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他們一行人一起回了海城。

臨別的時候，喬盈盈拉着米雪到一旁說話。

“米雪姐姐，你這麼好，一定會找到珍惜你的人的。”

“再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先生也沒那麼好。”

她還想讓她不要太難過，可關慕峰還沒和她談過，只好先忍着。

“米雪姐姐，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我一定隨叫隨到！”

米雪點點頭，眼圈有點紅。

“我會的，謝謝你，盈盈。”她輕輕抱住喬盈盈，心底有一股暖流涌動。

周一晚上，關慕峰帶着米雪去了他們剛創業時租用的辦公室。

現在這裡已經被關慕峰以個人名義買下，所有布局都維持着原樣。一進門，各種回憶紛至沓來，米雪頓時鼻子一酸。

他們站在櫥窗前，裡面擺着許多產品模型，都是在華信第一款手機面世前，不斷被推翻的前作。

米雪指着一款滑蓋手機，笑起來。

“我記得當時慕峰哥決定廢棄這款設計，何峰急得和你大吵一架，還威脅說要和你散夥。結果你趕了整整三個通宵，做出了新的設計，他一看就閉了嘴。”

關慕峰也笑起來：“這款設計是他幾個月的心血，當然着急。那個時候資金緊張，我們只有一次機會，所有人都是拿命在拼，我必須保證一次成功。”

米雪看着他，眼神充滿驕傲和愛慕：“後來我們的第一款手機大獲成功，好幾家通信巨頭開出大價錢想收購我們，慕峰哥不但拒絕了他們，又接連推出了二代和三代機，才讓華信站穩了腳跟。”

“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靠的是每個人的全力支持。”關慕峰看着她，神色溫柔，“我記得那時候你還在上課，有時候甚至會翹課過來幫忙。還好沒有耽誤你的學業，不然我真是難辭其咎。”

米雪抿抿唇，嘴角漾開了一絲甜意。

“米雪，”關慕峰笑容微斂，鄭重道：“這麼多年，你對我和華信的支持，我感激不盡，也早已將你當成妹妹。所以對你，我更要坦誠相待。”

他頓了頓，道：“你的心意，只怕我要辜負了。”

米雪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其實她已經隱隱猜到關慕峰的決定，在來的路上也做了很多思想準備，只是現在真的親耳聽見，依然痛徹心扉，好像身體里的骨血生生被人扯去了一般，每個細胞都在顫抖，痛到神志都模糊了。

關慕峰暗嘆一聲，伸手輕輕將她摟進懷中，撫着她的背，眼底是濃濃的疼惜和歉意。

他對米雪不是沒有感情，但他清楚地知道，那不是愛情。現在他能做的，應該做的，只有讓她早日從這份感情中解脫。

耳邊傳來他有力的心跳聲，鼻間是他溫暖的氣息，可這一切，都不屬於自己。米雪再也忍不住，埋進他懷裡，眼淚瞬間洇濕了他的胸前。

她哭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

九年的愛戀和等候，這份感情已經變成了她的習慣，融進了她的身體。

只能在徹徹底底的眼淚中，和它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