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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顧小姐,您是不知道,剛才我來的時候,下面有個高階喪屍太猖狂了,那位小姐就那樣被它輕易給咬死了,然後其它的喪屍一哄而搶,連屍骨都沒留下,她的家人們敢怒不敢動,顧小姐,難道我們就要縱容那些喪屍?”

“對啊,顧小姐……”

“是啊……”

“……”

一時之間,會議室里變得嘈雜起來。

秦九挑了挑眉,微微抬頭,沿着鴨舌帽,意外地瞥了顧於伶一眼,她倒是能理解顧於伶把十區開放給所有的物種的原因,只是目前看來,顧於伶也是人類吧?她竟然能做到這一步,十區的人類至少是高層居然同意了這個點子。

現在拿出來討論,也不過是底下那個作妖的喪屍搞出來的風波,他們也只是無關痛癢的為‘人類’辯解了幾句,秦九有些好奇,按照目前的形勢而言,寄生種、喪屍等絕對是人類最大的仇敵,顧於伶他們膽子真這麼大?

她就那麼有自信,有一天,擁有智慧的高階喪屍,加上一窩蜂似的寄生種,不會攻城略地?

不過轉念一想,顧於伶是克里多的女兒,克里多不是這個星球的人,如果他以外來人的姿態看待這個世界,那麼從小就受父親影響的顧於伶會如此,何嘗不是在正常不過的了?

也許她也是以旁觀者的立場,來看待這件事的。

秦九腦子裡閃過種種想法,撇開頭,悠閑地往背後一仰,眼睛微閉,享受着不知是什麼時候就有的軟椅的柔軟,悠哉悠哉的養起神來。

這事跟她可沒關係,她就是一看戲的。

顧於伶超強的直覺,發現有人在看她,那種感覺讓她覺得既熟悉又陌生,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她的感覺告訴她,這人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會議室里。

她隱晦地掃了一眼會議室的眾人,試圖在約莫百人之中,尋出那道熟悉的眼神。

可舉目望去,卻都是穿得奇奇怪怪的服裝,用希冀眼神看着自己,希望自己能夠給他們一個答覆的人類。

“嘖嘖嘖……這反應可真夠敏感的,就這麼一眼,就被發現了,還真不是一般人,果然不愧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怪物的女兒。”背靠着軟椅的秦九眼睛睜開一條縫,嘴唇習慣性蠕動了幾下,她用腹語,但卻並沒有發聲。

“噗……”秦九這話一出,光幕另一邊,剛啜飲一口的博士歸來嘴裡還沒咽下去的誰頓時全部噴了出來,他能看懂唇語,自然知道秦九說了什麼。

灑成霧似的水落在桌子上,褲腿上,暈成一點一點的水澤,留下斑駁的暈影。

隨意在旁邊扯了張紙,心不在焉地擦了擦,博士歸來心裡暗想,主播啊主播,你這不是在罵你自己么,還老怪物,如果確定老傢伙就是你的親戚,你豈不也成了老怪物的親戚?

想來想去,博士還是覺得,克里多與主播的關係,極有可能是秦九上一輩的親戚,他猜測,估計是叔叔伯伯之類的吧。

文老三一直保持着沉默,既不說支持,也不說反對,其實他心裡還是反對的,畢竟這麼多的不確定因素放在十區,那十區和外界的人間煉獄有什麼區別?

他雖然去過野生區很多次,都是為了捕殺喪屍,挖腦核,沒辦法,在十區生活,什麼都需要腦核,它甚至已經成為了一種新的貨幣。

但這不代表他就贊同讓喪屍寄生種進入十區,畢竟在以前,喪屍們沒有辦法進來,可他們有辦法,如果遇到沒法對付的,轉身一逃,便能回到十區,可現在十區里的異類比野生區還多,這讓他有些心驚膽顫。

他下意識看了秦九一眼,今天有秦九和他一起,沒人敢湊上來,可以後如果她辦完事情,一走了之,那他該怎麼辦?還有他的那些手下,豈不是都只能小心翼翼地避着那些高階喪屍了?

這個問題縈繞在文老三的腦海里,遲遲不能散去。

只是不經意間掃到秦九,想到自己家裡的一窩喪屍,嘆了一口氣,不敢說話,加上剛才顧頓對文老爺子的態度,他更加不敢發言。

文家大多數的男人實力都不行,光拿文老三來說,這麼久過去了,從下面的手下那裡不知道收繳了多少的腦核,如今也才三階的實力,反而是以前一直是文家附屬的江家,在末日以後都不待在十區,結果一個二個全成了厲害人物。

不過再厲害,也都死咯!

生死之間,只是一條線的距離。

江修、江鏡月、如同曇花一現,絢麗的綻開,又突兀的死去。

文老三感慨萬千,從江修和江鏡月兩個人崛起之後,江家有些人曾經囂張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江家表面上還依附着文家,可不管是江修,還是江家人,都已經對他們嗤之以鼻。

索性,他們都死了。

江家和文家,最後不過都只是渺小的家族而已,顧頓想讓他爹滾,他爹就得立刻滾,之所以把他還留着,文老三自嘲一笑,人家根本就不在意自己一個小嘍囉。

旁人可不理文老三在想什麼,他們來這的目的很明顯,得爭取讓顧於伶稍稍做出些退步。

顧頓坐在正中間,半闔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旁人早習慣了他這樣,所以有事兒從不與他說。

會議室鬧哄哄的,顧於伶拿眼斜了顧頓一眼,見他又快要睡著了,胸中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但在公眾場合,她還得給她爹面子,只能深吸一口氣,壓住心裡湧上來的火氣。

顧於伶兩手在空中壓了壓,會議室頓時鴉雀無聲,見沒人說話了,她才緩緩說道。

“這件事情,我之前與你們說清楚了沒有?”

說著,銳利的眼神掃了掃會議室一眾人等,他們不想被抓起來當典型,都不與她對視,紛紛低了頭。

“怎麼?沒人說話了?”

鴉雀無聲!

“你們打着什麼算盤,我會不知道?你們不就是想多在我這裡撈點藥劑和食物?”

顧於伶每說一句,言辭就越發的諷刺犀利,一張秀氣的臉上,秦九在寄生域看見的仙氣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