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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緩坡下越聚越多、來自不同部落的白袍們,我開始有些埋怨川妹子,為什麼會收留這些野人,還要為他們提供吃食住所,更甚至將每個部分種族部分性別的土人們都披掛上了麻制袍子,要知道這些袍子無一例外都出自於川妹子之手,天知道她花費了多少時日才帶着人趕製完這許多的遮體物;

可現如今,這些吃老子的、住老子的,還特么穿老子的土驢們,卻要麼行兇、要麼圍觀,一個有用的都沒有;

內心盤算着自己的族人現在到底還有多少可戰之力,卻不禁後悔數月前自己居然連拼帶湊將整個部落的男丁幾乎全帶去了密林深處而一去不還,僅留下石匠等老人留守,論戰力......恐怕只有我一個,至於那些白袍女人,我實在不敢指望。

可眼下的形式已經僵持在了這裡,我不得不將原本的打算全盤推翻,可又自忖我自己絕非這八九個人的對手,哪怕我潛回神諭所真的取回那把被我藏於木格的手銃和短連弩;

“滾開,不長眼睛的東西”;

我的後背猛然被人推了一把,正是剛剛大嘴巴抽啞巴媳婦的那個尖嘴男人;

“喲,這不是岐女嗎?,他是誰?”,目光掃過崖女,尖嘴土人突然不再理我、轉而眯着小眼睛尖着嗓子問向她;

“他...他是我男人”,崖女顯然被這土貨嚇了一跳,拽着我的胳膊結巴着說道;

“就你?這個島上所有的女人都是爪毒的,你也敢搶?”,話音剛落便作勢抬腿要踹,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這才悻悻的轉回身向啞巴媳婦走去,臨走時仍不忘惡狠狠的留下一句“等着,爪毒會跟你算賬”;

“阿獃,你為什麼不走,現在怎麼辦......”,崖女嚇得渾身打着哆嗦,邊埋怨邊在身後緊緊的抱住了我;

就在這時,身后土路不遠處再次傳來陣嘈雜聲,一個肥頭小耳的土人晃着一對膀子朝着緩坡走了過來,一對極厚的嘴唇幾乎佔據了他那圓腦袋的三分之一,兩隻死魚眼睛露出了一副混不吝的神色;

可最令我恨的卻是,這狗曰的居然身穿着件“灰白色制服”,我對那衣服太過熟悉,顯然便是川妹子身上的那一件,因為只有她將自己的上衣衣擺改成了蝴蝶狀,也只有她有這樣的手藝和能力;

崖女發現此人後被嚇得直往我身後躲,不需她指認我也明白,這狗曰的雜碎應該就是崖女口中的爪毒;

我不敢再去想川妹子現如今的處境,但內心中的怒意卻已到了頂點,自打娘胎來出來的那天開始算,長到如今這歲數...老子從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放過她們吧,穀米已經被你搶了、惡事你也做了,停手吧,大不了我帶着你們回咱們自己的島,我獨自承擔月神的懲罰,回島後把毒部交給你,還不行嗎?”;

一個蒼老女人的聲音由爪毒身後傳來,又走了幾步才在這土貨的身後顯出身形,此時的她正拽着爪毒的胳膊拉扯着;

“你以為你不把部落交給我行嗎?你去問問還有誰聽你的?月神?我現在就送你去見你的月神”;

爪毒邊說著卻突然抬腿,一腳正踹在老女人胸口,頓時幾個骨碌滾出老遠,而前者卻像是沒事人似的仍舊撇着那張香腸嘴向神諭的方向走去;

那老太婆是幸運的,她並沒有死在這一腳之下,可她也是不幸的,當她被另一個比之稍稍年輕的老婦人扶起時,兩人已再無神色,木如呆囁;

“阿獃,咱們倆有救了...那是岐族的巫者”;

身後的崖女突然推了推我,示意我看向兩個老女人的方向,而似乎不用我太過辨認哪個才是岐族巫者,因為其中那個稍稍年輕的老婦人已經緩步朝我們走來,身後緊隨着兩名個子不高、卻很精壯的勇者;

“黃崖......”,老婦人的語氣拉得很長,似是在責難,而崖女聽到聲音卻渾身一顫,緩緩的由我身後挪出,站在了老婦人的身旁,那神情彷彿便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他是阿獃...是我的...”,崖女的語氣有些結巴,戰戰兢兢指着我對老婦人說道;

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老婦人突然揮手攔住,隨即緊皺着眉頭用一種無法形容的目光死盯着我,她的臉色愈加的嚴肅,直至原本看似慈祥的整張臉都略感有些緊繃,卻突然間又緩和了下來;

我心頭本怒氣正盛,可令我料想不到的是,隨着她面容緩和的還有她的整個身軀,老婦人就這樣在我的眼前緩緩的、緩緩的身體向下,初時我還以為這老太中了暑,直至她的身軀完完整整的跪在了我的面前,並顫顫巍巍的開口說道:

“太陽神的使者,岐族的珊娜,岐族永為你忠實的奴僕......”;

我心喊了一聲“你大爺”,怒氣頓時轉為一時的失神,心裡嘀咕着難不成川妹子把我的模樣畫成了海報滿大街的貼了尋人啟事?這樣的念頭僅僅一閃而過卻被自己否定,因為除了這老巫婆外,很顯然並沒有其他人認識我;

特別是現在的我,滿面污垢和和着稀泥的頭髮,連我自己都認不出自己;

迅速用餘光掃了掃緩坡之上的情況,發現那群土貨正擁着爪毒奉承,根本沒有人注意這裡的情況,才算稍稍鬆了口氣;

擔心着緩坡上那群雜碎發現這裡的動靜,我在黃崖女一臉錯愕、驚訝、恍惚的神情中,伸手輕拍了兩下岐族老巫婆的肩膀,雖然不知道這老傢伙怎麼就搞出了這麼個名堂,但我還是這麼做了,並輕輕扶起了這個仍舊跪在地上的老婦人;

隨着爪毒的的一陣淫笑,緩坡之上、神諭門前突然緩緩走出一個瘦弱的身形,是的、那個女人太瘦了,瘦得似乎一陣風都能將那個身穿白麻的女人吹走;

可即便隔得如此遠,我也能一眼認出那個已似如柴般的身影,因為那個女人在我的心裡留下的烙印實在太深,永遠不可能被磨滅;

“女頭領,搬出去吧,今後這裡是我爪毒的住處......”,爪毒邊撇着嘴蔑視的看向四周邊語氣不善的說道;

“她不搬也行呀,嘿嘿,她不搬出去不就是想每天都能伺候你嗎?哈哈哈哈”;

站在爪毒身側的尖嘴土人突然插嘴,隨即九個人臉上紛紛露出詭異的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