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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婚後的三天,白天,安然和紀淑宜兩人,除了早上要去給長輩請安。其餘時間,兩人都是在一起的。或在書房中,一人練字,一人看書,歲月靜好;或在涼亭中,一人執白子,一人執黑子,;或於花叢中,一人作畫,一人題詩;或明月星光下,一人彈琴,一人吹簫,琴簫合奏。兩人明明在一起不過三天,生活上卻是十分默契。安然心想,大概是因為兩個人都喜歡安靜的性子和愛好讀書的緣故,有了共同的愛好,再加上兩人主動努力去融入對方的生活,常常互相配合和包容對方。

到了晚上,則是正常的男女生活。這幾天來,安然經過不斷的自我暗示,已經可以接受自己作為男人要行使的義務。更何況,這是正常的生理需要嘛。

到了第三天,便是紀淑宜三朝回門的日子。

這一日,安然和紀淑宜一大早便早早起身,準備好歸寧禮。先是去了上房,同大夫人蘇氏說了一聲,拜了別。安然這才陪着紀淑宜從沈府出門。

“公子,少夫人,已經到了。”馬車外傳來郁離毫無起伏的聲音。

郁離和瀟碧同為安然的小廝,兩人十**歲。兩人原就是安然身邊的書童,這些年來跟着安然也學了不少本事。郁離性子冷淡,原是孤兒,十歲時入了沈府,便一直跟在安然身旁。安然見他話雖不多,但做事踏實,且又忠心,便培養他學了些許拳腳功夫。而瀟碧則與之性格相反,最是跳脫,處事圓滑,且是家生子,父母在沈府上有些地位。今日出行,安然便是帶的郁離。

安然應了一聲,先是自己下了馬車,這才轉身伸手扶着紀淑宜從馬車上下來。

而紀府門口,早有一眾下人迎在那。只見紀府管家見安然和紀淑宜下了馬車,忙領着人迎了上來,且立刻行禮道:“奴才紀大,給三姑爺和三姑奶奶請安。老爺,大爺都在正堂等着呢。”

安然點了點頭,先是按照習俗,給眾人發了紅包。這才攜了紀淑宜進了紀府。

進了正堂,便見到紀父和紀母坐在堂上,紀父不惑之齡,身穿青衣,蓄着長長的鬍子,整個一中年美男子。紀母身着深色衣衫,神色不愉。紀存周與其夫人也一併在正堂,只見紀存周,身穿雪白綢緞,腰上系一枚羊脂白玉,外貌端莊,皮膚白皙,如同大部分文人一樣,氣質彬彬有禮,爽朗清舉。其夫人身穿鵝黃色衣裙,淡妝濃抹,溫柔優雅。

“女兒給父親母親請安。”

“小婿給岳父岳母請安。”

紀父溫言道:“哎,快快起來。”

“哼,來的這般晚,這是存心讓你父親與我久等,你這女兒怎的這般不孝。真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紀母卻是陰着臉,將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對於紀母而言,這個女兒生來就是克自己的,當初原是滿心歡喜地以為懷的是男孩,誰知生下來卻是個女孩,且差一點就害得自己難產而死。若是如此也就罷了,誰知生得如此醜陋,害的夫君對自己不喜,別人也都嘲笑自己。更是從小就親近那個老不死的婆婆。哪裡比得上自己的大女兒貼心。這個女婿也不過是個庶子的庶子,一個嫡女嫁給一個庶子,真真叫人看了煩心。

話一出,滿室一滯,原本還有些歡喜氣氛頓時散去。紀父面上尷尬,又不好當眾訓斥自家夫人。紀存周更是沒想到母親會當眾發難。

安然卻是心中大怒,看向身邊的小女子低着頭看不清面容,只是緊握着手帕的雙手,卻是暴漏了她此時的內心。早就聽說自家小娘子在家不得父母喜愛,原以為那日來迎娶時,岳母沒出現在婚宴上,已經是叫安然有些吃驚了。沒想到今日,更是當眾訓斥,絲毫不給女兒臉面,要知道她這般表示對自家女兒的不喜,難道就不怕女婿看不起她女兒,從此失寵。而且古人重孝,今日如此指責紀淑宜不孝,這要是傳出去,對母親不孝,豈不是要毀了紀淑宜的名聲。

想到這,安然強自按下心中怒火,忙請罪道:“是女婿的不對。淑宜早就和我說道要早來,倒是我有些事耽誤了時辰。岳母莫要怪罪。”

“就是,母親,今日是小妹回門的大喜日子,正該高興。”紀存周忙急着說道。

“哪來的喜,”

“好了,你若是身體不舒服就回房歇着去,莫要在此多言。”未待紀母說完,紀父見她這般作態,有些惱怒道。

安然見此心裡不屑,這人根本就不是真心疼女兒,只是怕丟人罷了。

看到這對父母對紀淑宜的態度,或出言侮辱,或直接無視,安然心裡更加不喜,對紀淑宜也更加疼惜,到底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也不知那麼多年她是怎麼過來的,如此更是一刻也不想多待在紀府。

之後,又略微寒暄了幾句,問了些情況。紀父和安然,大舅子紀存周便一起去了書房。紀父考問了安然些許科舉上的問題。安然原本便知識淵博,自來到古代,便一直不肯鬆懈,在各方面的學習上十分的認真。更加之安然是修鍊之人,神識十分強大,可過目不忘,且前世二十多年的積累,所學甚雜。而上次考試成績不出眾只是沒有盡心罷了,其學問到底是出眾的。如此一來,紀父對安然身份上的不喜也隨之淡去。安然雖不喜他對待紀淑宜的態度,但紀父到底是科舉出身,在官場上混了幾十年的人,所說的話對安然有很大的啟發。一時間,兩人相談甚歡。

而紀淑宜則是隨着紀母去了內堂。

待在書房裡的安然雖面上不顯,卻是有些擔憂紀淑宜,也不知紀母還會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

飯後,安然便帶着紀淑宜回沈府,並不打算在留宿紀府,眾人也都知紀母對紀淑宜的厭惡,也沒有再勸。

門口,安然把紀淑宜扶上馬車。並沒有接着上去。

卻是與紀存周到了一旁。

“子越,今日你也看到了,我母親她,哎,這些年來淑宜在府上過得並不好,我雖可幫她,到底我是男子,又不住於後院,且常在外讀書,能做的太少。你的為人我最是信任,淑宜就交給你了。”紀存周面帶懇求的說道。

“你放心好了,她現在已是我娘子,就是你不說,我也會好好對她的。我也定不會再讓別人有欺她的機會。”安然說道。

聞言,紀存周放下心來。沈子越為人,他最是清楚不過,對身邊的人最是護短,今日,他說出此話,可見是已經認同了小妹,往後也不會虧待小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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