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對於大興百姓而言,花燈節等於半個七夕節,這日全城的俊男美女都會上街遊玩。女子個個衣着鮮亮呈百花齊放之態,男子賣弄文墨展示滿腹才華。每個人的臉上多多少少都帶着對節日的期待與喜悅,唯獨花崇欣還在賴床。

南宮逸走到床邊喚了幾次,見她沒有反應,只好無奈的帶着白辛先離開了。他不知道,花崇欣正是在養精蓄銳,等着夜晚的到來。

夜幕降臨,燈火照亮了整個廣業的天空,人群聚集在攔星湖的岸邊熱鬧非凡。

太子南宮邕難得走出宮門與南宮譽一同遊玩,難掩雙眸中的興奮和喜悅。二人在黑霧的護衛下,乘坐馬車來到了攔星湖旁最大的酒樓,望月樓。

南宮邕看到不輸皇家宮殿的酒樓,讚歎道:“想不到我大興子民如此富庶。”一旁的南宮譽笑而不語,他拉着南宮邕進入酒樓,特意到二樓找了個視野開闊位置坐。

不一會兒,一群異域風格的舞姬走上舞台。別有風味的曲調與舞姿開放妖艷的舞姬,撩撥着在場男子的心房。南宮邕看到那群舞姬衣着透膚,身段性感撫媚,沒一會兒就羞紅了臉頰。他想着與南宮譽聊上幾句,卻發現南宮譽的雙眼正看向窗外,他順着望去,在不遠處的碼頭上南宮逸視乎在等着什麼人。

“十弟?”南宮邕笑了,立刻說道:“咱把十弟喊過來,一同喝酒如何?”

南宮譽搖了搖頭道:“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南宮邕愣了下,苦笑道:“也是,今夜月色正美,十弟定是佳人有約。來,我們哥倆喝,定要盡興。”

兩人舉杯暢飲,沒一會兒功夫就喝了好幾壇,南宮邕今夜異常興奮,他放開往日拘束的太子身份,指着遠處還在苦等佳人的南宮逸問道:“你說,日後十弟做了皇上,他會不會放我一條生路?”

南宮譽並未因為這問題的敏感而苦惱,反而露出了譏諷的笑容道:“你是在問我南宮逸?若是他能做皇帝,我寧願相信自己能做皇帝。”

南宮邕有些發怔,這個一向寡言少語不惹是非的弟弟,如何露出此等狂妄笑容,他皺眉道:“九弟為何如此說?”

南宮譽搖搖頭,指向樓下舞姬簇擁着的桌子前,被隱藏了的花崇欣,道:“你瞧見花崇欣了沒?那女子聰明睿智武功絕群,身上沒有一點普通女子的俗媚姿態。你看她今日所穿的白色勁服,英俊瀟洒氣宇軒昂不輸男子。還有平日入宮時的宮廷華服,端莊霸氣凌駕於眾人之上。她眉目間從容淡然,和遇事時的洞察先機殺伐決斷,哪是常人可比的?身邊有這樣的女人,他卻總嚷嚷着那個柳...柳什麼...姑娘,你說這種有眼無珠之人,能做皇帝嗎?”

南宮邕被南宮譽滔滔不絕帶有怨氣的話驚到了,他嘆口氣道:“皇兄知道,你才學本事都不輸給任何人,只是父皇不看重你,才沒你施展拳腳的地方。”

南宮譽冰冷的眸子中深不見底,臉上卻堆滿笑容,道:“皇兄,我一輩子不爭不搶,不是我不會,是因為我沒有遇到那個值得我窮盡算計的人。”

花崇欣坐在座位上連打了三四個噴嚏,她心裡罵道,他爺爺的誰在背後議論老子。

少有奚被舞姬們圍繞着早就迷了眼睛不搭理她了,她摸摸圓潤的酒肚子,從人群中鑽出來往茅房走去。舒爽完後的花崇欣走出茅房嚇了一跳,剛剛還在酒桌上推杯換盞的少有奚一行人正擠在茅房裡探頭向外看呢。

花崇欣拍了下少有奚的後腦勺,問道:“鬼鬼祟祟的,跑到這裡圍着幹嘛?”

少有奚‘噓’了聲指指外面道:“南宮耀來了,我們不躲在這裡,回頭讓他逮到上我爹那裡告我一狀,我就死定了。”少有奚原先想着花崇欣至少無所謂,卻看花崇欣眉頭緊鎖比他還害怕。

花崇欣自言自語道:“這裡離碼頭那麼近,要是一會兒讓南宮耀知道南宮逸在與柳心柔相會,他非過去搗亂不可。”她暗暗想着,自己的好幾千兩銀子,還有那品質不咋好的夜明珠,都是她的心血啊,可不能糟蹋了。

