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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霽月百思不得其解,便也沒有再繼續糾結此事,只把目光重新投注在流夏的身上,問道:“我當日墜入冰河之後,是怎麼回來的?”

“當日,上官姑娘你墜入冰河之後,殿下不顧自身安危,跳入冰寒刺骨的河水之中把你救回來的。回來後,殿下高燒不退,又徹夜未眠,守了你一個晚上,還讓飛歌拿着皇子令牌去請了程院首來給您治病……秋神醫來後,又冒死去了鬼督林去尋九花赤羽草,九死一生回來的路上,又遭遇了南遲的襲擊。昨天黃昏時分,到達神龍營之時,已經奄奄一息……”

流夏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平復了一下心頭思緒,才接着道,“秋神醫說,如果不是殿下心有牽掛,傷勢那麼嚴重,只怕撐不到回來就……就……”

上官霽月聞言,心中風起雲湧,捲起滔天巨浪,她不由自主的看向身側星眸緊閉的男子。半晌之後,她羽睫微垂,閉上了那雙幽深雙眸,可心中激蕩卻久久都不能平息。

流夏走時,天色已經昏暗,到了掌燈時分。

溫黃的燭光下,上官霽月又朝沉睡着的皇甫宸深深看了一眼,心中悵然莫名,如此深情厚義,多次救命之恩,她要如何做才能回報一二?

原來,他不但知道自己是女兒身,還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他不說破,是怕她身份暴露惹下不必要的麻煩。

他那晚所說的從第一次見到她就喜歡她是真的,說要娶她為妃也是真的,當她墜入冰河後在昏迷之際聽到的那聲焦急的‘月兒’也是他喊的。更是他奮不顧身,跳進冰河之中把自己救出,又是他去鬼督林九死一生採得了九花赤羽草,至今都昏迷不醒……

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竟然默默為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她無以為報。他對自己的這般深厚情意,愛重之心,更讓她措手不及……

如今,她只盼望皇甫宸能早日醒來,否則,她寢食難安。

傍晚時分,上官霽月已經能下床活動,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現在的樣子終是覺得不妥,便又束起了長發,還把被子抱到了一側的木板床上。

晚膳過後,秋明緋來給皇甫宸診脈,上官霽雲也跟來了。當他見到桌上玉腕中剩下一大半兒的清粥之時,小小的眉頭又緊緊皺了起來,看向上官霽月。

覺察到他的神色,上官霽月把他拉到自己身邊,素手輕輕撫上他的額頭上,溫言道:“姐姐睡了這麼久,一點兒都不餓。”

上官霽雲抬頭看了看上官霽月,沒有再勸,只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放到眼前,輕聲問道:“姐姐的蝴蝶胎記沒了,還疼嗎?”

胎記沒了?

聞言,上官霽月一愣,垂眸望去,果然見自己手腕之上的肌膚光滑如玉,絲毫沒有了那殷紅的蝶形印記。

怎麼回事?如果雲兒不說,她還真沒有注意到。好端端的胎記怎麼會沒了?

上官霽月眸光微閃,心中正疑惑之時,秋明緋也幫皇甫宸診脈完畢,見他搖頭嘆氣的樣子,上官霽月心頭一緊,也顧不得再去考慮胎記的問題,開口問道:“秋神醫,他怎麼樣了?”

“唉!”秋明緋又嘆了一口氣,“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這次可把本神醫給難住了!”

“怎麼了?”

“他的傷勢還算穩定,脈象也無異常,就是體內不知多了一種什麼毒素,導致他一直沉睡不醒。”

“毒素?你是說他中毒了?”上官霽月驚得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直直的看向秋明緋。

“可以這麼說,只是此毒稀奇罕見,應該是鬼督林某種植物的天然原液,而並非人為煉製的毒藥,我也是束手無策。”

“難道就沒有辦法解毒嗎?”

“萬物相生相剋,除非能找到與他體內毒素相剋之物……”秋明緋說道這裡,忽然停下,雙眸猛然張大,定定的看向上官霽月,興奮的大叫一聲,“我懂了!”

說完他拉起上官霽月的手,一雙黑眸在那光潔的手腕上來回遊動。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神醫秋明緋,就像他現在這般如此輕浮的動作和眼神,早被上官霽月一掌給震開了。

饒是如此,上官霽雲卻還是看不下去了,衝過來就把兩人強行分開,惡狠狠的瞪了秋明緋一眼,小嘴輕張,說出一句:“登徒子!不許打我三姐主意!”

聞言,秋明緋俊臉一僵,臉色立刻黑成了豬肝色,看向上官霽雲緊繃的小臉道:“有你這麼說師父的嗎?啊?!你那隻眼睛看見師父打你三姐的注意了?師父是大夫,大夫懂嗎?!”

誰知,上官霽雲並不吃秋明緋拿自己身份壓人這一套,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道:“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

就在這時,飛歌從門外挑簾而入,他雙眉緊蹙,面色沉沉。進的屋中之後,先是恭敬的對着上官霽月行了下屬之禮,然後對着秋明緋拱手又是一禮,道:“秋神醫,我家殿下到底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秋明緋察言觀色,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難道有什麼大事發生?

果然,飛歌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一卷明黃色絹帛來,神色肅敬的托在掌心,雙手遞給秋明緋。

“聖旨?!”

秋明緋隨手接過那明黃色的捲軸,只一眼,便認出那是聖旨無疑。打開後,他面色平淡的看完,這才抬眸看向飛歌,淺笑道:“皇甫宸被封為宸王,這是好事啊!他終於可以開衙建府,娶妻生子了!”

飛歌面露為難之色,沉聲道:“可是殿下如今昏迷不醒,皇上御筆親書,是要殿下親自回京面聖謝恩的,不然,就是大不敬之罪!”

上官霽月聞言,心中情緒莫名,幽深雙眸浮現擔憂之色,深深的向皇甫宸看了一眼,最後把視線停留在秋明緋的身上。

“誰說皇甫宸昏迷不醒了?本神醫讓他明天就醒來!”秋明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上官霽月,語氣滿滿。

“秋神醫此話當真?”

“自然!”

聞言,飛歌面露喜色,向床榻方向看了一眼後,忽然斂衣行禮,對着秋明緋一揖到底,重重道:“飛歌替殿下多謝秋神醫大恩!”

“免了免了!”秋明緋不耐煩的揮揮自己寬大的袖袍,一臉嫌棄的樣子,隨手把那明黃的捲軸往飛歌懷裡一塞,揮揮手道,“走吧走吧,我最討厭你們這些古人動不動就拜謝的迂腐樣子!”

被秋明緋如此嫌棄的趕人,飛歌依然面色不變,又對着秋明緋和上官霽月拱手行禮後,方轉身走了出去。

秋明緋望着飛歌闊步離去的背影消失在棉簾外,這才呼出一口氣來,對着上官霽月挑眉道:“看見了沒?像飛歌這般寵辱不驚,是為大才!”

上官霽月沒有接秋明緋的話頭,反而望向他淡淡一笑,眸光凜凜的反問道:“秋神醫說最討厭這些古人的凡俗禮節,難道秋神醫不是這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