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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陽一過,秋意的涼就越來越明顯了,也就是正晌午的時候,才會讓人稍微覺得有點熱。

之前無影門的人始終都讓冰塊接上用。

但是,到底也是比不上自然的涼爽更讓人舒適。

沿途倒是沒有再像之前那次停下來宿營幾天採蘑菇,但是,隊伍行進的速度也不是很快。

但凡路上有精緻好的地方,薛文宇還是會命人停下來,陪着媳婦欣賞逗留一番的。

當輝哥接到消息,在一片夕陽下看到母親父親的車隊後,輝哥立馬疾步迎了過去。

他身後的幾位大臣看了,張張嘴,卻沒誰開口提醒制止。

一個個也趕緊的跟上,過去相迎。

輝哥的目光只盯着那輛最大最豪華的馬車,後面的眾大臣,卻被隊伍中的那一溜馬車吸引了。

這,這怎麼比離開的時候,還多了很多輛馬車?而且,還都是滿滿的。

那馬車上掛的,什麼玩意?怎麼好像還有玉米?

待更加近前,看清後面那些馬車上的東西後,幾乎所有的大臣都是瞠目結舌的。

那些馬車上面,成捆的藥草,一串串掛起已經快乾了的蘑菇,還有大大小小的玉米、長短不一的小麥。

大臣們面面相覷,這是秋收歸來?還是裕東的百姓為了感謝救命之恩,送的啊?

送這個,也太,太實在了吧!

一時間,眾大臣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真的是從未見過,外出官員返京的時候,一車一車雜七雜八農產品的。

此時的輝哥,在馬車外喚了一聲父親母親後,蹭的一下就鑽進了車廂。

“母親,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就不想兒子了么?”輝哥進了車廂,就往母親和父親中間一擠,伸手挽了母親的胳膊,撒着嬌。

薛文宇無語的搖頭,也沒捨得呵斥這個孩子冒冒失失,很是無奈的往邊上挪了挪。

“為父以前遠行歸來,也不曾見你這般過。”挪開了,薛文宇還是沒忍住的來了一句。

輝哥扭頭朝父親看了看,嘻嘻一笑;“父親,孩兒那時每次也想這般,可是孩兒不敢啊。父親,孩兒是說真的啊,倘若父親娶的是別的女子,孩兒現在依舊是不敢如此的。”

聽了孩子的話,薛文宇伸手拍拍他的小肩膀。

孩子說的沒錯,越是大戶人家,尤其有身份地位的人家,對於子嗣的教育,言行舉止那都是很嚴格的。

輝哥是幸運的,遇到了這樣一個很是特別的,與眾不同的母親,在她面前可以毫無顧慮的表露自己的天真爛漫。

“母親,你快看看兒子。”輝哥再次扭頭,對母親說到。

“我兒子瘦了。”牧瑩寶剛剛看見孩子的那一眼,就發現了,心就開始疼了。

輝哥一聽,忙不迭的點頭;“是啊母親,曾祖父他們也這麼說呢。”

“瘦有什麼好稀奇的,你現在是一國之君,要操心一國之事,胖了就說明你偷懶耍滑了。”薛文宇明知道孩子想表達的意思,卻還故意的說到。

“母親。”輝哥跟母親癟嘴,很是委屈的看着母親。

“嗯,我知道兒子為什麼瘦,因為想父親和母親了,對么?”牧瑩寶看着孩子消瘦的臉蛋,眼圈都紅了。

一直想着,趁機鍛煉鍛煉孩子,讓他適應適應他們不在身邊的日子。

可是,沒想到,這才分開一月有餘,孩子竟然瘦了。

牧瑩寶忽然覺得自己的心真狠,這孩子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堅強。

剛剛鑽進車廂的時候,孩子的眼眶明明也是濕潤了的,但是孩子硬生生的又把眼淚給憋回去了。

輝哥沒有否認,用力點了點頭;“兒子白天上朝的時候,還好點,可是一下朝,就開始忍不住的想你們了,好幾次都想乾脆跑出去找你們來着。

可是,想一想,真那樣做的話,又怕你們會對兒子失望,怕給你們丟人。”說到這裡,輝哥還是嗚咽了起來小腦袋低了下去。

牧瑩寶伸手輕輕托起孩子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柔聲說到;“傻兒子,不管你怎麼做了,我和你父親,都不會失望,也不會覺得你給我們丟人的。你於延國百姓文武百官是一國之君。但是,你對我們來說,就只是我倆的孩子。

你做了錯事,我們會責罰你,訓斥你,還有可能會打你板子。唯獨,不會對你失望,不會覺得你丟了我們的人,記住了么?”

輝哥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吧嗒吧嗒往下掉,往牧瑩寶懷裡一撲。

薛文宇嚇了一跳,想伸手制止都沒來得及,卻見媳婦已經擁了孩子,輕輕的拍着他的背。

牧瑩寶還用眼神警告着自己,不許開口。

好吧好吧,薛文宇無奈的,只好轉開頭不朝這娘倆看了。

再小也是一國之君呢,可是在她面前,卻動不動就哭鼻子撒嬌!

薛文宇就忍不住的回想,自己像輝哥這個年紀的時候,那已經是很獨立了。

哪怕習武的時候,一身的傷,哪怕每每看見父親與那個女人‘恩愛’,心裡難受的想母親的時候,也不曾落過一滴眼淚啊。

但若是,母親那時還在世,自己是不是受了委屈,有了傷痛,在母親面前是不是也會像輝哥這般呢?

“母親,兒子是不是很沒出息啊?”輝哥在母親懷中哭了,卻不敢哭出聲,生怕馬車外的人聽到。好一會兒,才抬頭不好意思的問。

牧瑩寶拽了帕子,輕輕給孩子擦拭着眼淚;“你要我說多少遍,才不會再問這樣的傻問題呢?不管你是十歲,還是將來的二十歲,三五十歲,在我跟前,你永遠都可以開心就笑,難過就哭。”

輝哥聽了母親的這番話,就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似的,眼裡還有淚,卻笑了起來。

看向車窗帘子的薛文宇,聽了這娘倆的對話,再次無奈的搖頭,不由自主的腦補着輝哥三五十歲,帶着皇冠的大腦袋撲進媳婦懷中哭的場景,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那時候,就算這孩子真敢那麼做,那他這個做父親,可不會像現在這般慣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