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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嵩府燭火通明,下人來來往往,在火光的映射下,一切顯得那麼美輪美奐。安然從嵩府那華麗富貴的硃紅色大門進入,尋着外院下人的蹤跡,一路走來,只見五進的大院,雕樑畫棟,白玉做階,奇花異草點綴其中,“可真是奢侈。”安然心裡腹排道,“這看去,竟是比沈府還要富貴。”

安然一開始先是找了一個穿着綾羅綢緞,長相富態,類似管事模樣的人,悄聲跟在他的身後。一路走來,見府上的下人均向他行禮,安然已知此人是嵩府的二管家。隨着二管家,安然順利的摸到了嵩府的書房,乘着嵩家家主進入密室時,一起進去,將密室的東西都打量了一遍,記在心中,密室的東西卻是沒動,誰知道這嵩家家主有沒有在裡面做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記號,要是動了東西被發現,豈不是打草驚蛇,讓對方警覺。

一連幾日,安然與羅生一將嵩,姜,范三家上上下下探索了一遍,又順藤摸瓜找到了金礦具體所在地。

兩人尋到金礦所在地,將自己扮成挖礦的工人,這些工人有大部分是從各個地方騙來的,也是縣上的失蹤人口。幸運的是,安然在調查過程中,找到了凌志雲的父親凌松。凌松因着會識字算賬的本事,被軟禁在這裡為他們記賬。凌松此人聰明,發現現在所做的事十分危險,暗地裡偷偷將自己要算的賬本抄寫了一遍,藏了起來。

此時,安然找到他,在經過一番接觸後,安然主動坦白自己正在調查金礦一事。起初,因着凌松太謹慎,還是安然經過再三努力,在拿出凌母給他的信物後,才取信與凌松,凌松將自己偷偷抄下的賬本給了安然。

如此,兩人將三府放置的賬本,與朝中官員來往的書信的密室也摸了個透底,只待機會來臨,將三府中的證據一一帶出來。

此時,由郁離等人假扮成安然留在澧縣客棧中又遇到了一次刺殺,在將敵人打退後,幾人按照早就與安然相商好的計劃,迅速地離了澧縣,來到蔚縣縣衙。不出一天,整個蔚縣都知道新來的縣太爺重傷昏迷不醒。

京城,昭親王楚程哲連日進了宮,在太監總管蘇勝的帶領下,進了文景帝的御書房。

“兒臣給父皇請安。”楚程哲行禮道。“啟稟父皇,兒臣有重事要說。”

“哦,”文景帝放下手中的毛筆,神色莫測,難道是因為今天老二求娶承恩侯府小姐的事?莫非這老九要做些什麼。這般想着,心裡有些失望,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注視着殿下的九皇子,冷聲道,“什麼事讓你如此匆忙?”

“父皇,請您先看這個。”九皇子楚程哲將從謝君言處帶來的信紙獻給皇上過目。

“去,拿過來。”文景帝詫異了一下,示意身邊的太監總管蘇勝遞來。

“是,皇上。”蘇勝忙走到楚程哲身邊,將信紙接了過來,仔細驗了驗,確定沒有危險,這才呈給皇上。

文景帝漫不經心地接了過來,神色不變,面容沉靜,只有伺候了文景帝幾十年的蘇勝看出了此時文景帝平靜雙眸下的洶湧波濤,蘇勝心中一凜,不知這張上寫的什麼,竟能惹得文景帝大怒。要知道自文景帝登基以來,漸漸地將權利收攏手中後,很少有這樣情緒波動的時候。如此一想,蘇勝更加恭敬謹慎。

文景帝默默不語,屈指敲了敲桌子,這才看向楚程哲,沉聲道,“此事可是確定了?”

“回父皇,這件事兒臣也是今日剛剛得知,因事關重大,也沒有時間來驗證,就進宮呈給了父皇。”楚程哲誠實地說道,頓了頓,這才又說道,“不過兒臣覺得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早日調查,未雨綢繆的好。”

“此事你做得對,你告訴這個,”文景帝看了看信紙上的內容,楚程哲接道,“回父皇,發現這件事的人名為沈子越,是前任尚書沈啟勛的孫子。”楚程哲有眼力的提醒道。

文景帝點了點頭,“對,你就告訴這個沈子越,一切由他去辦,我會派人與他聯絡,輔助他調查此案的。老九,你說說,此事要有誰負責的好?”話音一轉,文景帝問道。

“恕兒臣直言,此事原就是沈子越寄給謝家謝君言的,謝家一家乃是忠良,謝君言辦事能力也曾得到過父皇的稱讚。倒不如就讓謝君言來辦理此案。”楚程哲想了想,直言道。

“嗯,如此就交給謝君言吧。蘇勝,你秘密去謝府下旨,讓他即刻啟程,暗中調查此事。”文景帝想到謝君言此人,倒也是個有能耐的,也就同意了,命蘇勝去傳旨。卻說謝君言得到密旨,立刻啟程趕去了蔚縣。

而那邊安然與羅生一得到消息,知道皇帝派人來調查此事,對證據的搜集也更加用心。

謝君言到達蔚縣後,先是暗地裡與安然見了一面,安然將自己得到的證據都給了謝君言。

“謝欽差,這是下官這些日子搜集到的證據。”安然看到謝君言,神色有些古怪,但沒說什麼,直接將證據呈了上來。

謝君言接過賬本翻了翻,看着安然,“很好,證據很充足。你們將動作停下來吧,我會將這些送到京城的。接下來的事情自有人處理。”隨後又盯着安然的眼睛,莫名其妙地說道,“沈公子心如明鏡,是我唐突了沈公子。”

安然卻是波瀾不驚的樣子,“那多謝謝公子了。”安然明白謝君言不讓自己參與剩下的事情,是為了自己好。因為此事背後之人是敬親王,這可不是安然這等九品小官能參與的了。或許謝君言如此幫自己是有不知名的原因,當不管怎麼說他畢竟是幫了自己,安然雖然為人自私冷清,但對於自己的恩人還是很看重的。

“還有上一次,也多虧了羅先生的救命之恩。所以謝公子不必如此。”安然真心實意的說道。

“那,待此事解決後,沈公子可否願為我題一幅字?”謝君言倒是沒有想到這沈子越心胸如此寬廣,雖然他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有錯,但沈子越如此態度,讓他對沈子越的好感更勝,愉悅地說道。

“當然。”安然笑了笑說道。

謝君言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調動當地的軍隊,先後在姜,嵩,范三家之中搜出了幾十箱金子,還發現私造的兵器,以及豢養的士兵,事情正如所想的一樣。謝君言將涉嫌之人三大家族,上任縣令以及其他有關的鄉紳統統抄家,投入牢中。剩下的解救被困在金礦中的工人等事都由安然這個上任的縣令來解決。至於再往上的關於如何處置背後之人三皇子敬親王的事情,那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一時間蔚縣金礦事件傳來,朝廷上下大驚失色。

聖上龍顏大怒,三皇子敬親王被剝奪手中權利,責令閉門思過。而那些親近支持敬親王的一脈官員,要麼被罷官,要麼被流放,很快三皇子一派土崩瓦解。其他皇子也都老實了一陣,安安分分的做着自己的事,生怕犯了什麼事惹怒皇上。

經此事件,安然也深有所得。只要一想起那些老百姓真摯的感謝與對他全心全意的信任,安然心裡滿滿是說不出的悸動,這是前生今世所沒有體會過的,他突然衝動的想要為了這一刻的感動去做些什麼。哪怕這與他原本的計劃相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