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逄梟搖搖頭:“自然是不答應的。謝先生和徐先生都覺得,既然有人要試探我,我原地不動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否則容易被人蔘上一本,給了上頭動我的借口。

“不過這件事你也不用擔心,我來時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況且我的人也說尉遲燕這會子應該也到京城了,那位暫時要忙尉遲燕的事,也未必顧得上我這裡。”

秦宜寧道:“你想的太簡單了。”

“簡單複雜又有什麼區別?我只知道咱們一家子都必須好好的,若是不能護你周全,我要什麼權利什麼財勢都是枉然。”

逄梟停下腳步,低頭認真的看着秦宜寧。

雖然在關鍵時刻他不在她身邊,但力所能及的事,他是一定不允許自己有半分怠慢的。

他將秦宜寧當成珍寶,當做這一生應該去愛護的寶貝,可是自從嫁給他,秦宜寧就一直都坎坎坷坷,甚至比尋常人家農婦過的都不如。

他最愛的寶貝,怎麼能每次都受委屈?

“宜姐兒,你相信我。眼下的情況都是暫時的。我一定會想到法子,我會保護你,保護孩子,保護咱們一家子。”

逄梟小心翼翼的牽起秦宜寧的手,“我知道,先前我做的不夠好,讓你傷心了。可以後不會了。宜姐兒你還願意繼續相信我嗎?”

秦宜寧心裡暖融融的。

逄梟是個鐵骨錚錚的男兒,在外那般強勢,令人聞風喪膽,可是在面對她時,他永遠如此溫柔,如此小心翼翼。

她知道,沒是因為將她放在心頭要緊的位置上,逄梟才會如此在意她的感受。

秦宜寧點點頭,主動摟住了他的腰,將臉埋在了他的胸口。

這還是重逢後秦宜寧主動抱着他。

逄梟珍惜的將人就緊緊的護住,他怕秦宜寧受了太多的苦,心裡會怨他怪他,如今秦宜寧對他依舊從前一樣,反而越發觸碰了逄梟心裡那根溫暖柔軟的弦。

這樣溫柔的人,合該好生保護起來,讓她享受這時間最好的幸福。

秦宜寧的聲音悶悶的從逄梟懷中傳了出來,“這段日子你好嗎?兩個孩子呢?”

她太想念逄梟和兩個孩子了。只是她這一陣子一直在忙碌,尤其是出了秦槐遠的事之後,她的心思都在這上面,經過一番驚嚇之後,她才漸漸緩了過來,人就在眼前,可思念卻如同決堤的洪水。

“我一直很想念你們。”

逄梟閉了閉眼將臉埋在了秦宜寧的發間,“我們宜姐兒怎麼會這麼好呢?怎麼就這麼好。”

秦宜寧也閉上眼,安靜的依靠着逄梟。

雖然林子外的營地上就有百多個山賊等着他們處置,雖然秋家或者李啟天的人隨時都有可能追來,可他們兩個都非常享受難得的靜靜相擁的時間。

秦宜寧甚至想着,如果時間就此停止,她也沒有什麼不知足的。

過了許久,秦宜寧的肚子發出咕嚕一聲響,才打破了這份寧靜。

“餓了?”

“嗯,一整天沒吃東西,也沒敢喝他們給的水。”秦宜寧臉上緋紅。

逄梟心疼不已,人都瘦成什麼樣兒了,還被逼的飯不敢吃水也不敢喝。

對林子外那群人,逄梟越發不想放過。

“走,咱們先出去。先吃飯再說。”

“嗯。”秦宜寧笑着點頭,掌中一片溫暖,低頭,便見逄梟大手牽着她的,溫暖毫不吝嗇的傳遞了過來。

秦宜寧笑了笑,與逄梟並肩走向營地,不過剛走了幾步,秦宜寧就忽然想起一件要緊的事,“對了。父親沒有死。”

逄梟驚訝,“什麼?”

“我在宮中時,猜出那位會拿我們開刀來試探你,是以想法子動用了江遠往外頭傳遞消息,請了夕月的人來幫忙營救父親。前一陣我得知父親死訊時,也不能確定夕月的人是否成功了,不過既然聖上沒找到父親的屍體,我就一直都抱着一線希望,前天我收到了消息,父親親筆寫來的,他還活着,此時正在夕月。”

逄梟聞言又驚又喜,拉着秦宜寧的手道:“真是太好了。宜姐兒,你真是個女諸葛!”

秦宜寧笑道:“我算什麼女諸葛?我當時已經急懵了,偏你在南方,距離太遠,我也只能想到夕月了,不過好歹是成了。”

“若非你安排的及時,岳父可就危險了。當時你被困在宮裡,還能做這麼大的事,在我沒在你身旁的時候撐起了整個家,宜姐兒你真是我的驕傲!”

