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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這球踢的真好。未等姜采再將球踢回去,梁奕已經站了出來,“父親,若要采兒表妹定奪未免有些不妥。這到底是我們梁家私事。便是大嫂做了對不住采兒表妹的事,也是因我們梁府治家不嚴造成的。合該祖母、父親和母親做主。”

兒子現在可能已經不是自己的兒子了。梁大夫人見梁奕這般維護姜采,已完全不能對姜采有任何的好感了。

梁大舅卻頗覺欣慰,大兒子雖然糊塗了,但起碼小兒子還是正直有擔當的。

姜采不自覺的望向梁奕,心中微微盪起波瀾。

含大奶奶見梁奕這般,只覺一陣惡寒。心裡越發記恨起姜采,並認定她是個有心計的女人。

梁大舅沉吟片刻後,“暫且先軟禁吧,待孩子出生再做定奪。梁家,你是留不得了。”

含大奶奶聽後身子一軟,“我是大少爺明媒正娶的妻子,又為他生兒育女,多年操持庶務。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父親念在兒媳多年……”

“閉嘴!”梁大舅暴怒呵斥,“你可知若非網開一面,你此刻早已被休回娘家,你若在囉嗦,孩兒大可不要,你快離了梁府!”

含大奶奶摒息,再不敢發出聲音,被兩個婆子一左一右架了出去,發出嗚嗚的悲鳴。

一旁的彩蓮早已經嚇的手軟腳軟,想趁機溜走,卻被人攔了下來。梁大舅瞥了一眼已經有些傻住的梁大夫人。“夫人,這等惡奴,還需要為夫動手嗎?”

梁大夫人反應慢了半拍,見梁大舅撩袍起身,往內堂里走,方才反應過來。讓人拿住彩蓮,還未發話,彩蓮便哭求道,“太太饒命,太太饒命。彩蓮冤枉,大奶奶是主子,彩蓮勸阻不住,只能聽命。奴婢是無辜的啊!”

一面哭喊,一面將大奶奶做過的事情,包括生生打掉彩玲府中胎兒的事盡數抖出。梁大夫人聽到此處,幾乎已經無法遏制自己的怒火,哪裡還會饒恕彩蓮。再不聽她多言,只命人拖下去直接打賣出府,再不管死活。

對含大奶奶的處置雖然沒能達到最終的滿意結果,但是在她懷胎的情況下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已實屬不易。得饒人處且饒人,姜采自也不會趕盡殺絕。見梁大夫人也是倍受打擊,便說了些體面話,告辭。

梁奕隨着姜采一併出來,與姜采同行一段路。

因為方才的場面過於激烈,兩人的內心都多少有些不平靜。快走到姜采院子時,梁奕率先開了口。“這些日子,表妹受委屈了。”

初夏的陽光灑在少年臉上,襯得他的五官越發俊朗。梁奕身上有讀書人的文雅,卻多了幾分落拓。是少見風清氣正的男子。好看又待自己好的人,對於女人來說是十分有誘惑力的吧。可比起摸不着看不見的愛情,姜采更需要的是踏踏實實過日子。梁府,她入不得。

從前能出口傷人,是對梁奕沒有半分情意。如今內心深處已有動搖,為了不害人害己,便要說的更狠幾分。姜采臉上依舊是那副冷漠的樣子,“多謝表哥今日維護,這份情誼我會記在心裡。日後若有什麼幫得上的地方,表哥儘管直言。”

梁奕的手心在一點一點變涼,好像什麼東西梗在喉嚨處,讓他苦不堪言。“我幫你不是為了交換利益,我只是……”

也不是沒有表白過心跡,姜采也不是不知道,若再多說自己也覺得無趣。梁奕將後半句話生生吞了回去。

姜采見他如此,心中也似被人塞了東西一樣煩悶。她微微蹙了眉,“你我是表兄妹,便是親人。有今日維護之義,我今生都不會負了表哥恩德。可也僅此而已。我對錶哥只有兄妹之情,無男女之愛。梁府此行,我也實不想後半生在此度過。我不想騙你,更不想誤了你。”

“采兒!”梁奕雖然自持,可情到深處又如何把控。他用手攥住姜採的雙臂,“我千辛萬苦回來,是想要護你一生的。從前因為懦弱,因我不明自己的心意,方才害你香消玉殞,今生今世我想護你周全啊!”

姜采愣住,這話是什麼意思?原主的記憶難道有什麼偏差?忘掉了什麼?

梁奕一開口似乎難以控制,又繼續道,“你是恨我當時知道你有危險卻沒有拋下手中事物去姜府接你對不對,你恨我那日沒能如約在永利巷見你對不對?”

“表哥,你在說什麼?”姜采完全懵住。一旁的碧絲、碧柳見此,忙各分方向引走路過的僕婦、丫鬟。

“當日沒能赴約,實則是我趕回中原的途中遭人暗害,險些喪了性命。若非得祁王世子相救,恐怕此刻我已在九泉之下。”梁奕非常痛苦。

前世他與姜采約好見面,可卻突遭埋伏,險些喪命。再歸中原時,姜采已香消玉殞。今生他雖早有預知,可還是陷入追擊,若非榮演及時出現也很難脫險。而後本應趕赴中原,可卻被鎮北王府的案子絆住了腳。

再見姜采,她已經做出一副冷漠樣子。想來是不肯原諒他的。

可其實,姜采不知道這些事兒啊。原主記憶中沒有任何關於與梁奕相愛的證據啊。難道原主沒有任何求生意志,是因為表哥沒有赴約,而心灰意冷了?也因為太過悲痛,所以選擇性失去了那段記憶?

姜采看着梁奕,說不出的五味陳雜。

人世間為何有這麼多的遇見和錯過。梁奕和姜采如此,容顏和顧昭亦是如此。

“你為何遭人暗害?”姜采覺得,眼前的梁奕似乎藏着秘密。

梁奕以為她是關心自己,只道,“我在辦差,難免遇到麻煩。”

“辦什麼差?”姜采詫異。

梁奕眸光微沉,他的事情姜采是知道的,此刻為何不知?眼前人到底是誰?

梁奕鬆開抓着姜採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你為何不知?”

姜采挑眉,“老實講,表哥方才說的所有話我都不知曉。什麼永利巷相會,我並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