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灘再美再好玩,也比不上酒店的大床舒服。
溫如靜靜地坐在客廳里,目光不知道凝聚在哪個位置上,似是在走神。
這樣的平靜的時候很少了,自從她墮落無邊地獄以來,窗外明晃晃的光像是個夢,但是夢的話,那個人會出現。
才會出現。
溫如的眼珠漸漸泛白,直至完全變得青白。
她披下的頭髮無風飛起,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她背後爭先恐後地爬出來,拱弄起了她的頭髮。
溫如的眼角裂開,流下一縷紅色的血,很快血絲變成了黑色。
不斷的紅色鮮血流出來,不斷地變化成黑色。
飛舞的黑髮慢慢落下去,溫如身前出現一個淡薄的人影,扭曲,易破散。
確切的,是鬼影。
那個人鬼影搖動着,像是要跑,又像是要屈服,搖擺不停。
“去吧,去吧。”溫如整張臉都是黑色的血跡。
鬼影停頓一下,不肯走。
“你不是一直要從我身體里出來嗎?現在你可以走了。”
鬼影還是不動。
溫如的眼睛已經糊了一片,但她更能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鬼影。
以往的世界,一開鬼眼,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殘魂斷魄,在這個世界,只能看到一個鬼影。
“還是讓我消化你?”
鬼影立刻飄遠了。
溫如站起身,一步一步走進自己的卧室,浴室,打開水,沖洗。
組織給的第一個任務,她完成了。
離那個人回來,就更近一步了。
喬杉珊回到別墅的時候,皺眉,去找空調遙控。
發現屋子裡並沒有打開空調的時候,她有些愕然,那屋子裡怎麼這麼冷?
溫如在卧室里,翻弄她的那個破行李包,裡面除了破爛的衣服,少許的錢,沒什麼可以獲取信息的東西。
溫如目前只知道,她很窮,是從鄰省某個小城市坐火車趕過來的。
喬杉珊禮貌性地敲了敲沒有關上的門。
溫如早就知道她過來了,微微扭頭,看向她。
不是第一次看她了,但每一次都覺得瘮得慌。
“你空調剛才打了多少度?”
見溫如不回答,喬杉珊又說道:“以後別打那麼低,容易感冒。”
準備返回自己的卧室時,喬杉珊聽到溫如問她是否去過鄰省。
“我中學就在那邊讀的,教育大省,我們市很多人都去了那邊。”
溫如想到什麼,問道:“風家的人也去那邊念的書嗎?”
“風家?風清竹和風青松嗎?風清竹中學是在那邊念的,風青松沒去過那邊吧,他從小就在國外生活,這兩年才回來。”
喬杉珊以為她要打探風青松的情況,多說了一句,“雖然你是風雲老爺子邀請過來的,但你想和風青松結婚,基本上不可能的。”
沒有瞧不起,語氣只是陳述事實。
溫如點點頭,又低頭繼續看自己車票。
“奇怪的女人。”喬杉珊離開了。
“那個女人真奇怪!”馬久富說。
坐在她對面李似錦溫柔地笑,說道:“是有點奇怪。”
“陰沉沉的,大晚上看到,得被嚇死,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把女兒養成這樣。”
“不過,像她這樣的,我不是沒有見過。”
“你見過跟她一樣的人?”
“西南山區那邊,少數民族,韓太太知道的吧?”
“說是巫女,會下蠱。但都是騙外地遊客,騙錢的。”
“那不一定啊,不然怎麼會有人變成她那個樣子,一靠近就覺得冷冰冰的。像個”
“像個鬼一樣。”馬久富嚇了一跳,年紀大了,她也信信佛,拜拜神。
不是相信鬼神之說,只是東拜拜西求求留個心理安慰。
拜神的人,總會比平常人更相信鬼,馬久富想起過往那些和尚道士嚇唬她們的話
“你說的那個和她一樣的人,是幹麼的?”馬久富追問。
“養鬼的。
“難怪!”
“哈哈。”李似錦發出爽朗的笑,“韓太太,說笑說笑,世界上哪裡有什麼鬼啊。”
馬久富一笑,“你這孩子,會逗人。”
馬久富離開餐廳後,李似錦端起面前的酒杯,慢慢抿了一口酒。
他放下酒杯,然後離開。
正在擦桌子的侍者趕緊跑過去收拾桌子上的殘羹。
一個人,還真是忙。
不過,待會會更忙啊。
來吃午飯的人越來越多,自助餐只準備了幾樣,炒飯炒麵,還有一個葷菜、一個炒時蔬和炸魚。
飲料倒是齊全。
“就這麼點吃的啊?”
“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還這麼難吃。”
木日青知道餐廳只有那些吃食後,直接窩在卧室里不出去了,她的空間里還有一大堆吃的。
平平安安的,就到了晚上。
“快到十棟來。”陸燃發來消息。
出事了?
木日青從床上蹦起來,穿鞋,然後打開門衝出去。
馬久富正敷着面膜,看着木日青風風火火出了門,被嚇了一跳,又繼續躺在沙發上,指腹輕輕按壓邊角翹開的面膜。
十棟門口很熱鬧,圍了好幾個人。
“我最後說一次,交出房卡。”汪慶朗站在門外,一字一頓地說。
郭蓉蓉和白若彤站在門口,已經有些害怕了,但還是硬着一口氣,回道:“憑什麼要把我的房卡給你,神經病啊你。”
木日青看向陸燃,陸燃給她一個無奈的眼神。
事情是這樣的。
陸燃回到別墅的時候,別墅已經被郭蓉蓉和白若彤佔據了。
郭蓉蓉吃完午飯,沒有跑過十一棟,直接窩在十棟了,一直到晚飯後,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山莊里的侍者都走了,郭蓉蓉對之前的規定就沒有那麼遵守了。
陸燃從餐廳回來的時候,郭蓉蓉和白若彤已經把她的小破包收拾好了,站在門口就問她要房卡。
陸燃怎麼願意給,要是你好好問了,還行。直接把人家的東西收拾了拿出來,誰見了會開心
“陸燃,你快把你的房卡給我。”郭蓉蓉說。
“郭蓉蓉,你快把你的房卡給我。”汪慶朗說。
事情就是這樣的。
郭蓉蓉不肯給,汪慶朗堅持要,就吵起來了。
汪慶朗想動粗,但段子健和李似錦他們看到趕過來了,一人一手拉着他,又不能動槍。
汪慶朗只能和郭蓉蓉僵持着。
但汪慶朗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