逄梟低頭,在秦宜寧的額頭落了個響聲極大的親吻。

秦宜寧被當做孩子似的誇,臉都紅了,“好了,你不要一直誇讚我,我做的這些又算什麼呢。你在南方才是真的攪了個天翻地覆,朝廷的格局都被你改變了。其實當時他們冤枉我要毒害皇子,若不是你在南方及時施壓,我恐怕連給自己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逄梟原本還有幾分笑意的臉上笑容僵住了,漸漸轉為了憤怒。

“這件事秋飛珊的人已經告訴過了我。你放心,那些想害你的人,我不會放過。”

兩人回到營地時,天已經全黑了。一群山賊被精虎衛們收拾的服服帖帖,一個個捆粽子似的,三五個人串成了一串。

尤其是營地中央地上那幾個沒五花大綁也呼呼大睡的人最為顯眼。

逄梟沉着臉,對着虎子比了一個手勢。隨即拉着秦宜寧走到馬車旁,先掐着她的小腰將人放上馬車,又取了自己的水囊和乾糧來遞給秦宜寧。

“咱們先去別處逛逛,待會兒讓他們收拾收拾,咱們回南方。我來給你當車夫。”

秦宜寧渴壞了,拿過逄梟的水囊就狠狠灌了幾大口,回頭看向營地,她問:“是不是打算處置了這些山賊?”

逄梟不打算瞞着秦宜寧,點頭道:“是。這些人作惡多端,他們還想對你……我不會留下他們,宜姐兒,你……”

“我不會攔着你的。”秦宜寧笑着打斷了逄梟的解釋,“我一開始送走了家人,又找了這些人來,就是知道他們作惡多端,想讓他們遭遇秋家或者那一位埋伏的。如今這樣情況其實沒有什麼不好的。”

逄梟鬆了一大口氣,笑道:“那好,咱們就先走開。”

逄梟側坐上馬車,熟練的催着馬兒,將馬車趕走了。

秦宜寧坐在車裡,拿着水囊和饅頭,垂眸沉重的想了許久,才嘆了口氣。

很快,他們就離開的遠了。

自然將求饒、慘叫和血腥都甩了很遠。

半個時辰後,虎子帶着精虎衛們趕着馬車追上了逄梟和秦宜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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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繁華處一座客棧之中,嗑瓜子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

穆靜湖黑着一張臉,對着一盞如豆的燈光發愁。

天機子還在咔嚓咔嚓,一邊吃一邊饒有興味的看着穆靜湖。

過了片刻,天機子嘿嘿的笑:“所以逄之曦說你是木頭,你還真是木。”

穆靜湖看向天機子。

天機子道:“你可真是笨。我說我算出有一劫,需要你保護,所以要呆在我身邊,可是我也沒說我不能跟着你走啊。你為什麼不帶着我去跟着秦氏?”

穆靜湖的表情獃滯了,長大了嘴巴看着天機子。

對啊!他怎麼就沒想到,一直坐在這裡發愁,愁了一整天!早知如此,他就應該帶着天機子快馬加鞭跟上去啊!

他怎麼會這麼笨!

可是現在秦宜寧的隊伍不知道走到哪裡了。他就這麼追上去,能不能趕得及?萬一他去之前,秦宜寧就已經出事了呢?

穆靜湖狠狠的甩頭,不不不,如果秦宜寧有個萬一,他可真是沒臉再見逄梟了!

“師伯,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穆靜湖越想越覺得難過,聲音就有一些僵硬。

天機子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笑的更歡快了,“是啊,就是早就想到了。看你這個笨蛋在這裡抓破頭皮實在是太有趣兒了!”

穆靜湖面無表情的盯着天機子,若這不是他的師伯,真想一拳揍過去!

天機子道:“這也怪不得我。誰讓秦氏的存在一直都是個大變數呢。我做的一切事,若是沒有她都會順利許多。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想殺了她。”

穆靜湖的眼睛瞪圓,“師伯,你該不會是算出秦氏有一劫,所以故意將我留下來吧?”

“哈,你當我是神仙嗎?我是讓你保護我,你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

天機子撇着嘴往炕上一躺,“你既然這麼想,咱們就不去了。我還樂意在這裡獃著呢,多安逸。”

穆靜湖連忙搖頭,“不行,師伯咱們現在就走吧,早一步她還能少一點危險。我答應了逄之曦保護她,就不能食言而肥。”

穆靜湖手忙腳亂的收拾包袱。

天機子就躺炕上欣賞穆靜湖的動作,看他這麼笨,心情真是舒暢!

穆靜湖將一切都收拾妥當,拉着天機子就去退房,還去買了兩匹馬。

天機子會騎馬,但是人懶的不行,死活不肯上馬:“不行,我不騎馬,太累了!”

穆靜湖一個頭兩個大,“師伯,咱們是趕着去救命的,若是乘馬車,耽擱了時間可怎麼辦?師伯就將就一下,他們車隊拖拖踏踏,走的不一定很遠呢,咱們騎馬快,很快就追上了,之後您就可以乘馬車了,好不好?”

語氣像在哄孩子。

天機子玩夠了,這才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行啊,走吧。”踩着馬鐙,艱難的坐上馬背。

二人就趁着關城門之前最後一點時間,匆匆的衝出了城門。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