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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了大伯。”

甲山鎮上,芸晴晴跟柳氏下了牛車,還不忘跟同村的大伯道謝。

鎮子不大,在芸晴晴這個仙人的眼裡,這裡簡直能用破敗來形容。

鎮上只有一條主街,兩邊有些鋪子也只是普通的民房。

沒有想象中那種裝修豪華的鋪子,許是這裡到處都是山的緣故,一些皮貨鋪子、山珍鋪子不少,不過這個季節明顯也沒有幾個人。

倒是芸晴晴看到一家雜貨鋪子,裡面有人進進出出的,買些日常所用的小物件。

芸晴晴四下張望一圈,就知道這裡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貧窮、落後。

跟着柳氏走過了主街,來到一處小院,門匾上寫着“濟世堂”三個大字。說是醫館,其實不過是一位姓季的大夫把自家前院隔出來幾個房間,另外兼顧着藥鋪成了一個小醫館。

芸晴晴和柳氏進來的時候,醫館裡冷冷清清的,只有一個小學徒頭頂着一本書,愁眉苦臉的正在背誦什麼,看到有客人上門,驚喜道:“客觀可是來看病的!”

芸晴晴:“......”哪有人這麼興奮的問人是不是來看病的?

這小子!

芸晴晴搖搖頭,果然醫館裡面一聲呵斥。

“白芍,繼續背你的書,今日再背錯,仔細你的皮肉!”聲音不大,卻嚇得那小學徒一個激靈,苦着臉道:“知道了師傅!”

小學徒年紀不大,看着也就七八歲,正是貪玩的年紀,讓他頂着書背誦,也是難為他了。

芸晴晴抿着唇,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正看到那個叫白芍的小子眼珠子嘰里咕嚕的亂轉,不知道打什麼主意呢。

迎上芸晴晴的視線,白芍一愣,隨即眨眨眼,一臉的俏皮。

芸晴晴失笑,這小學徒也是有趣。

小學徒的目光落在柳氏身上,突然驚喜道:“啊,我知道了,你是芸趕山的娘子,師傅,芸家娘子來了。”小學徒突然跑向後院,“師傅師傅,你不是說那芸趕山的腿耽誤不得了嗎,咱們今日就給他接腿吧。”

瞧他激動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芸趕山的親生兒子呢。

芸晴晴看出來了,這叫白芍的小子就是藉機偷懶呢。

果不其然,後面一聲冷哼,“白芍,今日的午飯你不必吃了,待會兒得空,就捧着戒尺過來請罰。”

白芍:“”完了完了,嘚瑟大發了,屁股又跟着他倒霉了。

“是師傅。”白芍愁眉苦臉的走出來,真是一步一沉重啊。

這一次他沒那麼精神了,苦着臉繼續頂着書本,嘀嘀咕咕的背誦起來。

“大點兒聲!”季大夫年紀不大,三十多歲不到四十的樣子,很是清瘦,看到柳氏點了點頭,剛要教訓白芍幾句,看到芸晴晴頭上的傷,就蹙眉道:“這孩子頭是怎麼了?過來我瞧瞧。”

對病人的事兒明顯比較上心,也是難得。

“正要麻煩季大夫呢。”柳氏就推了芸晴晴一把,“這孩子撞破了頭,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瘌,季大夫您給好好瞧瞧,我這閨女才九歲呀,最是孝順不過了。”這年代的人都以“孝順”作為恆定一個人品德的標準,柳氏這樣說,就是想給季大夫留一個好印象。

季大夫倒是點點頭,示意芸晴晴過去,等他拆開她頭上裹得布,就是倒吸口氣。

“這這也.”他一臉的不贊同,蹙眉道:“這孩子的頭是怎麼撞得?能留着命在,都是這孩子的造化了。”他有些不贊同的看了柳氏一眼。

柳氏當即想到閨女差點兒被賣掉的事兒,眼圈就紅了。

“你這娘是怎麼當的?”季大夫氣憤,示意芸晴晴伸出手,就開始把脈,又問了她幾句,“你有沒有哪兒難受的地方,給大伯說啊,好孩子別怕啊。”竟是個難得溫和的男人。

芸晴晴忙道:“昨兒有些頭暈,今天不難受了。”她的身體已經開始適應了,那些後遺症會慢慢的消失。知道季大夫是誤會了,她忙道:“是有人要賣掉我給爹爹湊錢治病,我不想離開爹娘,就撞破了頭,我娘不知道的,大伯您別怪她。”柳氏已經很難了。

季大夫顯然吃了一驚。

“你們家也不差給趕山兄弟治腿這點兒銀子啊,咋還要賣閨女呢?”他就看向柳氏,“弟妹,咋回事兒啊?你說回去跟家裡商量,我還以為你是怕我這治不好趕山兄弟的腿,想送去縣城治。咋是回去湊銀子了?那你咋不早說?我和趕山兄弟認識十幾年了,還能差這點兒藥費不成?”

季大夫顯得有些生氣,一臉的不贊同。

芸晴晴詫異,怎麼聽着話茬這季大夫跟自家爹還是舊相識呢?

沒聽自家娘說過啊?

柳氏之前還是強撐着,聽季大夫這麼一說眼淚就下來了。

“家醜不可外揚,季大夫您也是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孩子他爹是過繼過去的,如今家裡有了寶山和貝貝,我們這日子”柳氏突然搖頭,“不說了不說了,孩子他爹的腿還得麻煩季大夫您,我這帶了些首飾,一會兒去趟當鋪,就能把銀子湊齊了。”

這年代都奉行“家醜不可外揚”,柳氏雖說情緒激動提了兩句,也自知失言。

季大夫就瞠目結舌的,“你們家給趕山兄弟治腿咋還用的着去當東西?”他一臉不解,想問,又覺得這是人家的私事兒。

芸晴晴就小聲道:“我們家分家了,我們凈身出戶了,我娘要當了嫁妝給我爹治腿,不然就只能賣了我們姐弟幾個了。”

“晴晴!”柳氏呵斥一句。

芸晴晴就縮縮脖子,像是極怕的樣子,卻是繼續道:“我娘捨不得我們,差點兒賣掉了自己呢,我大哥.”

柳氏一下就急了,“晴晴!”這孩子,咋什麼都敢往外說呢?

芸晴晴眨巴着眼睛,不敢說話了。

季大夫眉頭皺的老高,嘆氣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他一個外人,能說啥?

突然想到什麼,季大夫眼睛一亮,“弟妹,可否把你的首飾拿出來我看看?”

柳氏一愣,“啥?”

芸晴晴想到什麼,卻是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