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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躲閃就跑到了院外,嘴裡還大聲嚷嚷着,“可憐我們姐弟沒爹沒娘!竟被你如此欺負!”說著眼淚就下來了,一邊哭一邊嚷,腳步也不停就跑出了陳家院子。

陳玉蘭心中火起,叉腰就罵,“秋家丫頭,一個姑娘家家竟這般野蠻,老娘咒你一輩子嫁不出去!”

秋白聞言大怒,竟然咒她嫁不出去!王八蛋!

“陳玉蘭!”秋白一臉殺氣的吼了一聲,吼完還覺得沒氣勢,又學着陳玉蘭的樣子單手叉腰沒辦法,另一隻手還抱着南瓜,“你才嫁不出去!你全家都嫁不出去!”

陳玉蘭一撇嘴露出個十分輕蔑的笑,“哈哈……想以前老娘可是村花,當年你老子天天給老娘獻殷勤,不過老娘看不上……”接着是一連串的髒話,不堪入耳。

秋白氣結,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一句比陳玉蘭罵的更髒的話來。

院外有零零散散的村民,聽到吵嚷聲都圍了過來,大家一個村兒生活了這麼些年,彼此之間也還算了解,這陳玉蘭慣有小偷小摸的習慣,好多村民都上過當,心中都對陳玉蘭有些許不滿,見此情景有些人不免說了起來,“陳嬸兒啊,人姐弟沒爹沒娘的,你也忍心下手!”

“是啊是啊!”

陳玉蘭聞言立馬叉腰罵了起來,“這南瓜本就是老娘的!你們曉得個屁,誰要再說話老娘就咒他全家死!”

那些村民突然被罵,心裡更是火起,也惡語回擊了過去。

如此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沒人注意秋白了,她壓下一肚子的火兜着南瓜跑回了家。

秋菱正焦急的站在院口朝秋白離開的方向張望着,見秋白跑過來忙迎了上去,“大姐!”

秋白抖抖衣衫,“諾,找回來了。”

秋菱登時一臉崇拜的道:“哇!大姐你太厲害了,這樣都能找回來!這到底是誰偷的?”

“陳玉蘭那個死婆娘,你記住了,以後離她遠一點,這婆娘心大大滴壞!”秋白一口一個婆娘的說著,最後還不忘叮囑了秋菱幾句。

南瓜已經被切成了小塊兒,這天氣又熱,根本不能放。

“我們吃煮南瓜!”秋白揚聲宣佈道。

秋豆豆立馬歡呼起來,“好啊好啊!”

秋小寶也學着秋豆豆的模樣咕噥着。

“那些野菜就不煮了,我們今晚光吃煮南瓜,那野菜明天再吃。”秋白一副暴發戶的模樣。

將南瓜塊兒分成了兩份,一份用竹籃裝好,另外一份切成小塊下了鍋。

飢荒這麼久,老鼠死的死跑的跑,所以根本不怕會被老鼠偷吃。

南瓜煮起來快,不一會兒就爛透可以吃了。

拿了四個瓷碗盛了,鍋里竟還剩了許多。這次的終於不再是稀湯水,淡黃的湯汁中滿是軟軟的南瓜,入口微甜,讓吃了這麼久野菜的幾人,如食山珍。

四人這麼一分下來,每人都吃了滿滿一大碗的煮南瓜。

秋白來這兒這麼久,也就今天嘗到了“飽”的滋味。

此時已經入夜,天也完全黑了下來,密密麻麻的螢火蟲上下漂浮着,十分的漂亮。

仰頭看,星星密布,秋白搬了條小板凳坐了下來,手中拿着把雞毛扇,揮舞着驅趕蚊子。

秋小寶年紀小,吃過南瓜後就有些瞌睡,秋豆豆難得懂事的陪着他睡覺去了。

秋菱也拿了把雞毛扇在秋白身邊坐了下來。

“這麼多的星星,哪一顆會是娘親呢?”秋菱自語着。

秋白扭頭看了眼秋菱,輕聲道:“最亮的那顆。”

秋菱卻突的紅了眼眶,“我想娘親了……”

秋白卻不知該要如何安慰。

秋菱自顧自留了會兒淚後便開始泛困。

“走了,睡覺了。”秋白拍拍秋菱的肩膀,站起身進了屋。

秋菱搬上板凳跟了進去。

次日清晨,秋白在房間里東翻翻西找找,終於找到了一根縫衣針。

秋菱見秋白拿縫衣針有些奇怪,“大姐,你拿針幹嘛?衣服爛啦?”

“釣魚,水都漲了上來,裡面肯定有魚。”秋白將縫衣針插進竹椅上的縫隙中,使勁兒往一側掰着。

“這也能行?”秋菱一臉興味的湊了過來,“能釣上來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縫衣針被秋白成功的掰成了魚鉤的形狀,“走,去挖蚯蚓。”

秋菱遲疑道:“誰來挖?我啊?”

秋白不置可否的點頭。

秋菱猶豫半晌,“等等,我去叫豆豆。”說完轉身跑出屋子找豆豆去了。

秋豆豆帶着秋小寶不一會兒就挖了滿滿一罐子的蚯蚓,並一臉嚮往的懇求秋白道:“大姐,我也想去。”

秋白堅定的搖頭,“不行。”

秋豆豆心有不甘,“我保證我不亂跑,我會乖乖聽話的。”

“你去了小寶怎麼辦?”秋菱不耐煩道。

秋豆豆一噎,扭頭到一邊不再說話。

秋白摸摸秋豆豆的頭,哄道:“等釣到魚了,豆豆最先吃,怎麼樣?”

秋豆豆小小的思考了一下才緩緩點了點頭,“那你們早些回來。”

秋白點頭,帶着秋菱就出了門。

兩人在崎嶇的山路間走了快一個時辰,才找到一處合適的釣魚點。

“你來串蚯蚓。”秋楓十分順溜的吩咐秋菱。

秋菱看了眼纏成一坨不斷拱動的紅色蚯蚓,心中一陣噁心,思想鬥爭了半晌,最終還是伸手揪出一條蚯蚓十分費勁兒的串到了魚鉤上。

秋白拿起魚桿將魚鉤輕輕拋向池水中央。

那魚桿其實就是放在院子里的一根細竹子,釣魚線她就用的細綿線,棉線中下端綁了根雞毛,那雞毛是她從雞毛扇上揪下來的。

魚鉤沉下去好半天也沒見動靜,秋菱有些浮躁,“這裡不會根本沒魚吧?”

秋白心裡也沒底,但來都來了,總要試試才知道,“等等吧。”

兩人就這麼靜靜坐了小半個時辰,那漂浮在河面上的雞毛突的往下一沉,她連忙使勁兒往上拽,一條巴掌大小的鯽魚才被拽出水面就又掉了下去。

“哎呀!怎麼掉下去了?”秋菱十分激動的大叫起來。

“脫鉤了,上面沒有倒鉤,我起鉤的時候慢了一點。”秋白解釋着將光溜溜的魚鉤拉到秋菱面前,“串蚯蚓。”

秋菱也不管噁心不噁心,拿起蚯蚓拍暈了就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