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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八章 服輸

“別急,很快就結束了。”沈潤噙着笑,安撫着面露不豫的晨光,修長的手指執起白棋,指腹如玉,竟比那棋子還要白皙,骨節分明的手,如雕似刻,線條完美得令人讚歎,觀棋的少女們注意力全在他的手指上,雙頰漸漸泛起紅色,只見他優雅地將棋子落在棋盤上,落子時發出一聲悅耳的脆響。

這一聲脆響竟酥了少女們的心。

許弈的臉色更加難看,“很快就結束了”是什麼意思?是說這個男人有本事三兩下就打發了他?開什麼玩笑?他可是赫赫有名的棋王!

一張臉陰沉下來,自負的青年露出了嚴肅的表情。

晨光依舊皺着眉,不悅地說:“你和他一個毛頭小子爭什麼高低?”

沈潤臉色一黑,幹嗎要說“毛頭小子”?他也很年輕好不好?

晨光一句話得罪了兩個人,許弈聞言,秀氣的臉開始泛青,她這話什麼意思?毛頭小子?她是看不起他?

另外一頭,沈潤執子落棋,接晨光的話尾,淡淡地說了一句讓許弈臉色更青的話:“年輕人,不受點教訓,不知天高地厚。”

這以長者之姿故作高深吐露出的訓言差一點氣炸許弈的肺,他以為他是誰啊?憑什麼教訓他?

“你……”晨光覺得沈潤是在瞎湊熱鬧,她現在更想去看梨樹王。

“噓!”沈潤落子後,忽然轉過來,對着她,將食指豎在唇前,帶有一絲魅惑的氣音流出,他莞爾一笑,如朗風霽月,拂百花齊放,滌濁世之塵,“觀棋不語。”他說。

如磁的嗓音使人沉迷。

觀棋的人群出現了騷動,無論男女似都被他吸引了,翩翩公子,溫潤如玉,仙姿佚貌,世間無雙,就連馮珊兒的眼睛都直了,她死死地盯着沈潤,差一點溺斃在他唇邊的微笑里,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用力搖頭,她心裡只有表哥!表哥一定會贏!

晨光啞然,看向沈潤的眼神逐漸嫌棄,也不瞧瞧什麼年紀,怎麼還這麼愛裝腔作勢?

不遠處,嫦曦已經替晨光翻了兩個白眼,這廝好能裝模作樣,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快吐了!

許弈不是沒聽見沈潤引發騷動的笑語,也不是不氣他比自己更能出風頭,他也想反唇相譏,可他現在顧不上嘴皮子,他的棋陷入了困境。明明才開始沒多久,卻彷彿有一張無形的網從四方攏過來,將他逐漸籠罩其中,凶神開始展露獠牙,似要將他逼入死角,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

棋子一顆一顆地落在棋盤上,黑白相間,像一幅畫。

許弈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伴隨着觀棋者的驚嘆一聲比一聲興奮,一聲比一聲響亮,恍然大悟的嘆息聲漸漸增多,他雙眼緊盯着棋盤,舉止變得倉促,目光愈加狼狽,豆大的冷汗順着額角一顆接着一顆流淌下來。

沈潤唇含淺笑,白子落盤,忽然抬眸望向許弈,淡聲問:

“可要認輸?”

明眼人都看得出許弈的棋子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許弈不答,垂着頭,繼續落子。

沈潤淡淡一笑。... 淡一笑。

最終,許弈到了進無可進退無可退的境地,手指在棋盒裡抓了半晌,無力地垂下,他癱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馮珊兒臉色刷白,不敢相信表哥居然輸了,她呆了一呆,望向許弈,對方灰敗的臉色讓她擔憂,她掏出帕子去擦他額角的汗,手卻被許弈用力推開。她縮回手,委屈得紅了眼圈。

沈潤莞爾,贏了棋局,他的臉上卻沒有半點驕矜,彷彿勝利本就是屬於他的,這份只屬於勝者的從容可比贏了就眉飛色舞的青年更吸引人,原本因許弈的自傲芳心澎湃的少女們此刻望向沈潤時,眼裡閃爍的星光比一整條銀河還要明亮。

