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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的聲音里,巨人幻化成浩瀚煙霧,漸漸蔓延整片空間,隱然間有一張臉若隱若現。

慌亂的小精靈重歸寧靜,夢幻空間也漸趨平穩,看起來天空母神已不再向這裡發起攻擊。

“無論如何,我的子嗣要取回放在靈族那裡的不朽之靈。”天空母神道。

“他們可以得到。”夢幻之主回答。

墨涅拉斯默然不語。

即便是有着夢幻之主的庇佑,該付出的代價依然需要付出。

“如此……便好。”天空母神的聲音漸漸淡漠,消散。

很顯然,對她來說這件事已經結束。

“恭送母神!”孤天越跪拜長呼。

“所以我們呢?我們就這麼被拋棄了?”蘇沉對丹巴笑道。

丹巴聳了聳肩,卻不說話,只是目光鎮定的看着夢幻之主與墨涅拉斯。

夢幻之主的聲音已再次隆隆而起:“年輕的小夥子,你們都聽到了。諸神即將回歸,神的榮光將重新播撒這片大地。來自神的意志,也將重新統治這片世界。那麼,你們還決定要與神作對嗎?”

“所以,諸神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即將歸來?不過就算是這樣,至少現在,你們什麼也做不了,對嗎?”蘇沉笑道。

幻夢之主聲音低沉:“我所能做的,你已看到。”

他指的是剛才他操控孤天越輕而易舉的事。

蘇沉哼了一聲:“所以你打算也對我那樣做?我好歹也是你的巡王,尊貴級高級用戶,你就是這麼對待的?還真是讓人失望啊。”

說著蘇沉的聲音也漸漸冷冽起來:“你的威脅已經夠多了,幻夢之主。將來的事,我將來再考慮。至於今天,滅靈族一事沒得商量。”

“大膽!”空間中陡然響起幻夢之主震怒之聲。

那一股無形的力量再度出現,已桎梏住蘇沉。

蘇沉卻如無所覺般,道:“都已經大膽了,自然要膽大到底。就不知可有人願與我同行?”

丹巴已道:“暴族願與人族共進退。”

蘇沉咧着嘴笑了:“真是難得啊。那麼羽族呢?可願一起?”

孤天越低頭不言。

蘇沉見了,也不逼迫,只是淡淡道:“看來羽族已經有決議了。如此……也罷。”

他說著陡然直視幻夢之主,大聲道:“既然撕破了臉,那這巡王之號,就還給你也罷!”

說著他身上陡然釋放出大片光華,光輝如旭日東升,照破煙霧巨人,衝破陰霾,接引陽光雨露同時出現。

幻夢之主陡然發出不敢置信的吼聲:“怎麼會?你怎麼知道的?你怎麼知道那些是老夫的印記?”

幻夢之主之所以能控制孤天越,不是因為他的力量越過了神之壁壘呃,而是孤天越身上有他的封號印記,也就是夢世界三重身份。

這些身份是地位的象徵,卻也是力量的枷鎖。

身在其位,身不由己!

而現在,蘇沉卻主動燃燒封號,好比辭官故里,再不受其掌控。

非但如此,還因為他這一下燃燒,對幻夢之主自身造成了一定反噬。就好比官突然沒了,那因此產生的空缺也勢必存在影響。

儘管幻夢之主家大業大不怕這個,但若人人辭官,他怕也要吃不消。

這刻蘇沉燃燒之下,光華萬里,照耀空間,直接對幻夢之主造成衝擊,刺激的他咆哮連連。

“哈哈哈哈!”蘇沉已大笑起來:“知道就是知道,哪來這麼多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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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身上這一道光已然全面衝出,伴隨着的是丹巴身上也在放出光輝,匯合在一起,彷彿一道光炮直衝雲霄。

這簡直就不是辭官,而是造反了。

“不!!!”幻夢之主發出憤怒已極的叫聲。

轟轟轟轟!!!

幻夢空間再次發齣劇烈的震蕩。

只不過這次,震蕩來自內部而非外部,破壞比之前卻是尤有過之。

“混蛋!”幻夢之主氣極咆哮。

他雖然擁有通天神威,卻受限於神之壁壘,能夠對源荒世界造成的影響有限。

蘇沉燃燒封號,剝離印記,也就讓他徹底失去了掌控之機。

那一刻墨涅拉斯都微微變色:“夢之主!”

在那一陣瘋狂咆哮後,幻夢之主卻終是無奈道:“我嚇不住他了。”

是的,嚇唬。

這是這位神靈唯一能做的事。

既然嚇不住了,那也就失敗了。

“接下來,靈族就只能靠自己了。”幻夢之主低聲說道。

墨涅拉斯低頭:“明白了,偉大的夢之主。”

幻夢之主這才重新看向蘇沉:“你贏了,年輕的人族。但是這只是開始。未來,諸神終將回歸。到那時,你會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說著身影已黯淡消失。

看着那片消散煙塵,蘇沉冷道:“你們若不回歸也就罷了,若回歸,我便一起誅之。新時代的確會來,但未必就是你們的時代。”

轟!

