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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含見狀一愣,他是過來人,即刻便反應過來。臉上略有喜色,攥住彩玲的手,“莫不是害喜了?”

彩玲慌了,忙將手抽出來,慌亂擺手,“不是的不是的,大爺誤會了,只是近日吃壞了肚子,胃裡不舒服罷了。”

見她這樣,梁含有些失望,又有些詫異。不是就不是,為何這般慌張?“找大夫瞧過了?”

彩玲搖頭,又改為點頭。

梁含懵了,“到底是瞧過了,還是沒瞧過?”

彩玲略帶哭腔,“奴婢當真不是有了身子,大爺,您就不要多問了。”

梁含性子魯直,見她這樣,更想問個清楚。可此事外頭卻傳來了喬氏的咳嗽聲。他便顧不得眼前這個,忙將衣服穿好,奔出去看喬氏。

留下的彩玲似是鬆了一口氣,自走到圓桌邊,摸了茶壺來給自己斟了一碗茶壓住嘔吐感。

隨同在一旁的小丫鬟,名叫彩鳳的,上前撫順着她的背。有些埋怨的低聲道,“姐姐為何不告訴大爺,你就是有了身子呢?”

彩玲唬了一跳,被水嗆的治咳嗽。捂住了彩鳳的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慌慌張張往門口看,見並沒有人來,方才舒了一口氣。

彩鳳是知情人,有些憤恨。“姐姐為何不告訴大爺,大奶奶一直逼着你用避子湯。明明大爺是極喜歡孩子的……”

彩玲嘆了一口氣,拉住彩鳳。“我知你我姊妹情深,你為的我打抱不平我心下感激。可這麼些年,你也知道大奶奶的性子,若還想好好留在府里,自是不敢聲張的。”

彩鳳同情的看着彩玲,“原本當年你就該同王家哥哥成親,放出府去的。大奶奶就是看中了你的性子柔善又對她衷心,才活生生拆散了你們將你塞給大爺……”

彩玲聽她又提起當年事,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都過去了,莫要再提。我已有了身子這件事,且莫要聲張。進來害喜越發嚴重了,趁着老太太壽宴這段時間忙亂,我要告假家去幾日。待養住了胎,再回來。”

彩鳳點頭,她進府後多受彩鈴照顧,自是一心為她好的。

……

姜采一路暈船,身子乏累不堪。進門便倒頭睡了,知道天色漸沉,方才被碧絲、碧柳兩個合理從被子里挖了出來。拉着去梳妝打扮。

“老夫人處已派人請了三次了,姑娘若再不去赴宴,怕是要惹人厭棄了。”碧柳一面自妝堰盒子里翻找何時的釵環耳飾,一面絮叨。

姜采睡了大半日,仍覺得頭重重的,很沒有精神。“怎不早些喚我起來?”

“含大奶奶第一次派人來,見姑娘睡的正沉。說是緩一會也沒什麼,姑娘身子較弱,一路顛簸,是該好好休息。奴婢打量着時候還早,便沒喚您起。含大奶奶第二次來叫,姑娘仍舊睡着,問了用膳時辰,還有很長時間呢,便想着叫姑娘再多歇歇。好歹精神飽滿的去和大家見面。可方才不知怎麼,老太太屋裡派了人來,說是大家都到齊了,就等姑娘去赴宴呢。”碧絲一五一十將事情複述一遍。

這是着人道了?姜采心中一驚。旋即又勸慰自己,想太多。這大奶奶喬氏今日不過與她頭回見面,沒的害她做什麼。也不再多想,只加快進度換衣裳,梳妝。

到底是頭一次和外祖家眾人會面,自得隆重打扮一番。一應準備周全後,殷媽媽又囑咐了幾句,姜采方才帶着碧絲、碧柳兩個往外走。

果見外面太陽已經西沉,算算時間,大概是過了該用晚膳的時辰。姜采一面疾走一面問道,“我準備的那些禮物,叫送去各房的禮物可都送去了?”

“都一一送了,也按着姑娘的吩咐,各房的回禮皆都拒收了。”碧絲回著。

想着自己禮數也算做的周全了,姜采心下稍安。即便自己此刻赴宴晚了些,大家也多會體諒。不僅僅出於親情和善心,而是出於拿人手短。

主僕三人疾步走到梁老夫人院子的時候,已見花廳內人影攢動,不時傳出說笑聲。

大奶奶喬氏領着幾個小丫頭站在門口,抻長了脖子望着。見姜采來了,忙熱絡的迎了上來。“妹妹總算來了,大家都到齊了,就等你開宴呢。”

姜采心裡念頭微閃,面上也十分親熱的改被拉為攙扶,很是體貼道,“嫂子有着身子,還這般勞累站在風口等我,這叫我怎麼安心。”

喬氏和和氣氣,全不在意的樣子,“妹妹說什麼客氣話,不過是有個身子哪裡就嬌貴了。屋子裡人多悶熱,我也藉機出來透透氣。”

姑嫂二人親親熱熱,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小丫頭已打了帘子,喬氏想要改變攙扶的方式,奈何姜采手上力度極重,容不得她轉換方式。臉上笑容僵着,賣過門檻進了花廳。

這花廳是正房最大的屋子,中間用屏風隔着,分設了兩桌,外頭一桌都是梁家的男人,裡面便是女眷。

姜采一踏進門來,首先看見的便是他的舅舅、表哥和姐夫們。一桌子男子長相頗為相似,都極為儒雅。

穿着暗紫色綉松柏紋圓領直綴的梁大舅,見外甥女進門,先是一愣。最後攆須起身,往姜采處走過來。“一晃幾年,采姐兒都長成大姑娘了,看還記得大舅舅?”

梁大舅身姿高大清梧,面上雖有風霜,容貌卻是極佳。自帶一股成熟儒雅,又頗有幾分親切。看向姜採的目光中儘是慈愛。據說這位大舅舅最疼妹妹,自幼對姜採的親娘就十分的寵愛。

姜采上次見大舅的時候,還沒有明哥兒大,自然不記得。可若照實說,必要傷人心的。於是甜甜笑着福了福身,喚了一聲大舅舅。

梁大舅滿意的點點頭,早就坐不住的另一位舅舅上來扯過姜采細細打量。“我的乖乖,這根本就是離姐兒年輕時候的樣子。和孩子和她娘生的也忒像了些個。”

這位和梁大舅眉眼間生的十分相似,可同大舅的清瘦儒雅不同。中年發福的這位舅舅自帶了一股和氣和喜氣,寶藍色圓領直綴穿在身上被他撐的圓滾滾的。手上戴着大金瘤子,頗為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