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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月坐在花崇欣的對面,細細聽着今日所發生的事情。神色略帶憂慮的問道:“就這麼得罪了南宮耀,小姐?”

花崇欣其實也沒有什麼辦法,如同破罐子破摔般回道:“已經嫁給了南宮逸,就算是我不去招惹他,他也會把我視作敵人,怎麼也是交不下他,還不如給他個下馬威,讓他以後躲我們遠點。”

卓月問道:“小姐覺得他會善罷甘休?”

花崇欣吞了一大口的燕窩,搖搖頭道:“依我看,以後還會耍更多花招。”再說了,今日那杯酒,就直接證明了南宮睿的話,他跟唐門有着很深層的關係。反正我這輩子是交不下唐門的人了,多得罪一個少得罪一個,沒啥區別。

吃過晚飯,花崇欣泡在浴盆里,北武王府不同在家,沒有一個大浴池供她玩耍。

南宮逸不知為何,心中煩悶。不知不覺便走到了花崇欣居住院子,他看卓月倚在門口,想都沒想便走進了屋子。

屋裡隨風飄動的帷幔,在南宮逸的身旁環繞,待他視線清楚後,花崇欣正趴在浴盆上,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你在沐浴怎麼也不說一聲。”南宮逸的臉瞬間變得紅撲撲,趕緊背過身去埋怨道。

花崇欣衝著他的後背做了個鬼臉,慵懶的口氣回道:“你別弄得跟沒見過女人似得,王爺每晚風流的時候,可不是這種清純模樣吧?”

南宮逸沉默了一會兒,忍着內心有些羞澀的情緒,轉過身來直視着花崇欣。他那種強裝出來的淡定,讓花崇欣忍不住笑出聲。

花崇欣故意向他拋了個媚眼,道:“王爺何事前來啊?”

南宮逸低聲道:“今日的那杯酒,你沒什麼事吧?”

喲,這倒是讓花崇欣吃了一驚,他竟然會關心自己。

花崇欣的腦中閃過今日南宮耀舉杯走過來時的神情,他這算是試水嗎?兩人之間的皇儲之爭,他是不打算暗地裡進行了。花崇欣突然從水中站起了身子,嚇得南宮逸用雙手去捂眼睛。他等了半天,才慢慢的露出一個指縫,想要看花崇欣有沒有穿好衣服,卻發現她是圍着浴巾在泡澡。

南宮逸放下雙手,聽到耳邊正傳來卓月的笑聲。他回過頭去,卓月正用眼神告訴他,你以為我為什麼敢在大小姐洗澡的時候站在門口不關門?南宮逸有種被這主僕二人戲弄的感覺,氣的轉身就要離開,卻聽到花崇欣淡淡道:“王爺,擁有江山可以不要美人,但若想要美人沒有江山可不成啊。”

南宮逸愣了下,拂袖離開。

待南宮逸走後,卓月不解的問道:“大小姐不是說不參與任何事情嗎?為何還要提醒他?”

提醒?

花崇欣望着窗外朦朧月色,笑的高深莫測。

她說的這句,不過是沒什麼作用的廢話。但是卻可以讓那些眼線通知陳貴妃一件事,就是她安安穩穩的在她的籠子里,並沒有掙脫之意。

這幾日花崇欣慵懶的很,死活都不願意起床。卓月也只好任由他們家小姐睡到自然醒,若不是府中突然來了一陣哭爹喊娘的叫喊聲,估計今日又要睡到晚飯才會醒來。

“王忠。”花崇欣頂着蓬亂的頭髮,穿着睡服便衝出了房門,往大廳去了。

王忠放下手頭上的一切,匆匆的趕過來。弓着背詢問道:“側王妃,您怎麼沒洗漱就出來了,小的這就給您備水。”

花崇欣瞪着死魚眼,怒道:“幹什麼呢,這麼大的哭喊聲?”

王忠一聽,趕緊湊到花崇欣的耳邊低聲說道:“您可別生氣,這哭聲是京兆尹陸知素大人的,聽說他的兒子陸翰玥丟了好幾日了。”

花崇欣皺眉道:“我知道那個陸翰玥,這京城誰不知道他那個兒子是個好色之徒,說不定在哪個溫柔鄉泡着呢,用得着上這裡哭嘛,關咱們北武王府什麼事。”

王忠點點頭道:“您說的是,不過這次不同往日,已經丟了有小半個月了,聽說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王忠見花崇欣有耐心聽下去,接着道:“京城旁有兩個地方是禁止入內的,一個是皇家圍獵場,另一個是軍隊的訓練場,他來咱們王府就是想求着王爺,能否讓他派人進去尋找。”

花崇欣眉梢一跳,摸了摸下巴。

讓我好好地把這關係捋一捋,這陸翰玥是祝成宣的跟班,祝成宣是南宮耀的跟班。陸翰玥丟了,要到南宮逸的地盤尋人,怎麼想這都是個圈套。

反正不關我事就好,看他南宮逸如何應付吧。

花崇欣托着下巴,腦子有點疼,她剛才說什麼來着,只要這事跟她無關就好,對吧?