旁觀中的晨光頗感無語。

“你輸了。”沈潤含着笑對許弈說。

許弈垂着頭,臉色慘白,正當沈潤以為他想耍賴時,許弈驀地站起身,動作之大驚了旁人一跳,他低着腦袋走到晨光面前,猛然跪下,也不拖泥帶水,利落地對着晨光磕了三個頭。馮珊兒見他如此,眼圈更紅,大步走過來,與許弈並肩跪下,繃著臉給晨光磕了三個頭。

“是我們錯了,請夫人見諒!”馮珊兒的舉動讓許弈微愕,他繼續履行了賭約,僵着嗓子對晨光請罪。

他願賭服輸!

晨光本來覺得這兩個年輕人沒什麼意思,現在見他們爽快地履行了賭約,竟沒耍賴,忽然起了興味,上下打量着二人,覺得這兩人還挺般配。

許弈站起身,掉頭,對着沈潤深深地揖了一禮:“公子棋藝精湛,在下佩服。”

不得不說,他雖然輸了,輸了之後卻做得很漂亮,一點沒有慘敗的狼狽,落敗之後的鎮定反而讓人有點欣賞他。

沈潤原以為他會耍賴,都想好了後面要怎麼教訓他,沒想到他居然痛快地認輸了,沈潤好沒意思。

許弈按規則付了沈潤一兩銀子。

沈潤也不嫌少,接過來,笑着遞到晨光面前。晨光忽然想起來他賺了,本來參加棋局需要支付五百錢,許弈主動邀局,五百文沈潤沒付,現在又白賺了一兩銀子。這麼想着,心中生出了點小高興,在觀棋少女們的敵視里,她接了銀子。

二人在觀棋者的意猶未盡中轉身,珍珠迎上來,興奮得小臉通紅,拍手笑道:

“大哥哥贏了銀子!好厲害!”

沈潤被小孩子崇拜,目露得意。

晨光笑道:“你想吃什麼?用這錠銀子給你買!”

珍珠開心地歡呼了一聲。

一臉鄙視的嫦曦此時又翻了個白眼。

幾個人穿過人群,正要往泓樂書院走,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急切的呼喊聲:

“公子!公子!公子請留步!”

沈潤聽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大概是在叫他,皺了皺眉,停下腳步,狐疑地回過頭,一個穿着儒生服的青年從人堆里擠出來,拚命招手,見沈潤回頭,大喜,三步並兩步奔到沈潤面前,深深地做了一個揖,笑道:

“在下泓樂書院米東樓,剛剛見識了公子的棋藝,公子棋如風雷,變幻莫測,令人佩服,在下想請公子解一盤棋。”淡一笑。

最終,許弈到了進無可進退無可退的境地,手指在棋盒裡抓了半晌,無力地垂下,他癱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馮珊兒臉色刷白,不敢相信表哥居然輸了,她呆了一呆,望向許弈,對方灰敗的臉色讓她擔憂,她掏出帕子去擦他額角的汗,手卻被許弈用力推開。她縮回手,委屈得紅了眼圈。

沈潤莞爾,贏了棋局,他的臉上卻沒有半點驕矜,彷彿勝利本就是屬於他的,這份只屬於勝者的從容可比贏了就眉飛色舞的青年更吸引人,原本因許弈的自傲芳心澎湃的少女們此刻望向沈潤時,眼裡閃爍的星光比一整條銀河還要明亮。

旁觀中的晨光頗感無語。

“你輸了。”沈潤含着笑對許弈說。

許弈垂着頭,臉色慘白,正當沈潤以為他想耍賴時,許弈驀地站起身,動作之大驚了旁人一跳,他低着腦袋走到晨光面前,猛然跪下,也不拖泥帶水,利落地對着晨光磕了三個頭。馮珊兒見他如此,眼圈更紅,大步走過來,與許弈並肩跪下,繃著臉給晨光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