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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會,許清妍發現這位王青的縫合水平跟她的女紅水平差不多,屬於那種只能用,卻不能細看的。

三四寸長的大口子,他就忽楞那麼幾下就縫好了,整個過程毫不脫泥帶水。

絲針線穿過皮肉發出的嘶嘶聲,聽得一旁的許清妍有些牙酸,縫針的士兵沒打麻藥,此刻正疼的吡牙咧嘴。

許清妍捏了捏掌心的瓶子,心道:她這個時候把止痛藥拿出來,應該會引來一波仇恨吧,

默了默,她將手放回了腰包。

那一頭,王青已將傷口縫好,此刻正一邊上藥,一邊叮囑受傷士兵:“這幾日記得不要沾水,明天再來換藥.....

叮囑的話未說完,右側的賬蓬里突然傳來劉老的喊聲:”王青,王青,快過來搭把手。“

“師傅,我這還沒弄完呢。”王青上藥的手一頓。

“快過來,先緊着這邊,人命關天呢。”劉老吼道。

“哎,來啦。“一聽人命關天,王青迅速放下藥瓶,起身往賬蓬奔去。

許清妍猶豫了一下,也跟了進去。

三十平米的賬蓬內,或躺或坐着幾十位受傷士兵,有的頭部包了厚厚的白布,有的腿上綁着木板,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麻木又愁苦。

當中一條簡陋長條形木桌上,躺着一位滿身血污,臉色蒼白的士兵,此刻劉老正神情緊張的按在士兵前胸上,五指間有鮮血不住的迸涌而出,地面桌腳旁扔着一支黑色箭矢。

見王青進來,劉老忙道:”快,快過來幫忙按住胸口,我要施針。“

“哎。”王青當即沖了過去,替換劉老雙手按住不斷奔血的傷口。

劉老快速拿過一旁的針袋打開,從里掏出六根長短不一的銀針,緊接着只見他快速又謹慎的將針扎在士兵胸口各處。

許清妍頭一次看見正兒八經的針灸止血,心中有些好奇,不免將神識打開,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機理。

只是神識掃過後,她卻發現銀針止血的效果微乎其微,因為動脈血管破了。

觀地上的箭頭,她猜測這位傷者應該是胸口中箭,然後劉老給他撥出來時又不小心傷到了大動脈,所以才血流不止。

這時王青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皺眉道:”師傅,血沒止住啊。“

劉老嘆了口氣:”我知道,盡人事,聽天命吧。他中箭位置太險,離心脈只差半寸,若不是有這股巧勁,只怕在戰場上就死了,如今...“他搖了搖頭。

聽到這,許清妍從兜里掏出一瓶止血藥,上前兩步道:“銀針止血效果太慢,我這裡有上好的止血藥,倒可一試。“

猛的聽見女聲,劉老不禁楞住。

雖然許清妍在門口站久,但他先前忙着救人,根本無瑕顧及,此刻看着舉着藥瓶的許清妍,訝然道:‘你是?“

到底是經過事的人,不像尋常小兵那般一驚一乍。

許清妍笑了笑:“新來的軍醫。”說著,人往木桌邊走去:“我來試試。“她道。

王青不敢隨意撒手,回頭去看劉老。

劉老看了許清妍兩眼,緩緩點頭,王青見狀,這才將手從士兵胸口挪開。

王青手挪開的一瞬間,許清妍手立刻就覆了上去,絲絲靈氣從掌心湧出,瞬間封住了士兵的心脈和大動脈,隨後她將手中的止血符一分為二,一半喂進士兵口中,一半倒在了傷口上。

劉老靜靜的看着她這一番動作,眉頭緊皺。

這麼重的傷,就這麼摸一摸,喂兩口葯就完事了!

許清妍輸送靈氣的方式在劉老看來,就是在傷口處輕輕的摸了摸。

他搖頭皺眉,心道這莫不是來戰場瞧新鮮的吧。

心中有了質疑,口中便道:”你說你是軍醫,可有證明?“

許清妍剛做完一系列動作,就聽得身後有人問話,待轉過頭去,見劉老面色不善,頓時明白過來,忙從袖中掏出剛才那份證明。

見上面確實蓋着兵部印章,劉老心下疑惑,剛要問她師從何人,就聽得一旁的王青驚喜道:”止住了,止住了,師傅,血止住了!“

劉老聞言頓時將剛才的疑問拋之腦後,幾步走到床邊察看傷口,片刻後又執起士兵的手腕號了號脈。

過了一會兒,只見他眼睛一亮,驚嘆道:“起死回生啊!“說著,他轉身朝許清妍道:”姑娘真是妙手回春,方才多有得罪,不知師承何人?“

嘴上這般問了,心中卻湧現多種猜測。

許清妍淡笑道:“未有師承,家中祖傳的。”

祖傳的?莫非是杏林世家?

將現世聞名的杏林世家過了一遍,卻覺得都不像,想了片刻,實在找不到對號入座的,劉老便也丟開了。

管他師承何人,反正有實力有醫術就行了。

劉老想通了,便朝許清妍笑道:“姑娘來的正好,晨里剛跟南青戰了一場,這會傷兵正多着呢,姑娘來了,我們也能輕鬆些。“

“那倒是。”許清妍未有謙虛。

“不知姑娘分在哪一帳下?可見過錢將軍了?”

”啊,分賬,我是來當軍醫的,又不是當兵,還要分賬嗎?‘許清妍一臉茫然。

劉老失笑道:“要的,南慶軍共三五十萬,分為十二帳,每一帳配有兩名醫官,我是三帳的,恰巧我這邊還缺一名醫官,說不準姑娘正好就分到這呢。”說著,面露期待。

許清妍點了點頭,隨即想了想又道:’那錢將軍又是幹嘛的?”

“錢將軍統管後勤,我們軍醫部的分屬也歸他管,凡是剛來的醫官,都要先去他那報到,然後由他分派屬帳。“

”哦,這樣啊。”許清妍點了點頭,向門口走去。

劉老看了看她,怕她不熟悉錢將軍的營賬,便好心的又補了一句:“往東數第五座,蓬頂飄了一根藍布條的就是錢將軍的住處。”

許清妍點頭謝過,抬腳便往門口走去。

只是走到一半,就見方才門口坐的那位士兵依舊還在原地,背後傷口就那麼luǒlù着,一條灰黃未扎的布帶就那麼吊在肩上,不由的頓下腳步。

見一姑娘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背,受傷士兵不禁面色赫然,不自在的將身子轉了轉,似乎想將背後的傷口隱藏起來。

這時,卻聽得那姑娘道:“別動!”

隨即便見她蹲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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