插話:“十五兄,這事可不能怪葦杭,他就連我都瞞着呢。但是他瞞着我們的動機是好的,是不想讓我們陷入擔心中。”

舉廉見雲霞一副維護葦杭的模樣,更堅定了要打趣的心。

遂笑道:“小師妹,我可沒有怪葦杭的意思,只是我和瑤華不知道他就是明光,還一直在為明光擔心呢。”

“擔心什麼?”葦杭總算徹底吃完了,拍了拍手好奇問。

“當然是擔心小師妹喜歡上葦杭,就不喜歡明光了唄。明光不在小師妹身邊,然後小師妹被你近水露台先得月了,那明光可就太可憐了,所以為這事我很是着急了一陣,還絞盡腦汁想着怎樣幫明光一把哪。”

舉廉的話讓葦杭臉一下就漲紅了。

嘿嘿嘿,這次總算打趣到了,舉廉馬上看向雲霞,卻沒有看到他設想中雲霞的大紅臉。

雲霞淡定自如地起了另一個話題:“十五兄,您的意思就是想替明光當媒人吧?嘖嘖,真想不到我十五兄還有這個喜好。”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輕飄飄地從雲霞嘴裡說出來,卻立刻讓舉廉的臉紅過了葦杭。

做媒甚麼的是媒婆的事,他一個正經讀書兒郎當什麼媒人,傳出去那還得了。

最後,雲霞三下五除二轉變時局,還用替舉廉保密這個要求換來他的承諾,以後不敢亂打趣她和葦杭。

這當兒,雲霞爹的命令又下來了,隊伍繼續趕路。

得勝者雲霞昂着頭走在前頭,率先上了馬,葦杭崇拜地跟在她身後上了馬,心裡對舉廉兄生出同情來,雲霞這般機敏伶俐,敢惹她鐵定討不到好處的。

走在最後的舉廉則摸了摸鼻子,小師妹伶牙俐齒太厲害了,他想打趣她結果反被打趣了,唉,認了吧,誰叫自己說不過小師妹呢,以後定要管住自己這張嘴,堅守今天的承諾。

三人並駕齊驅,這回舉廉自覺走到了最右邊。

隊伍行到京城與道郡的交界處,沈維白帶着幾個親兵騎着馬趕了上來,徑直往道郡飛馳而去。

顯然是先行去跟深秋風彙報的。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