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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逸說出的話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是極其肯定的。果然,宇文靖看着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太好了!皇上終於下定決心要攻打南遲了!”這位年輕的少將軍此刻是極其興奮的,等了這麼久,這一天終於到來了。他信誓旦旦的道:“父帥放心,此事您交給孩兒吧,孩兒一定在年關之前解決此事,讓北滄大軍順利打開南遲的北大門!”

“此事不能交給你,你性子乖張,又在軍營多年,只怕你這張面孔一進琉國的城門便會暴露身份,陷入險境,反而不能成事。”宇文靖擺擺手,一言否決了宇文逸毛遂自薦。

宇文逸聞言笑了:“父帥說的對,要辦成此事之人,必須要是個新面孔,而且還要心思縝密,做事穩重,有隨機應變的能力,只怕父帥心中已經有了人選了吧?”

“哈哈哈!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小子!”老將軍哈哈一笑,朗聲道:“這件事除了他,父帥想不到別人了!”

此時此刻,上官霽月正在城郊的長風林練兵。

自從淮陽一戰,她名揚天下,人人皆知齊將軍的威名,可是認識齊雨本人的卻寥寥無幾,更不會想到齊雨竟然是眼前身形單薄嬌小的如女子一般的絕色少年。

小小的緋色身影站在一塊巨石之上迎風而立,一雙深如古潭般的眸子深不見底,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面前列隊而站的百餘將士,郎朗聲音自薄唇溢出,撼人心魄:

“你們!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是同行中的佼佼者!今日能聚在一起,你們便是戰友,是同袍,更是兄弟!對戰友之誼,你們要團結友愛!對袍澤之情,就要不離不棄!對手足兄弟,更要生死與共,福禍同當!都說忘生者無畏,忘死者無敵!錯!我對你們的要求,不是要你們在戰場上以命相搏,死而後已,而是要努力活着!在把敵人斬落馬下之後,依然活着享受你們勝利的果實!”

上官霽月的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辭說完,下方百餘名將士頓覺熱血澎湃,豪氣衝天。眾人立刻高聲吶喊:“福禍同當!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僅僅百人的隊伍,卻聲響如雷,氣勢如虹。隨着上官霽月一聲令下,如獵豹餓狼一般衝進密林之中。

宇文逸策馬來到長風林之時,遠遠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讓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的畫面。他此刻彷彿看到一把絕世寶劍即將耀世而生,等它破鞘而出之日,縱萬夫之勇不可擋其威。

巨石上那小小的身影,凜然的氣質,絕世的風采,凌雲的氣度,傲世的姿態,即使百名義烈漢子,豪氣男兒也自愧不如,在茫茫雪野中顯得異常高大,彷彿鐵鑄般分毫不能撼動。

回頭,上官霽月看到了不遠處勒馬而停的宇文逸。少年將軍奕采神飛,兩點黑眸含笑,正在馬背上定定的望着她一動不動。

上官霽月收了身上威嚴,嘴角微微彎起一絲弧度,走到宇文逸跟前拱手為禮,道:“少將軍。”

此時宇文逸已經翻身下馬,看着上官霽月笑道:“直到今日本將軍才明白為何你當日放棄三軍參領軍銜,只要了這百人為伍,掛個閑職了!”

“既然少將軍都看到了,齊雨洗耳恭聽少將軍高見。”

“你這百餘人看似魚龍混雜,實則集百家所長,獨自作戰並不見任何優勢。但倘若此百餘人擰成一股繩,配合無間,那絕對是一把利劍。遇山開道,逢水搭橋,其鋒芒銳不可當!”

上官霽月聞言,不由得對宇文逸刮目相看,都說古人迂腐,墨守成規,可眼前的這位少將軍卻是長了一幅玲瓏心肝兒。

“少將軍果然心思通透,見解獨到。只不過,少將軍此行不是來跟齊雨說這些的吧?”上官霽月有一種預感,宇文逸此次前來肯定是有要緊的事情。

宇文逸一改剛才的嬉笑,神色凝重的道:“確實如此!眼下有一件大事,關乎百萬性命,如今恐怕只有你才能完成。”

於是宇文逸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從頭到尾,仔仔細細講了一遍。

上官霽月聽完,微微蹙眉,沒想到事情竟然還有這樣曲折的內幕存在,思忖良久,她才抬頭望向宇文逸,鄭重道:“好!請少將軍轉告老將軍,就說齊雨答應了。”

“此去危險重重,一不小心就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你要是不願意,我這就去跟父帥說……”

宇文逸看着面前的清秀容顏,輕抿的薄唇,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由心底湧向喉間,此時此刻,他竟然忘了自己前來的目的,不希望她去冒險。

“齊雨謝謝少將軍的好意,三日後齊雨就出發前往琉國,定不負老將軍所託,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不讓琉國無辜百姓遭戰火洗禮,流離失所。少將軍請回吧,齊雨還有訓練沒有完成,晚間回營再去老將軍營帳商議對策。”

上官霽月說完,對着宇文逸再次拱了拱手,轉身向身後的密林走去。

宇文逸看着她的背影一步一步消失在樹木的縫隙之中,再也看不見一角衣袍,這才翻身上馬,調轉馬頭,絕塵而去。

三日後,琉國。

琉國名為一個國家,其實比淮陽城大不了多少,一直以來依附南遲生存。琉國雖然疆土不廣,但卻人口眾多,民風淳樸,熱情好客。小小一座城池,竟然高達百萬居民,大街上也是商鋪林立,人流如織,看起來好不繁華。

大街拐角處有一個帳篷搭起來的茶攤,茶香四溢,飄滿了半條街。

掌柜的是個年輕小夥子,形容清瘦,正在氤氳霧氣中把茶水灌進茶壺中。茶攤不大,擺着四五張桌子,不時有三三兩兩的行人歇腳喝一碗茶然後離去,生意也算過得去。

其中一張四方的矮桌前,圍坐着三位男子,年齡不同,容貌各異,看衣着打扮應該是琉國本國的居民。

“他奶奶的,真是好人沒有好報,國主那麼好的人,怎麼說病重就病重了!”其中一名滿臉絡腮鬍須的漢子,把一口喝完的粗瓷茶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隨手用袖子抹了一下嘴,粗狂沉悶的聲音立刻引得鄰桌的人側目。

“老二,你那麼大聲幹嘛?國主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化險為夷的。”說話的是坐在他右手邊的男子,此人一身土灰色衣衫,面容白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