花崇欣想着想着,將目光落到了一旁扭動着的舞姬。

南宮耀與幾位京城門第之子藉著花燈節的名頭,實則是想來探探他們的口風,了解一下他們的父親是打算在南宮逸和他之間如何選擇。

南宮耀在皇位上的用心,也就比起南宮逸高那麼一點點而已。雖說為了謀取聖心,宜妃不惜把他放到敵國做質子,但是並未讓他覺得痛苦,反倒是個特別的童年經歷。對於他而言,比起成為皇帝,他更想成為江湖霸主,他覺得那才是他顯露才華的地方。他經常羨慕自己的表兄唐霄,可以練就蓋世武功,年紀輕輕就威名遠揚。

反倒是因為皇位之爭,讓他不得不披上成熟沉穩的外衣,磨平了稜角,只為給大家看,讓大家覺得他更適合皇位。這些都是他心裡積攢的抱怨,不能說出口,也沒人可以傾訴。

花崇欣換上了舞姬的衣服,藏在柱子後面偷偷瞄着南宮耀。待他喝的差不多了,站起身子朗道:“走走走,去湖邊賞燈去。”她衝到南宮耀的身旁,拉起他的手走到了舞台中央。南宮耀懵了半天,才緩過神來,看清楚眼前的這個身材曼妙的舞姬是花崇欣。他又驚又喜,問道:“你怎麼這身打扮,倒是蠻漂亮的。”

花崇欣不由他把話說完,她拍拍手,得到指令的樂師又奏響了剛剛那充滿誘惑的曲子。

她解開身上纏着的紅色絲帶,圍着南宮耀自顧自的跳起了舞蹈。她學着剛剛舞姬們舞過的姿勢,加上自身的天賦,下腰、劈叉、掰腿樣樣都強於舞姬們,更有觀賞性。她大方的笑臉與爽快的舞蹈動作,讓酒樓裡面沉迷美色的男人有了眼前一亮的驚喜。不迷戀於肉慾,而是真正感受到舞蹈的魅力,大家忍不住隨着她隨着樂曲一起舞蹈。

南宮耀接住花崇欣丟過來的絲帶,二人轉圈踩着樂點,很快便融合到一起去了。

少有奚快步跑到碼頭,卻看見南宮逸還是獨自一人站在原地,只好悻悻地跑回去,他遠遠地在門口用手打了個叉,告訴花崇欣一切還未就緒。花崇欣偷看少有奚的眼神被南宮耀逮了個正着,南宮耀勾起唇畔,他知道花崇欣有意留住自己。

舞曲結束,原就沒打算離開的南宮耀裝作要離開的樣子,花崇欣只好讓掌柜的拿出五十壇好酒,她披上自己的衣服,心裡苦道,老子今日捨命陪君子,南宮逸你一定要把柳心柔弄到手啊。

花崇欣一腳躍到南宮耀面前,舉起一個罈子就往臉上倒,酒水如瀑布般落在她的身上,像是臨上戰場的英雄,洗禮般的悲壯。

南宮耀鼓掌大喊道:“好,既然大小姐今日這麼給面子,那麼本王恭敬不如從命了。”

南宮逸站在碼頭上已經苦苦等了兩個時辰了,他瞧着湖面接二連三的嘆氣,白辛站在身後也不知道該安慰什麼話才好。

“花大小姐跟人在望月樓拼酒了。”

“誰這麼有膽量,敢跟花大小姐拼酒。”

“什麼花大小姐,現在是側王妃,也不知道誰給的膽子。”

“我看清那人了,是慶安王,那個跟大小姐表白的王爺。”

原本還因為柳心柔遲遲未到而憂傷的南宮逸,眉頭漸漸擠成了個‘川’字。他冷冷的哼了一聲,轉過身衝著望月樓走去。

“王爺,我們不等柳姑娘了嗎?”

“她今夜不會來了。”

白辛追着他家王爺來到瞭望月樓,此時花崇欣與南宮耀正比的火熱,一壇接着一罈子。花崇欣的臉紅的嚇人,看起來已經有些撐不住了。南宮耀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熱的不行,上身衣服脫得只剩下薄薄的一件單衣。

南宮逸推開人群,走到了二人面前。

花崇欣吃了一驚,嘴裡噴出酒水,趕忙問道:“你怎麼在這裡,柳姑娘呢?”

南宮逸無視花崇欣的問話,解開自己的外衫披在花崇欣的身上,然後將她推到一邊。他拿起一罈子酒走到南宮耀的對面,眸子中的氣焰彷彿要將南宮耀燒成灰燼。

南宮耀冷笑兩聲道:“十弟未免欺負你五哥我,你滴酒未沾,我可是喝了不少了。”

南宮逸舉起酒罈,他不顧花崇欣與白辛的勸道,猛力的灌了三壇。

花崇欣在一旁敲着腦殼煩惱,拉着白辛急道:“他這是在跟誰置氣啊,你們不是應該跟着柳姑娘游湖嗎?”

白辛低頭無奈的搖搖頭,道:“柳姑娘沒有來。”白辛看花崇欣跟着泛起愁容,覺得她真是個難能可貴的朋友,卻不想沒一會兒她沮喪說道:“白瞎我的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