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牧凝霜少見的有些木訥地點了點頭。
“有人讓我帶一件東西給你。”
她慢慢走到李雲生面前，然後伸手遞給李雲生兩樣東西。
看着她手裡那兩樣東西，李雲生先是一愣，繼而恍然大悟了過來。
原來這兩樣東西正是那日在黑水崖底，公孫曉讓牧凝霜代交給他的。
“原本幾天之前就想給你送過來，有事……有事耽擱了。”
見李雲生接過東西，牧凝霜立刻收回了手，然後把頭偏了過去，沒有正眼看着李雲生，而是大眼睛撲閃着，裝作一副打量李雲生住處風景的模樣。
她這麼做倒不是故意不去看李雲生，而是她實在是不善於謊，怕對方從自己臉上的表情中看穿這個謊言。
因為她哪裡是有事情耽擱了，只是猶豫了許久，不知道怎麼送過來，有一次其實都走了到了一半，但還是原路返回了。
她自己也很奇怪，為什麼突然害怕去見李雲生。
“不礙事的，這東西什麼時候送來都好，倒是麻煩師姐了。”
李雲生謝道，他倒是完全沒在意到牧凝霜謊這一點。
“這東西？”
牧凝霜何等聰慧，立刻從李雲生嘴裡聽出了端倪，因為對方話的那口氣，就好像早知道自己手裡是什麼東西一樣。
“呃……托你送來的人給我打個招呼。”
立刻意識到自己差點漏嘴的李雲生，立刻編了一個很站不住腳的理由。
“師姐，進來坐把，外面風涼，我到屋裡給你到一碗茶。”
同樣不善於謊的李雲生，立刻轉過頭去想要岔開這個話題。
“進，進屋？！……不，不了，我要回去了。”
牧凝霜大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手緊緊的握住腰間的劍柄。
“哦，那好吧。”
聽她語氣那麼堅決，李雲生也沒有挽留。
“嗯……”
可見到李雲生回復得那麼果斷，牧凝霜忽然有覺得一陣失落，暗道：
“我這是怎麼了？”
不過她還是轉身往山下走了去。
“李師弟。”
走到下山山路路口的時候，牧凝霜忽然回頭。
“這道傳音符你還留着嗎？”
她從懷裡拿出當初桑滿丟下的傳音符。
從很早之前，她就已經知道傳音符那頭就是李雲生了，只不過兩人心照不宣沒有破。
“還留着。”
李雲生點了點頭。
既然被對方看破，他也沒打算繼續瞞着。
“那，那我，我以後還可以向你請教嗎？”
牧凝霜有些沒底氣的問道，她眼睛依舊無法正視李雲生。
“好啊。”
李雲生爽快的回答道。
在他看來，這並不算什麼問題，而且有個人一起商量，對他這個沒有師父教的人也有好處。
“謝謝！”
牧凝霜一直冷若冰川的臉，忽然像是融化了一樣，露出了一個非常明媚的笑容，像極了她身後那道春日的暖陽。
完，牧凝霜像是害怕李雲生反悔似地立即轉頭，頭也不回腳步輕快地下了山去。
……
回朱雀閣的路上，她一邊走着，一邊居然還會像個女孩一般蹦跳了幾步，有時還停下來看一看路邊盛放着的野花，逗一逗路邊吃草的野鹿。
“我……這是怎麼了？！”
等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今天的反常時，她已經站在了朱雀閣的門口。
“凝霜師妹，你剛剛是去哪了？”
突然，劉玉環出現在了牧凝霜面前。
她就像是在門口等着牧凝霜一樣，而在她的身邊還站着另外幾個門內的師姐妹。
“白雲觀。”
牧凝霜的臉色重新冰冷了起來。
“去白雲觀找誰啊？”
那劉玉環繼續冷笑着問道。
“李，李雲生。”
她並沒有打算隱瞞，而且那妖族少女要她幫忙將東西交給李雲生的事情，其實很多人都知道，沒必要隱瞞。
“我的如何？”
那劉玉環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看着旁邊幾位朱雀閣的同門姐妹道。
頓時那幾人有的皺眉，有得則一臉鄙夷的看着牧凝霜。
牧凝霜並非蠢鈍之人，她知道劉玉環想要做什麼，之前那些流言也曾經傳到過她耳朵里，但她壓根不在乎。
“沒坐過的事，何必在乎？”
當有些與她關係還好的姐妹問她時，她就這麼回答。
不過這一次，她有些低估了，這些流言蜚語的力度。
……
“我怎麼忘了這件事？！”
在白雲觀後山的山頂，李雲生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他突然想到，他忘記提醒牧凝霜6文軒跟劉玉環的事情。
可坐下來轉念一想，如果自己直接跟她，就很可能要暴露他那天也在黑水崖的事情。
而且李雲生坐下來轉念一想，就算牧凝霜沒有多問，自己沒頭沒尾的跟她6文軒跟劉玉環要害她，她肯定也不會信吧？
“那該怎麼辦？”
見識了6文軒跟劉玉環兩人那天的齷齪事情，李雲生敢肯定，這兩人是真的會找機會害牧凝霜。
一時間李雲生有些犯難了。
“回頭在傳音符里提醒一下她不要接最近外出的任務吧。”
想起當日6文軒跟劉玉環的對話，只要牧凝霜近期不要接一些外出的任務，那兩人在門內肯定不敢造次。
又仔細想了想，李雲生現也只能這樣了，於是轉頭回了自己的屋。
……
回到屋裡，他又拿出了那隻瓷瓶。
先前因為牧凝霜的突然來訪，他沒能仔細詢問那黑蛇關於這瓷瓶的事情。
這次為了防止再次有人驚擾，他關上了門窗，然後跟先前的步驟一樣拿出了黑蛇。
“醒醒，別裝死了。”
坐在書桌前，李雲生拿毛筆筆桿戳了戳那癱死在符紙上的黑蛇。
“黃……”
“別念了！”
見那黑蛇繼續裝死，李雲生毫不猶豫的開始用龍語念起了“黃蒼呂”這如同咒語一樣的三個字，不過沒等他念到第二個字，那黑蛇的身子立刻挺直了，聲音慌亂的打斷了李雲生。
“如果，有一天，我能夠活着出去，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它滿是憤恨的道。
大約是因為身體變了，它的聲音也變得跟個男孩一樣。
“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
李雲生趴在桌上，用筆杆子敲了敲它的腦袋道。
“吧，這煉妖壺到底是什麼東西。”
沒有理會黑蛇那怨毒的目光，李雲生拿起瓷瓶在它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