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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幻境白鷺城,一處乙字號大木牌的擂台,此時已經被人群圍了個水泄不通。

今天,這九霄盟在白鷺城中設立的諸多擂台,就數這一處最為壯觀,人多不說,而且擂台的模樣也跟別處不同。

其他擂台多是岩石磊砌成的高台,唯有這一處芳草凄凄,巨木成蔭,好似一處沒有了圍牆的小庭院,而在庭院的中央樹蔭的草地上,簡單地放了兩張凳子一張桌子,一方棋盤,兩盒棋子,還有兩杯茶。

如果不是庭院之中那株大榕樹上,掛着一個印有九霄標誌的大木牌,還有一個“乙”字,恐怕沒有人會覺得這是一個擂台。

“虞老,要是今天……那李白先生,還不來怎麼辦?”

在這擂台庭院的入口處,一個九霄的侍從忽然湊到一個駝背老者跟前小聲地說道。

“等。”

駝背老頭面色波瀾不驚地吐出了一個字。

“這……不太好吧,我九霄的信譽……”

那侍從皺眉苦臉地說道。

駝背老頭沒有說話,只是轉頭冷冷地看了那侍從一眼,那侍從當即渾身打了個寒顫道:

“我,我先去看看,看看李白先生有沒有來。”

侍從落荒而逃。

看了一眼那離開的侍從,駝背老頭將雙手揣進了袖口之中,然後轉頭掃了一眼結界之外已經漸漸開始有些騷動的圍觀着。

“希望我沒有看錯你。”

駝背老頭收回目光,面無表情淡淡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這駝背老頭名叫虞天干,九霄的人都尊稱他為虞老,這虞老正是九霄在白鷺城的負責人,當初李雲生初入太虛幻境,參加守擂比試之時遇到的正是他。

當初李雲生在太虛幻境中,連續兩次破境,並且乾淨利落的勝了對手仇老三,讓這駝背老人眼前一亮。

不過那次之後,李雲生便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來參加擂台這邊的比試,反倒是在爛柯書院那邊鬧出了很大一番動靜。

一直到一個月前,這虞天干再次遇到了李雲生,準確地說是李雲生特意找到了虞天干。

而虞天干,聽到李雲生的來意也是嚇了一跳。

因為這個化名李白的少年跟他說,他要挑戰全天下下棋的人,然後問他是否能讓九霄為他設擂台。

以下棋作為比試方式的擂台,九霄並不是沒有做過,但是在白鷺城絕對是第一次。

虞天幹當時還記得他問那個叫李白少年的問題:

“你覺得你有幾成勝算?”

而那少年很平靜的告訴他:“九成。”

虞天干被嚇了一跳,他閑暇時也下棋,而下棋的人都知道,面對十州所有下棋的人九成的勝率是一個什麼概念。

他雖然對那個少年頗有好感,

但是九成勝率這個回答依舊讓他覺得有些狂妄。

但是同樣的,李雲生這個回答讓他看到了商機,一個少年號稱對戰十州下棋的人有九成的勝算,這本身就是一個極好的賣點。

所以儘管覺得李雲生有些狂妄,但是虞天干還是答應了李雲生,以九霄的名義幫他設這個擂台。

原本虞天干對於這件事情,並沒有過於傷心,但是接下來將近一個月事態的發展,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這名名叫李白的少年,從第一盤棋開始,就一盤沒輸過!

這勝率甚至遠超他所說的九成,儘管爛柯棋院的弟子並未參賽,但是虞天干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得知了這個月來挑戰李雲生的棋手們,至少有十人曾經進過爛柯榜,甚至有一兩人現在還在爛柯榜上。

但是面對這些人,這名叫李白的少年依舊像是碾壓一般的取勝。

而棋痴曹夜明的死,讓這件事情的發展,真正超出虞天乾的控制。

原本只是出於一點私情設立的擂台,忽然之間開始讓整個十州矚目了起來,這一次就連九霄盟的盟主都親自讓人給虞天干帶話,一定要做好這件事情。

這對虞天干來說,原版本算是一場意外之喜,因為不用想他也知道,只要這件事情做好,九霄的名頭打響,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離開白鷺城這個小地方了。

於是原本那處小小的擂台,變成了今日這幅有些誇張的模樣。

只是豪華的擂台搭好了,李白人卻消失了,這讓虞天干只覺得有些苦笑不得。

好在他也不是那麼計較得失的人,甚至他會覺得,這名叫李白的少年不來是對的,如果這李白有些背景還好,要是沒有背景,接下來的事態恐怕他很難收場,畢竟從現在開始來挑戰他的已經不再是原本那些普通人了,對於這些人,輸了贏了都不好收場。

“你們九霄就是這麼讓客人乾等着的嗎?”

“三天了,那李白再不來,你九霄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

終於結界之外,有人等的不耐煩了,開始叫嚷。

虞天干看了人群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在心裡想道:

“今天要是還不來,便終止了這擂台吧。”

錢財還在其次,這次九霄的投入並不多,只是可能會壞了名聲,畢竟讓天下人看笑話了。

“虞老!虞老!這邊,這邊!”

忽然結界外看台的人群中傳來一個虞天干熟悉的聲音。

他有些驚喜的抬眼一看,發現一個不起眼的少年正在人群中拚命地朝他揮手,而這人正是這讓他等了許久的李白。

見狀他也沒有多問些什麼,直接走到了結界旁邊,然後穿過擂台從人群中將李雲生拉了上來。

“你終於來了。”

將李雲生拉入結界,虞天干帶着一絲欣喜笑道。

“怎麼今天會有這麼多人?”

李雲生摸了摸額頭的汗,一頭霧水地問道。

他來到太虛幻境之後,原本想沿着着熟悉的那條路直接走到擂台,卻沒有想到,原本簡單的擂台突然大變樣,而且擂台的周邊還被圍了個水泄不通,擠了敘舊才擠了進來。

“你還不知道?”

虞天干一臉苦笑地問道。

“知道什麼?”

李雲生一臉的不解。

“我這些天家裡有事情,一直沒空過來,也沒有時間去打聽外面的消息。”

他補充了一句。

如果虞天干知道李雲生“家”的頭頂這些天一直懸着一團“登天雲”定會理解李雲生為何聽不到外面的消息。

“邊走邊說。”

他拉着李雲生來到擂台棋盤邊上。

“原來那個叫做曹夜明的真是長州的棋痴曹夜明啊。”

聽了虞天乾的話,李雲生滿臉訝異地。

“可惜了,他其實很厲害。”

他搖了搖頭一臉可惜道。

見狀虞天干苦笑,心道:“你現在說這話有什麼用。”

“這麼多人等你,你多少說兩句吧,說完我們就開始了。”

他看了李雲生一眼道。

“說兩句啊……”

看了看底下黑壓壓一片的人頭,李雲生一愣。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走到擂台中央向台下的眾人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