煙華散去。

蘇沉,丹巴,孤天越睜眼,發現三人已回到了真實世界,只是孤天越的一隻手臂已經徹底完蛋。

孤天越的臉色依然陰沉,顯然還沒從剛才的事里走出來。

蘇沉則與丹巴對望一眼。

然後蘇沉道:“這麼說,接下來羽族就要退出這場戰爭了?”

孤天越臉色難看,卻不說話。

遠方,一名靈族正在飛來,手中還拿着一個特殊的盒子。看不到盒子里是什麼,但是蘇沉和丹巴都已猜到,那應當就是不朽之靈了。

面對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靈族只有選擇放棄不朽之靈。

而羽族……

他們也毫不意外的出賣了人族和暴族。

接過不朽之靈的孤天越明顯鬆了口氣,道:“抱歉,吾族要退了。”

這是他第一次,沒再表現出倔傲的口氣。

“唔,吃飽了就撤,果然很符合羽族的風格。”蘇沉淡淡道。

孤天越臉色漲紅,卻依然沒有任何反駁。

羽族驕傲,卻也因此死要面子。

過河拆橋這種事既然做了,那也就別怪別人罵了。

所以只是一轉頭,揮了揮手,羽族已開始向後撤。

丹巴看了眼後撤的羽族,有些奇怪的看了蘇沉一眼:“你不攔着?”

蘇沉很淡然:“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家無心作戰,我們又何必拚命去勸呢。搞不好逼急了,和靈族一起夾擊我們,那才是更大的麻煩。”

“可就這樣讓他們走了,你就不會不甘?”丹巴問:“尤其是讓他們拿到不朽之靈,天空城即將恢復自由。你就不怕羽族坐大嗎?”絕品神醫〔李閑魚〕

蘇沉反問:“那你呢?你怕嗎?”

丹巴和蘇沉對望着,兩人突然同時嘿嘿笑了起來。

那一刻他們誰都沒說話,但彼此卻都已明白對方心意。

天空城恢復自由又能如何?

如今無論人族,暴族,都已在高速發展,都已有了屬於自己的底氣。

如今人族僅靠一個無極宗就能殺到靈族的大本營,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

同樣的,暴族的實力也在飛速發展。

無論蘇沉還是丹巴,對未來都充滿信心。

他們相信的,擁抱的,選擇的,都是未來,是新的功法,新的戰法,新的武器,甚至新的思想。

而羽族,他們依然沉湎於過往,每天想的都只是如何讓天空城“復生”。

把力量寄托在過去的種族,又有什麼畏懼可言。

更別說蘇沉早就在羽族埋下的種種後手。

他之所以願意讓孤天越帶回不朽之靈,就是因為這後手也漸漸成熟了。

同樣的,丹巴在羽族,應當也有所安排。

而當兩人對望的時候,又紛紛確定了對方有後手。

既然自己安排的手段都已經不怕羽族了,那再上對方的手段,自然就更沒什麼可怕的了。

所以這刻兩人望而生笑,知己之心頓起。

丹巴已道:“真沒想到,我丹巴的知己竟然是一個人族。”

蘇沉笑笑:“我蘇沉的知己,卻不止你一個。”

丹巴便嘆口氣:“暴族……”

隨即又笑了起來:“不過,這就是我的出身,我的種族。無論我的同胞如何粗魯,野蠻,難以教化,我都愛他們。你所提供的功法,改良了他們的體質,只要一代代發展下去,我暴族未來,也會變得更好。”

蘇沉悠悠道:“聽你這麼說,我開始感覺這片土地上,有多這麼一個種族,也還不錯。”

二人相望,便再次笑出聲來。

然後丹巴沉下臉來:“但是靈族,永遠都不需要存在的。”

“沒錯。”

隨着這兩位首領的說話,又一輪新的戰火開啟了。

儘管羽族的撤退導致聯軍的實力削弱不少,但聯軍的實力依然佔據了上風。

而沒有了幻夢之主的支持,靈族似乎也失去了最後的手段,隨着一座又一座高塔的倒塌,局勢真正變得岌岌可危起來。

不過無論蘇沉還是丹巴都沒有鬆懈。

他們相信,經營了上萬年的靈族,一定還有着隱藏的殺招。

也是最後的殺招。

當遠處那一聲宏亮的咆哮響起時,蘇沉與丹巴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

荒獸!

可怕而強大的荒獸,終於再次出現了。

然而這也早就在蘇沉丹巴的預料之中。

當荒獸出現時,也就意味着這是他們最後的手段了。

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事情還是有些超出預料了。

因為出現的荒獸,竟然有兩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