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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蘇沉帶着鋼岩和影侍返回清河。

回到蘇府,李恕見了大喜道:“少爺回來了。”

“恩,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府里可都還平靜吧?”

“一切安好。”李恕忙回答。

蘇沉大部分時間都埋頭做研究,所以就算消失一段時間也沒什麼人知道,除非正好碰到有什麼事情。

“最近就沒發生什麼大點的事?”

“要說大事,到是有一樁。”李恕想了想回答:“前些日子十大貴族派出的聯合船隊突然出了事,說是遇到了水匪,一下子大部分人都沒啦。”

聽到這話,蘇沉笑了:“這消息可有意思。”

“是啊。”李恕還沒明白過來:“十大貴族遇到水匪……可這水匪,不就是他們幾家養的嗎?這也太可笑了。也不知是在外面遇到了什麼別的麻煩,怪到水匪上去了吧。”

“沒什麼別的麻煩,就是撞上了我而已。”蘇沉不緊不慢的品了一口銘書送上來的茶水道。

“撞上了您?”李恕瞪大眼睛:“少爺是說……”

“我們把他們殺了個乾淨。”鋼岩瓮聲瓮氣道。

李恕愕然。

感情這清河城發生的唯一一件大事,還是蘇沉的手筆。

那支聯合船隊人可不少啊,幾百武士,幾十名源士,蘇沉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李恕也知道不該問的不要問,所以震驚過後,便收拾心神道:“少爺大才!不過這件事可不能傳出去。”

“沒事,我矇著面乾的,他們不知道。不過我估計他們早晚也會猜到,畢竟鋼岩的體型在那兒呢。”蘇沉漫不經心道:“反正都是死敵了,知道就知道吧。”

“對了,少爺,還有一件事。”李恕突然想起什麼。

“什麼事?”

“源都署來了一位新都司。”

“嗯?”蘇沉的眼睛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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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都署。

蘇沉邁着悠閑的小碎步進來,正逢着曹正君慌慌張張走出來,抬頭看到蘇沉,眼睛一亮:“哎呦我的爺,您可回來了。”

“怎麼?我不回來,這源都署的天就要塌了不成?”蘇沉笑咪咪道。

“天是不會塌,就是這源都署怕是要不姓蘇啦。”曹正君壓低着嗓門道。

蘇沉面色一正:“曹正君你胡說什麼呢?這源都署什麼時候姓過蘇了?往大了,這源都署姓林,是為陛下辦差的,往小了說,這源都署姓安,得聽城主之命行事,無論你我,都不過是這源都署小小的差員,按規矩辦事而已,豈可隨意將公門置入私囊?”

曹正君一時窘然,半天才道:“蘇大人教訓的是。小的只是想告訴大人……”

“來了位新都司?”

“原來大人已經知道。”曹正君擦擦額頭的汗。

“也是剛得的消息。”蘇沉已往裡走去:“什麼時候來的?”

“三天前。剛來就要見蘇大人,結果府上說蘇大人正在閉關,一直沒見。新來的都司很不高興,這幾天一直在整頓源都署……”

曹正君話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

蘇沉看看他:“有話直說。”

曹正君拱手道:“段峰,何其為,龔遠,李志被下了獄。”

這四人正是最忠於蘇沉的,正如蘇沉上台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掉柳無涯的死黨親信一般,新都司上台的第一件事則是對付蘇沉的親信,手段如出一轍,有所不同的,他沒有殺人。

不是他不想殺,而是他畢竟不是蘇沉。

源都署不管怎麼說,在名義上還受安嗣源轄制,源都署死了人,還是死的源士,安嗣源就有權過問。

蘇沉可以大開殺戒,安嗣源的過問是拍手稱讚,甚至配合蘇沉,把一切推給外敵。

新都司若是大開殺戒,安嗣源的過問可就恰恰相反了。

所以新都司人是不能殺的,但可以找個理由把人關起來,順便也給蘇沉出難題。

當然,這種行為本身也直截了當的擺明了立場。

“用的什麼借口?”

“說他們勾結水匪,謀害商隊,而且證據確鑿。”

“就是前幾天遭匪的那支商隊?”蘇沉驚訝。

“是。”

好嘛,雖然是個黑鍋,卻是幫蘇沉給背了,竟然還不算有多大冤枉。

蘇沉想了想,不由笑出聲來。

曹正君見他竟然還有心情笑,一時亦有些呆了。

蘇沉已問道:“他們現在情況怎麼樣?”

“受了刑,吃了些苦頭,但總體沒什麼大礙。大人,這是衝著您來的!”曹正君提醒道。

他現在已經是徹底被打為蘇沉的人了,只是因為不是源士,在這源都署中又屬於最能辦事的人,所以新都司才沒動他。但曹正君也知道若讓新都司這麼橫行下去,自己早晚也得倒霉,所以只盼蘇沉大發神威,把這新都司給幹掉。

“沒事就好。”蘇沉全不在意:“都司大人現在可在署中?”

“正在裡面呢。”

“那便一起去見見吧。”蘇沉說著已向裡面走去。

曹正君暗暗叫苦,卻只能跟上。

進了大廳,就見堂上正坐着一名身高馬大的漢子,腿上橫着一把板門大刀,兇惡猙獰,手裡還拎了個酒壺,正自往口中倒酒。

看到蘇沉進來,原本渾濁的眼睛立時便有了神光:“來的可是蘇知行?”

蘇沉笑着進來:“這位便是新來的都司,邢殺北邢大人了?”

“知道本家名姓,還不拜見?”那邢都司惡聲惡氣道。

蘇沉隨手取出一物,在邢殺北面前一晃:“二等勇士勳章,三品以下,見官不拜。邢都司,你官大一級的威風,就不用在我面前擺了。”

邢殺北的目光微微收縮:“二等勇士勳章……好,好得很。蘇知行,你果然非是一般人物,難怪敢把這清河城鬧個底朝天。”

蘇沉不客氣的回道:“蘇某自掌源都署以來,吏治清明,對百姓秋毫無犯,敢說仰俯天地,無愧於心,何來鬧個底朝天的說法?”

“你敢說,清河碼頭的案子不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長清幫圖謀不軌,殺死源都署官員,證據確鑿,捉拿在案,暴力抗法,當受嚴懲。本人不過是依法辦事,知律而行,縱殺得人頭滾滾,亦無半分錯處!反倒是那長清幫,自此一戰,再不敢作亂,清河碼頭為之面貌煥然一新,皆本官之功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