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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寧並不急着表態,逄梟與秋飛珊之間的事她不想過多左右,不過秦宜寧也知道,於公於私,逄梟都不會眼看着穆靜湖出事的。

“秋老闆將這封信給我瞧,想必心裡已經有了決策了。”逄梟不着痕迹打量秋飛珊。

不是他太過謹慎,這封信到底是不是真的從秋家送來,亦或是有心人故意模仿,或者秋飛珊就是這個有心人,這些目前都還不能十分確定。

逄梟統兵多年,自然是穩中求勝,雖擔心穆靜湖的安危,卻也不會輕信任何人。

秋飛珊何等聰明,立即就明白了逄梟的顧慮。

她誠懇的道:“王爺,這件事是真的。我可以以腹中孩兒起誓。”

逄梟和秦宜寧的面色就都變的嚴肅起來。

秋飛珊這是要做什麼?他們是做過父母的人,自然知道用孩子來起誓有多嚴重。可這種話秋飛珊卻張口就來。

他們的確可以相信秋飛珊說的不是假話了。可是此時他們也更加鬧不清秋飛珊到底想做什麼了。

如果秋飛珊真的想救穆靜湖的命,她就該將此事瞞着,找個方式將逄梟引去泊安道,到時就有救出穆靜湖的希望了。

可是她並沒有如此,而是先來找逄梟投誠。所以說,在秋飛珊心裡,她與逄梟和做從而奪回秋家,就比穆靜湖的生死安危要重要的多了?

這麼一想,逄梟和秦宜寧同時為穆靜湖感到委屈和惋惜。

看來天機子給穆靜湖選擇擇偶方式並不妥當,秋飛珊顯然是對穆靜湖沒有多少真感情,才會不在乎穆靜湖死活。一對夫妻,可以平凡,可以貧賤,卻不能沒有真心。

現在看來,秋飛珊與穆靜湖之間,卻可能沒有真心。

逄梟道:“秋老闆意預為何?”

“王爺,我願意將此處具體的詳細地圖都畫給你,我覺得以王爺的能力,若是能夠在此處提前設伏,定能將秋源清殺個片甲不留。”

逄梟看着秋飛珊明亮又充滿了野心的眼睛,“秋老闆說的有理。”

秋飛珊毫不退卻的與逄梟對視,笑着道:“英雄所見略同。”

逄梟也笑了,“主意是好的,也的確能打秋源清個措手不及,只不過如此一來,木頭萬一被對方撕了票可如何是好?”

秋飛珊不以為意的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相信若是王爺站在我的位置上,在整個家族和個人安危之間,也會做出明斷,況且他與我是夫妻,必定會明白我的抉擇。”

逄梟認真的點點頭,“你說的有理。那你便畫下地圖吧,我會儘快去辦。能重創秋源清,我也很是期待。”

秋飛珊便被虎子引去偏廳畫地圖。

秦宜寧見人走遠了,不由得低聲問逄梟:“這樣穆公子不會有危險嗎?他本就武藝gāoqiáng,可這樣還被抓了去,其中必有因由,說不準還受了重傷,這樣情況還不管他的死活,萬一被秋源清提前知曉,穆公子該怎麼辦?”

逄梟點點頭,“我明白。我只能說……木頭沒我這麼好命。”

秦宜寧眨了眨眼,不知道逄梟哪裡來的感慨。

逄梟卻是在心裡為穆靜湖嘆息,天機子給木頭選的媳婦厲害貴厲害,可也未免太薄情了,這樣的女人的確能成大事,丈夫和孩子在她眼裡都算不得什麼,這種人根本就沒有軟肋吧?