可是就在一個時辰後,她發現自己打臉了。

“說是最後在如意樓里見過陸翰玥少爺。”王忠的這句話,在她的耳邊不停地重複。

如果她沒記錯,前段時間西凌風來給她送酒,說是如意樓的老闆娘不幹了,她將全部的酒都送給了西凌風。

如意樓的生意風生水起,突然不幹了……

西凌風閑的沒事抓了個採花大盜,還親自跑去監斬了……

花崇欣揉揉太陽穴,有時候太聰明真是件鬧心的事。

卓月也大概明白了其中之事,為西凌風辯解道:“那陸翰玥確實是個混賬,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干,死有餘辜。”

花崇欣給卓月一個我知道的眼神,卓月立刻低頭不吭聲了,他家小姐要爆發了。

他是不是傻,這件事情只要有點腦子,最後都會知道是他乾的。更何況,背後還有南宮耀這種不好對付的傢伙。

啊……

老天爺啊,劈死我吧,怎麼都是豬隊友啊。

“走,回花府。”

花府可是給西凌風辦了個風風光光的婚禮,老爺子為了喜慶,特地讓下人們不準撤掉大紅色的裝飾,非要等到甜桃有喜了再換。

可是偏偏今日,花崇欣由內而外的不爽。

“把這些大紅色的裝飾都給老娘撤了。”

下人們點點頭,手腳麻利的趕緊照做,畢竟大小姐才是正主。看大小姐怒氣騰騰直奔西凌風的喜房,所有人面面相覷,然後目光落到了卓月的身上,異口同聲道:“大小姐是被休了嗎?”

卓月嘆口氣,若真是被休了,此時應該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吧。

花崇欣憋着一口惡氣站在西凌風的喜房前,屋內二人纏綿之聲很是刺耳。她壓住自己想要一掌拍碎房子的心情,嘀咕道:“自己人,總不能嚇得他落下病根。”

今夜就在娘家住下了,明日再說吧。

第二日一早,卓月就把西凌風從喜房裡逮了出來。

西凌風偷偷地瞄着屋子裡氣鼓鼓的花崇欣,低聲問道:“陸翰玥的事敗露了?”

好氣哦……

面對這種什麼都清楚,卻偏偏要惹事的人……你能怎麼辦?

三個人心平氣和的圍着圓桌吃着水果,花崇欣也不是怪他借刀殺人,只不過在事態發展到不可控的前提下,要想辦法解決。

西凌風率先開口道:“陸翰玥的屍首您是甭想了,砍頭以後直接丟到了亂葬崗,現在天氣這麼熱,肯定腐爛了。”

卓月冷哼一聲道:“這事是你想的簡單了,昨夜我去過亂葬崗,陸翰玥的屍體已經被人帶走了。”

西凌風還是覺得不是大事,卓月卻一口咬定是他自以為是,二人在一旁爭論不休。

西凌風喊道:“我倒是要謝謝陸翰玥,要不是他我還遇不到我媳婦呢。”

卓月怒道:“你只想媳婦?你知不知道,你把大小姐害慘了。”

花崇欣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清楚南宮耀現在已經握着陸翰玥的屍首了,他要做的無非兩點,第一是把屍體埋在南宮逸的管轄地,雖然效果不大,但是對於京城部隊的管制權,他可以名正言順的拿到朝堂之上,與南宮逸正面爭奪。

第二是丟回給西凌風,但是對於他而言,一個小小的花家總管,他也不必費心對付,若來要挾自己,恐怕也不會討到好處。

真的會像自己想的如此簡單嗎?

花崇欣的雙眼鎖定西凌風,然後像個瘋子一樣去抓西凌風的頭髮:“你大爺的,又讓我給你擦屁股。”兩人扭打成一團,卓月無奈的走出了屋子。

打也打了,鬧也鬧了,現在是該解決問題的時候了。

卓月和被撓了一身血痕的西凌風老老實實的站在桌子旁,等着花崇欣發號施令。

花崇欣淡淡開口道:“我不能坐以待斃,誰知道南宮耀會刷什麼花招,對付南宮逸也就罷了,要是轉過身來對付我就難辦了,今晚我要一探慶安王府了。”

回到北武王府,花崇欣耐着性子等了好久,子時的打更聲才響起。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板,花崇欣如同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蜂鳥,一頭扎進了慶安王府。但是到了以後,花崇欣卻席地而坐,嘆了口氣。

誰他媽會把一具發臭了的死屍搬進王府里?

不來找屍體,我他娘的又是來幹嘛的?

倚着院中的假山,花崇欣百無聊賴的數着天上的星星。

一言不合,衝進南宮耀的屋子殺了他,然後跟唐門結下血海深仇,從此創下花花門與唐門對着干,掀起江湖上的血雨腥風,成為一代武林霸主。

或者,回家乖乖等着南宮耀陷害南宮逸,成功坐上皇位,下一紙詔書,南宮逸被殺或流放,自己和花家被連累進去……

想來想去,如何讓自己的故事結局不悲慘呢?

花崇欣還在猶豫該做什麼,突然聽見有兩個武功底子深厚,腳法穩健的人正往她這邊走。

“屍首腐爛嚴重,已經無法辨認了,不過這東西倒是保存的完整。”

“有這東西就好,那屍體本就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