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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第二個吧。”卯兔拿起牆上的鐵胎弓看向提出建議的青司,直到這時她才看清這人的城府之深。

她以為先前道出自己的身份,在洛秋城面前**裸的掀開自己的面目,就是為那個車夫報仇。

可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先前這人對着那梨核祭拜,只是宣告這場報復的開始。

而這樁樁件件下來,更是將自己死死制擒,如今更是將自己逼向絕路,讓自己以命抵命。

“你真是一個可怕的女人。”

既利用了自己對洛秋城的親情,又沒放過自己身為龍騎衛誓死效忠的忠心,這人豈止是可怕。

青司回的坦蕩,“你我彼此彼此罷了。”殺人者,人恆殺之。

“我殺人無數,早就做好了必死的覺悟,你是我帶來了,我迎來這下場無話可說。”只是,她心中還有些擔憂。

卯兔不放心的看着她的女兒,她們相見的時間才這樣短,就要迎來分別,實在是天意。

“你小心着。”卯兔看着洛秋城道,“等到攝政王將四皇子接走,你就回去你的茶館,將店關了,京城這幾年不太平,等到四皇子登基之後,你再回來。”卯兔說著一頓。

提及登基她這才想起來寅虎之前帶着傳國玉璽,可是他臨走之前卻沒有告訴她將傳國玉璽放在哪。

這……

卯兔心中擔憂漸起,這會高逸是燒的迷迷糊糊所以沒想到,若是以後想起來,這傳國玉璽要怎麼辦?

見卯兔沉默,青司心裡一動,“你還要話別多久,再不走,你主子可就撐不住了。”

“不用你多嘴!”有了青司的打岔,卯兔心裡反倒定了不少,不知道就不知道,就讓她帶着這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消息一同去地下吧!

“你保重。”

洛秋城看着握住自己的那一雙手,她知道等在卯兔前面的是什麼,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跳下去。

“別去。”洛秋城拉着卯兔,眼帶哀求的看着青司。

“你再想想辦法好不好,她若是去了,必然是一死。”

“她可以不去的。”青司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只要她願意,就可以一刀結果了高逸,然後與你一同遠走高飛。”

“高逸一死,她這種小雜魚去了哪,梁國公是不會在意的。”青司挑眉看着卯兔,“可是,她會這麼做嗎?”

高逸劇烈的咳嗽着,他眼前迷迷糊糊,可是耳朵卻好用的很。

“不得忤逆主子一句,是龍騎衛的規矩,別說是讓她去做這一件事,就是讓她死,她也要照做!”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為著這樣一個主子去死,簡直就讓人覺得恥辱。

而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造成的!

卯兔咬牙看着青司,這個裝神弄鬼的女人,先是挑撥他們母女還不夠,如今更是挑撥起龍騎衛與高逸之間的關係來。

“四皇子只要與攝政王在一起,你也就沒有了存在的理由,我現在就結果了你!”

青司見此不僅沒有懼怕反倒幽幽的笑着,“將我殺了,不就沒人知道傳國玉璽的下落了嗎。”

“寅虎連我都沒說,又怎麼會告訴你!”卯兔此話一出,就知自己失言。

她驚慌轉頭,就見高逸踉蹌站起,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幾欲噴火。

“你說,你不知傳國玉璽在哪!”

高祖帝留給他的遺詔已經毀了,傳國玉璽就是他最後的籌碼,沒了傳國玉璽他怎麼讓高漸離相信自己?又怎麼跟高佐爭皇位!

“殿下,寅虎當時為了您的安危,即使身受重傷也恪盡職守,情況危急之下來不及交代也屬正常,他……”

“沒了傳國玉璽,我要你們還有什麼用!”

此時的高逸在青司眼裡,就是一隻病弱到極致,只能靠嘶吼佯裝強大的瘦貓。

如果他面前的不是龍騎衛成員卯兔,或許這會,他就只能瑟縮在一角為著自己的未來瑟瑟發抖。

這種場景真是一想到,就讓人忍不住想要發笑。

“四皇子不用生氣,寅虎雖然走的匆忙,可是在走之前卻是已經把傳國玉璽的下落告訴了我。”

“還是讓卯兔趕緊去辦事吧,眼下這種狀況,那是越早結束越好。”

青司的聲音安撫了暴躁的高逸。

他看了眼卯兔冷淡道,“還不趕緊去辦事!貪生怕死的東西。”

卯兔將手上的鐵胎弓握的錚錚作響。

“為您效命是我的職責,可是您千萬別被她騙了,對於寅虎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是不會把傳國玉璽的下落,告訴別人的……”更不會告訴這個來歷莫名的女人。

“可我就是知道。”青司截斷了卯兔未盡的話語。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是不會將玉璽的下落,在你面前說出來的,等到攝政王過來,四皇子安全無虞,我才會把寅虎告訴我的說出來,到時我若是說謊,四皇子情管下令殺我就是。”

青司說著斜睨了卯兔一眼,“別在這裡拖延時間了,要知道你每磨蹭上一分,四皇子都要承受百般煎熬。”

他那裡是煎熬,他簡直就覺得頭腦上好似懸着利斧,不斷劈砍他的脖頸,昏沉與劇痛交織,將他折磨的心力交瘁。

高逸想開口,可是呼出的乾燥氣息,卻惹得他的心肺難受的厲害,他一邊劇烈的咳嗽着,一邊對着卯兔擺手,示意她趕緊去辦事。

“你小心着些。”卯兔握着洛秋城的手,意有所指的看了青司一眼。

事不宜遲,她擔憂的卻仍就只有眼前這一人。

“我沒事的。”

洛秋城知道卯兔的意思,可是對於青司,她的感覺並不壞,甚至她有時會覺得,對方在她這裡處處謙讓。

卯兔就要走了,剛剛見面,甚至連句娘親都沒叫上一句,她就要離開了。

洛秋城緊緊的攥着卯兔的衣袖,她該怎麼阻止這一切哪,明明眼下已經無路可走,若是她能像身旁這女子一樣足智多謀就好了。

“你離得遠些,射完箭後立馬離開,或許……”都說血濃於水洛秋城這裡話音還未落下,那裡眼淚已經先行一步掉下。

“你一定會沒事的。”

“秋城……”卯兔將她的女兒緊緊的抱進懷裡,一如當年離別時一樣,千般不舍萬般眷戀。

但最終的最終,她還是握住鐵胎弓,拎起地上的箭筒頭也不回的向著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