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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寧將葯碗放下,急忙的拉着逄梟的手,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四處找藏人的地方。 .

逄梟被她這模樣逗的噗嗤笑了,常見她穩重善謀時宛若月光嫻靜的一面,就已經覺得十分惹人憐愛了,想不到她慌亂起來的模樣會更可愛!

秦宜寧瞪他:“你還笑!都什麼時候了?要不你藏柜子里吧……不行,你這麼大的個子也進不去啊,你還是去凈房暫避吧!”

說著就推他進凈房,還不忘低聲囑咐:“你千萬別出聲,叫我母親知道了,吵嚷開來可不是好玩的!”

逄梟看她緊張成那樣,一邊走一邊低低的笑,“咱們倆像不像私會被捉的野鴛鴦?”

“說的什麼話,瞧你儀錶堂堂的,怎麼滿口都是這些。”秦宜寧將他藏在凈房的門後,“叫你藏起來還不是為了你好么。”

“知道,我都知道。”逄梟摟過秦宜寧,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秦宜寧的臉騰的漲紅,想推他,又怕他撐破傷口,不敢掙扎的太過,只好掐他的手臂,“快別鬧了,我都聽見母親上樓的腳步聲了!”

“一點都不疼。”逄梟開懷而笑,又在她額頭偷了一吻,這才心滿意足的放開她。

秦宜寧白了他一眼,拍了拍熱的臉頰,一面整理衣裳一面調整情緒往外迎去。

她絕不能讓孫氏現逄梟。

這不單單是閨譽的問題,而是涉及到兩國之間的關係。

她可以將戰爭和感情分為兩件事來看,但旁人未必能,如果身為一軍主帥的逄梟落網,那對於大燕來說著實是一件值得額手稱慶的大事,她不能保證,她的家人不會將他交出去。

他既然敢冒險來看她,她就不能讓他因為看她而遇險。

走到門前時,秦宜寧已經調整好情緒,孫氏也已在金媽媽和冰糖的服侍下上了樓。

“母親,您怎麼這會子來了?”秦宜寧笑着扶着孫氏的手臂,二人在外間坐下。

“閑着無,來與你說說話。”孫氏打量秦宜寧的臉色:“你身子還沒有大好嗎?我瞧着冰糖又在熬藥了。”

“無礙的,那是補藥。”秦宜寧笑看向冰糖。

冰糖便配合的解釋:“夫人不必擔憂,姑娘的身子只要好生將養進補,很快就又生龍活虎一般了。”

孫氏這才放心的點點頭,道:“既然葯都熬好了,你就吃了吧。”說著體貼的將剛才那碗給逄梟的葯端給了秦宜寧。

凈房裡的逄梟有些擔憂。

寄雲和冰糖對視了一眼。

寄雲與逄梟一樣,因不知這葯秦宜寧吃了對身子有沒有害處而緊張。

冰糖則是因為好笑。

別看秦宜寧平日吃藥時很乾脆,眉頭都不皺一下,可她知道秦宜寧其實是很怕苦的,因為她還曾經閑聊時問過她,葯里能不能加點甘草。

兩婢女都盯着秦宜寧,看她如何應對。

秦宜寧卻是極為淡定的將碗放在了桌上,道:“待會兒再吃,這葯太燙了,而且我才剛吃了其他的葯,冰糖說這兩種葯不能間隔這麼近的用。”

寄雲鬆了口氣,暗贊秦宜寧機智。

冰糖低着頭開始忍笑。

秦宜寧只當看不見兩婢女的表情,笑着問孫氏:“母親平日這個時辰都睡下了,今日可是因為父親的事情擔憂?”

“嗯。”孫氏有些鬱郁的點頭。

安國公李勉接任了兵馬大元帥之後,便開始避而不戰。虎賁軍驍勇無比,逄梟又善於排兵布陣,與他相比較,那安國公志勇不足寧王多了,近一個月來吃了多少的虧都數不清,三十五萬的守城兵馬,竟被虎賁軍十萬人磨掉了三萬多。

尉遲燕就算再不善於權謀,也看得出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是以他昨日認命了秦槐遠為軍師,去往外城協助安國公李勉作戰。

秦槐遠啟程後,曹雨晴就不聲不響的帶着包袱追出去了。

秦府遭難之時,有銀面暗探前來保護。秦府翻盤之事,曹雨晴也率領銀面暗探來助陣。如今外面的人不知道,可秦家人都知道了這位嬌滴滴的大美人,其實竟是太上皇手下銀面暗探的頭領。

孫氏很高興秦槐遠身邊能有曹雨晴這樣高手來保護。

可是一想到曹雨晴年輕貌美,又武功卓絕,且對秦槐遠一片真心,在戰場上很難說不會經歷一些共患難的事,這讓孫氏的心裡又酸又苦,甚至失眠了,只是如此窘迫的心事,她是不會與女兒說的。

秦宜寧看着孫氏那瞬息變化的臉色,心中已猜想出了大半。

可父母之間的事,容不得她一個晚輩來多嘴,父親並非不納妾的人,如今曹家已滅,太上皇也因為銀子的事被尉遲燕軟禁,曹雨晴成了無根的浮萍,手中掌握着銀面暗探不假,可如今她已是全心的歸於秦槐遠了。而太上皇,似乎也不準備再要回自己的銀面暗探了。

父親正值壯年,又有勇有謀,英俊不凡,曹雨晴對父親情根深種多年,看得出是一心一意的對待父親的,從前有太上皇的牽制,如今後顧之憂已沒有了,百鍊鋼化為繞指柔,也並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

只是,這事即便生的再合理,對於嫡妻來說,心裡也是苦的。

她想勸勸母親,但孫氏不說,她也不好多問,反倒惹人傷心,就只能道:“母親不必擔憂,聽說這兩日安國公已經開始避而不戰了。父親自然沒什麼危險的。就算是有戰事,父親也不必上前線去,你只管放心就是了。”

孫氏點了點頭,就強顏歡笑着與秦宜寧說了一會兒話,不過片刻就失去了談興,帶着金媽媽回去了。

秦宜寧將孫氏送到樓下,回房時心情就有些沉重,到了門前,才想起逄梟還在屋裡,回頭對寄雲和冰糖道:“你們都歇着去吧,今晚不用你們上夜了。”

冰糖挑眉對秦宜寧笑笑,那笑容很是揶揄,將秦宜寧臉色羞的通紅。

寄雲也憋着笑,不過舉動倒是很忠心護主的,行了一禮,就拉着冰糖走開了。

秦宜寧推門時,竟有些緊張。

轉念一想,這可是她的房間!她回自己的房間有什麼好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