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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前寄語:

人總是會把另一個人想的很壞,或者很好,但最終的結果卻通常與自己的判斷背道而馳,為什麼呢?因為你所作的判斷並沒有與“利益”二字掛鉤,當你認為一個人對你有所企圖,在利益的驅使下你應該懂得如何地方和如何萃取,最終,你們可能成了很好的合作夥伴;而相反的是,如果你認為一個人簡直就是自己的俞伯牙鍾子棋,那麼在利益面前,對方便會將你的底線一拉再拉,最終,成為一個你從不想見到的壞人。

所以,這個世上的人,並無好壞,而只是各自站在不同的立場上去考慮問題、去獲取利益,當然,我所謂的這個“利益”,並不一定是金錢,你知道的,這個“利益”二字涵蓋很廣,比如友情關係、僱傭關係,都是利益的一種,當然,也比如吳洛因對虎丫、蛋蛋和魚丸的這種無條件的相信與恩情,也是利益。

所以,當利益的受益者魚丸不告而別的時候,吳洛因才會立刻有一種背叛的感覺。

正文:

魚丸的離開,讓我鬧心了很久,不是嗎?距離她不告而別後,已經整整十天過去了,現在可好,除了蛋蛋,就連追蹤而去的虎丫也再不見蹤影。

而這十天里,我吃不香睡不着,每天還要忙乎農種的事,你知道的,雖然土之前就翻過了,還澆了不少水去潤地,可特么到了真正播種的時令卻又剩下了我一個人,要知道,老子這回要播種的可是五個大活人的量,為什麼是五個呢?因為我發現,蛋蛋一個人就能吃三個人的口糧,而且還總嚷嚷着餓,我想知道,在他跟隨我之前,這個食人族到底是如何填飽肚子的?每天啃食一個大活人嗎?

當然了,我試着教蛋蛋播種子,但他下種的質量和速度實在不敢恭維,很多種子要麼埋的深了要麼就淺得躺在泥土之上,根本不可能冒出芽兒來,最終,我也就不用這位爺爺了,而是轉而讓他去山裡逮兔子晚上烤着吃,畢竟,即便我們現在只有兩個人,也得填肚子不是?

蛋蛋拎着弓箭立刻恢復了活人的模樣,此前每每拉着他下地幹活兒,他都一臉死灰,現在讓他去打兔子,開心得不得了,你知道的,在我看來,蛋蛋的神志就像個孩子,甚至,在我的感覺里,他的心理年齡可能比那個滿臉黑毛的魚丸還要小上幾歲的樣子。

但早晨活蹦亂跳出去的蛋蛋卻攏拉着腦袋垂頭喪氣的走回了駐地,見到我的時候,他的兩手空空,別說兔子,手裡就連根兒兔毛兒都沒有。

我安慰式的拍了拍他的頭,他用手比划了半天,意思是說,我這個島上的兔子機警的很,只要他稍微靠近些就連個兔崽子都看不見,而他這弓箭的射程又很差,所以打不到獵物,他邊比划著,邊一臉的沮喪。

我提起他自己做的那把弓箭,這是一把簡易得再無法簡易的土製品,硬喬木做的弓身,過了油的藤皮做的弓弦,而那箭身則是用了一根彎彎扭扭的木棍兒,只是尖處頂着一點點森白的硬骨,略有銳利。

藉著老天爺余留下來的一點點日光,我在半山坡上撿起了根還像樣的木棍帶回山洞,藉著火光,用我的小斧子一點點的修去邊緣的凸起,再把木棍削得筆直僅有小拇指粗細,最重要的是,我把箭身末端留了一個非常狹窄的十字縫隙,又用兔子的軟毛一點點塞滿,再插上四根鴿子翎毛,向外拔了吧,直到自己感覺插得很緊,又把他的骨制箭尖兒擰在箭頭,這才交給了蛋蛋。

接過這根箭的蛋蛋橫看看豎看看,卻皺着眉頭沒有說話,轉身邊去抄靠在洞邊的軟弓,卻被我一把攔住。

我對這根箭身是有些信心的,或者說,其實我更應該給蛋蛋做個彈弓,那樣可能更令他得心應手,但既然現在急需兔肉,那不如先湊合用這弓箭吧,可這大半夜的他一箭射出去,我打賭,箭身最少二三十米的距離都是平飛,再之後呢?鬼才知道這剛費儘力氣做出來的好東西會躺在哪個角落裡,即便是天亮了,都不一定能尋得回來。

那一夜,兩個男人就這樣對着篝火啃着炒米,一切的肉腥都已絕斷,味如嚼蠟,我開玩笑的舉起蛋蛋的大拇指想吃,結果嚇他一跳,忙把手縮進上衣里,不消片刻,自己又伸了出來,舉着大拇指顫顫巍巍的伸到了我的嘴邊。

這就是我的樂趣,而且,對於蛋蛋的這種調戲,我樂此不疲,他自稱是我的奴僕,但始終,他都是我的朋友,就連他死去的那一天,他還在問我到底如何看待他和他所作的一切。

天光大亮的時候蛋蛋還是射出了這一箭,而且,不出我意料“嗖”的一聲,箭身便自此再也不見,蛋蛋一臉懵逼的看着自己的雙手,他後來告訴我,當時他嚇壞了,因為在他原來的部落里,即便是最勇猛的戰士,都不可能射那麼遠,而他卻連力氣都沒發,就做到了。

當然,結果自然是我們再也沒有找到前一晚我剛剛為他精心打磨的那支箭,於是,那一夜,我們又一次捧着那該死的炒米吃了一頓,而這一天,已經是魚丸和虎丫離開的第十六天。

次日清晨,我看了看刻在長木碑上的日期,便忙不迭的將“老譚二十三像”擺在了洞口,儘管蛋蛋看着這一切發生的很怪異,我也懶得跟他解釋有關二十三號這一天的由來,畢竟,蛋蛋在一個月前已經見識過一次,那一次我就已經跟他們三個解釋了很多,不過,我相信他們肯定沒有聽懂,哪怕是一個字,都不會懂。

蛋蛋帶着他的新弓箭出發了,而我,則把自己泡在了水池中,水很冷,但還能承受,用池邊的土搓了搓頭髮,又沖洗乾淨,這花費了我不少的時間,等我再走到田邊準備播種的時候,卻已經日過晌午,而這時,我渾身打顫,身上忽冷忽熱,腦袋也昏昏沉沉,我知道,幾天來只吃了些油鹽炒的穀米,這讓早已習慣了與肉為伍的體格有些不能適應,我......可能是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