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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新娘被接走,青司剛想回去輕鬆一下,卻被人攔住去路。

“百里郡主,我家少爺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您。”

青司看看那人腰間系著的紅綢,看樣子應該是今日前來迎親的琴府下人,那他嘴裡的少爺也就是琴長風了。

百里青司的目光落在那人手上拿着的竹筒上,那竹筒上被人封了蠟顯然還沒有被打開過。

“你家少爺還說了什麼?”

“少爺說,他的心意全在這信上,郡主看過就知。”

那人說著行了一禮,就像來時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看樣子也是一個會武之人。

青司看着手上的竹筒一陣冷笑。

她太了解琴長風了,這竹筒里放着的一定琴長風“情真意切”。

可是她已不是那個哄兩句,就當一切都沒發生的琴三夫人?

彼時的她喜歡他,可以為他忍受一切,現在,他以為他是誰。

青司就對着遠處當值的季府小丫頭招招手。

“奴婢見過郡主。”

那小丫頭受寵若驚的跑來。

“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青司將那竹筒放在小丫頭的手上。

“二小姐今日將一件重要東西給落在我這裡了,她現在還沒有起轎,你拿着這竹筒去給她送去。”

“是。”

能被百里青司指派着做事,那小丫頭自然是一百個願意,當即就要轉身去送竹筒。

“慢着。”

青司笑着喚住了她。

“你再給二小姐說一句,就說:有些果子即使外面看上去再光鮮,也掩蓋不住它內里已經腐壞的本質。”

那小丫頭不明白為什麼要傳這樣一句不明不白的話,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熱情。

“奴婢會將這些事告訴二小姐的。”

轎外鑼鼓喧天,轎內,季雲黛緊緊的握住了手上的葫蘆瓶,她的手指在袖裡來回摩擦着,在那裡有一個剛剛被送來的竹筒。

季雲黛不明白百里青司為什麼要送這麼一個竹筒過來,但她本能的覺得這竹筒里不會有什麼好東西。

她是想將這竹筒丟掉,當做什麼都沒看到的,可是她的手指已經將竹筒擰開。

當她打開那竹筒時,她一直浮躁的那顆心,反倒沉靜下來。

季雲黛將手上的八寶葫蘆瓶放在一旁,將那竹筒里的東西倒了出來。

一枚小小的紙卷落在白嫩的手掌,看那樣子顯然是寫着什麼。

看着這紙卷,本都已經沉靜下的心在胸腔里不安的跳動着。

“哐當!”

放在一旁的八寶葫蘆瓶不知道什麼原因落在自己腳邊。

好在因為是黃金鑄造,只摔落了兩塊鑲嵌在上面的紅寶石。

不過這已經夠讓季雲黛心驚了。

這寶瓶象徵著她以後平順的琴府生活,如今落地,是不是……

她攥了攥自己的指尖,終於將手上的紙卷敞開。

“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終日離索。錯、錯、錯。”

季雲黛逐字逐句的看着,最終將目光落在那詩的最後。

明日辰時,城東書局。

轎外鞭炮聲聲,鑼鼓嗡鳴,人人臉上都帶着笑,只季雲黛眼底心裡一片驚駭。

她認得出這是琴長風的筆跡,可是她不知這是不是百里青司用來離間她和琴長風之間的計策。

畢竟這筆跡未嘗模仿不得。

“落轎。”

引路的喜娘一聲吆喝,季雲黛急忙撿起腳邊的寶瓶抱穩,地上的寶石有些礙眼,她將手上的紙卷連着地上的紅寶一同塞進了瓶口當中。

今日是她嫁給琴長風的日子,不論是誰,都休想來破壞這份喜慶。

轎簾被人踢開,琴長風看着那花轎按下了眼底的不耐,轉而換作一副情深意長的模樣,將手中紅綢遞上。

“黛兒,我來迎你。”

琴長風臉帶笑意,穿着喜服的他更是唇紅齒白眉目俊朗。

圍觀的百姓紛紛讚歎。

“這季家二小姐真是有福氣,如此郎才女貌,當真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

聽着周圍百姓這樣說,季雲黛嬌羞的握住那紅綢,從今往後她就是她的妻了。

紅綢牽引着兩人去拜堂,又牽着她入了洞房,季雲黛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樣幸福過。

紅燭高燃,季雲黛坐在灑滿桂圓蓮子的撥步床上,緊張的等着琴長風過來挑起她的蓋頭。

房門被人推開,有腳步聲靠近自己,想到等會要發生的事,矇著蓋頭的季雲黛悄悄紅了一張臉頰。

可是她等了很久,都不見那雙停在自己面前的錦靴走過來。

季雲黛忍不住咬緊了自己的唇。

他……為什麼猶豫?

琴長風看着坐在那裡的季雲黛,這就是他今日娶的妻子。

酒席上雖然人人都在對着他說著“恭喜”,可是他知道大房二房那邊的人看着他的眼睛裡都帶着嘲笑。

他今日要娶的,本應該是西周第一美人百里青司,依着她的郡主之名,聖上偏愛。

他若是成了自己的妻,別說是這琴府當中無人敢小瞧於他,就連這仕途那也是一帆風順。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被這個三品尚書的女兒給毀了。

琴長風的目光落在季雲黛的小腹上,還有這個孩子,不過是一次醉酒,怎麼就懷上了!

或許是琴長風本就含着怨氣,又或者酒催毀了他的理智,他竟然喜杖都沒拿,就那麼直接掀開了季雲黛頭上的蓋頭。

蓋頭被人掀開,季雲黛既羞又喜的抬頭看去,誰知迎來的卻是琴長風粗暴的親吻。

礙事的桂圓紅棗被掃落在地,衣衫散落之間,血珊瑚的花冠被丟到床邊比翼雙飛的喜服上。

季雲黛耳根紅成一片,這是她的新婚夜,她當然也想留下一個難忘的回憶,可是……

季雲黛撫上自己的小腹,管瞳當初特意叮囑過的,孩子月份小,怕是受不住房事。

“夫君。”

她羞澀的喚着琴長風,“今日怕是不行。”

“不行?”

尚未盡歡,他的妻子卻說不行。

琴長風的眼底冷了下來。

“當初在季府那夜,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想到那夜醉酒,季雲黛羞的不敢直視琴長風,自然也沒發覺他眼中冰冷。

“我們的孩子還小,怕是受不住這個。”

孩子?

若不是有着這個孩子,她季雲黛又憑什麼嫁給他。

琴長風眼中冰涼更重,“今日本是你我大喜之日,夫人不讓我碰,難道是讓我去找別人嗎?”

她怎麼會願意讓自己的夫君去找別人,只是……

見季雲黛猶豫,琴長風心下冷笑。

“夫人既然不說話,那我就先離開了。”

琴長風站起身來,整整衣領就欲離去,可是還未邁出步子,就被季雲黛扯住了衣袖。

“那……夫君可要輕些……”

她聲若蚊哼,臉頰更是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琴長風眼中輕蔑更重。

“放心吧夫人,我會好好疼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