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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吧。”

漢生結果潘芷雲遞過來的一個未拆封的圓筒,圓筒內是那封帛信。

“信里說了什麼?”

潘芷雲好奇地伸長脖子,卻也不敢直接湊到漢生跟前直接偷看,便問道。

漢生也沒打算隱瞞,“說是勸我去維州東珠郡,文家真正的據點在那裡,我去了以後他們全力支持我。”

“全力支持?他們這是打算擁立你起事?”

潘芷雲馬反應過來這封帛信的意思,眼前一亮。

“是這個意思。不過…”

“不過什麼?”潘芷雲看着漢生的表情。

“我暫時不打算去東珠郡。”

“為何?眼下晉帝遇刺,雖有太子但是朝野下多少要動蕩一番,正是起事的好機會。”潘芷雲疑惑。

“我現在實力不夠,所以決定去一趟北戎十三陵。”漢生道。

晉王宮的這段經歷讓她深深意識到,以她目前的體魄,實在是很不方便。就算她的確有起事之心,也要在遇見危險時有相應的自保能力,不然一次暗殺就會死得不明不白。尤其是她感覺到如今天地靈氣已經開始恢復,儘管玄武大陣還在起壓製作用,但是種種跡象表明玄武大陣正在失去作用。

北戎十三陵是她能夠想到的提升實力的方法。

“你一定是瘋了!”

潘芷雲瞪大眼睛看着她,北戎十三陵的兇險程度她也是知道的,北戎民風原本就彪悍,十三陵更是禁忌之地,是世代北戎王的墓穴。

陵墓中除了還是秦王稚時的漢生親自下令在墓中修建的地河,還有後一世北戎王起修建的刀兵俑。前陣子還傳言有一具千年不腐的女屍“睜眼”,鎮守其中。

十三陵是當時的名字,秦王稚十三代北戎王修建的陵墓,事實現在已經有三十二座陵墓,但還是沿用了以前的名稱。

“這太危險了!我不同意!”潘芷雲看到漢生居然神色認真,忍不住說道。

“可是沒辦法,這是的方式,只要我在半年之內能從十三陵回來,就能回到之前的實力。而且我不需要進入全部的陵墓,只需要闖闖十三陵的最後三陵就夠了。”

漢生摸了摸懷中拿塊漆黑令牌,眼神看着潘芷雲手裡拿起又放下的茶杯,平靜說道。

“你明明知道你很有可能一去不回,雖說當年十三陵是你所建,可是多年過後,多少代北戎王一次次改建,恐怕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順利,尤其那鎮墓濕奴的威力,可是隨着時間越來越強,如今過去八百年了,不知道實力強到何種程度,這太冒險了!”

每一座陵墓都有鎮墓濕奴,是來自**器時代的南海傳教士演變而來,身覆層層密法加持,乃是死後肉身不腐的大傳教士所制,專為皇族陵墓鎮守,防止盜墓者驚擾先人魂靈。

按照秦王稚父王的話來說,鎮墓濕奴就是加了陣法的傀儡獸。秦王稚下令在原來北戎王陵修建十三陵時,都有小心設計避開觸碰之前的鎮墓濕奴。

“但這已經是的辦法了,我沒時間了。”

漢生也明白鎮墓濕奴是多麼可怕的東西,但是最吸引她的一點便是,每打敗一個鎮墓濕奴,便能將其所蘊含的靈力全部吸收,用以打磨淬鍊身體。

文明其精神,野蠻其體魄。漢生是會將這句話堅決貫徹到底的人。

而且她要在洛水之戰之前半年趕回來,雖然她知道歷史已經改變,就連晉帝的死亡時間都提前了,但這無疑會加速戰爭的爆發,她等不起。

按照之前的歷史,秦陽軍與晉軍在洛水河畔必有一戰,不論歷史改變與否只要雙方存在開戰的可能,必然傷亡慘重。

如果她能夠在維州起事,建立自己的軍隊,說不定能夠改變這個格局,但是軍隊建立包括她建立威信,至少需要也半年時間,時間真的很緊。

眼前仗着神屋的力量以及對十三陵的了解,後面兩道陵墓倒是好闖,以這兩座陵墓中獲得的力量,運氣好的話第三道陵墓也能拿下。

按照一座陵一個月的速度,她自認為有希望在半年之內回來。

“師父,我也要去。”

開口的是一直旁聽二人對話的年稷堯。

漢生皺了眉,她從沒想過年稷堯會說出這樣的話,潘芷雲剛剛送入嘴裡的茶更是一口噴了出來。

“你?!稷堯小丫頭你沒開玩笑吧?就連你師父都不一定能活着回來,你個小丫頭片子就更別提了,聽我一句勸,就留在我身邊好了,我代你師父照顧你半年,保證給你請最好的先生和武師教你,別去給你師父添亂了。”

潘芷雲說完看了漢生一眼,滿以為漢生會和她一樣,拒絕年稷堯這個更為瘋狂的請求。

“可以。”漢生無視潘芷雲快要掉下的下巴,低下頭摸了摸年稷堯的小腦袋,溫聲說道。這幾日在莊子里,以及之前在路的年稷堯的表現,她看在眼裡。年稷堯是個不服輸的孩子,和她一樣執拗。

“只不過,這一路會很辛苦,並且哪怕歷盡多少辛苦,經過多少事,依然隨時可能在下一刻陷入危險甚至會沒命,你怕嗎?”

“不怕!師父能做到的,我也能!”年稷堯抬起頭,目光堅定,語氣亦然。

“若是一去不回呢?”

“不後悔!”

潘芷雲搖了搖頭,這一大一小,兩個瘋子。

她徹底不懂了。

漢生的執着她可以理解。

年稷堯小小年紀,又是為何?

“行了,今日早些休息,收拾好行裝我們明日便出發。”

漢生目光柔和摸了摸年稷堯的腦袋,後者煞有介事點了點頭,回了自己房間。

年稷堯回到房間收拾自己的小包裹,小包裹很小,除了日常的衣物和七顆磷石,再就是一個木雕小人和一個玉米棒子。

她不舍地看着自己悄悄收藏的一個金黃的玉米棒子,最後想了想還是拿出。剩下的是一個木雕小人,她親自雕的,生澀粗糙勉強有人形,卻看不清面目。

“伯牙哥哥,父親說過,人的一生很長很長,路會有很多風景,不可着相畫地為牢,人的一生也很短很短,必須抓緊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八百多歲了,可是在家裡活得再長有什麼用呢,除了滿院的梅花我什麼都沒有。我寧可用剩下僅有的六十年,去換一個不後悔的結果。父親說,絕對的力量能夠改變所有不可想象不可思議的事。我發過誓言無法為父親復仇,那麼此生唯一的目標,就是能夠再一次見到你。若世間有一種陣法能夠使時光倒流該多好,我多想見你,八百年太久,久到我已經忘了你長什麼樣子,哪怕你一直住在我心裡。稷堯想你。”

小稷堯眼眶通紅,但始終不曾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