秋飛珊這廂將泊安道的地圖仔細的畫出來,就連去往泊安道沿途大致的路途和需要注意的事項都列了個清楚,仔細檢查過後確定無誤,就隨虎子回到前廳。

逄梟接過了地圖仔細看起來。

秋飛珊便道:“事已解決,我便告辭了。”

逄梟便讓虎子替他送送。

秋飛珊身彷彿並未察覺逄梟的疏遠和冷淡,在碧瑩的攙扶下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碧瑩此時對秋飛珊已經完全改觀,姑娘還是從前的姑娘,即便成了家也不會因此而有任何的改變。

她正開懷又得意時,忽然聽見秋飛珊道:“碧瑩,你一會去請柳掌柜來。”

碧瑩愣了一下,點頭道:“是。”

柳掌柜很快就趕來。見了秋飛珊非常恭敬的行了禮。

秋飛珊雖孕中身子笨重,依舊雙手將人攙扶着,道:“今日請你前來,是有事相求,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很為難,但是我身邊可用之人雖多,但我信得過的卻不多……”

柳掌柜是秋飛珊的心腹。

見秋飛珊說的如此誠懇,柳掌柜立即道:“東家只管說,不論什麼事,赴湯蹈火,我一定為東家辦到。”

秋飛珊道:“我知道你雖武藝卓絕,卻從來不願在人前亂用,這次卻是要麻煩你。姑爺被秋源清bǎngjià了去,他要我……”

秋飛珊將威脅信的內容說了一遍,又將今日去見逄梟的事細細的說了,最後道:“我想請你悄悄地跟在逄梟的後頭,如果逄梟能夠收拾了秋源清的人,將姑爺救出來,那固然是好。一旦中途逄梟出了任何的岔子,有可能暴露,你就要先一步去尋秋源清,將逄梟在此處布置的事告訴給秋源清。”

“東家,您這是……”

“為了他的安危,我不得不做兩手準備。如果逄梟能救人那就好了,如果不能,我也只能履行威脅信上所說的,賣了他。反正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穆靜湖出事。”

柳掌柜嘆息一聲,點點頭道:“東家放心,這件事我一定好好辦。不過您這麼做,一旦事發,可就是徹底與忠順親王撕破了臉,恐怕往後再難有合作的機會,即便如此,您也要執意這般嗎?”

秋飛珊閉了閉眼,道:“總不能看着我的孩子沒有父親。”

柳掌柜再度長嘆。

一旁本來還在佩服秋飛珊殺伐果斷的碧瑩也終於回過神來。

原來她的主子到底還是變了。也不知這變化到底是不是好的……

柳掌柜領命而去,他雖很久不在外顯露真功夫,本人也生的一副文士的外表,極具有欺騙性,可是只要秋飛珊要求,他就一定會竭盡全力的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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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寧和逄梟這時已經盥洗過後安置下了。

逄梟枕着自己的一直手臂仰面躺着,大手摟着秦宜寧的肩膀,將人按在自己的胸口。

寂靜的夜裡,他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感慨:“哎!木頭是個可憐人啊。”

秦宜寧本來已經昏昏欲睡,被逄梟的一聲嘆給驚醒了,不由得好笑的道:“你這已經是第幾次嘆氣了?”

逄梟一愣,搖搖頭道:“我就是覺得木頭可憐,他那個人,死心眼的很,雖然他搶媳婦的行為是不對,可他畢竟是受了天機子的算計。何況他成婚之後對待秋飛珊,也的確是掏心窩子的好。

“可就是這樣,他也沒能將秋飛珊給焐熱了,到了關鍵時刻,他還是要被先犧牲。秋飛珊的心裡,大概秋家的基業和家主的位置,要比木頭要緊的多了吧?“

說到這裡,逄梟一翻身將秦宜寧半壓着,親了親她的嘴角,漆黑的鳳眼在夜色下似乎還有星光閃爍。

“我家宜姐兒就不會這麼對我。”

秦宜寧噗嗤笑了,心裡一片柔軟,嗔道:“你別臭美,這是咱們沒這樣的事,若是有,說不定我比秋飛珊還要惡毒呢,第一個賣了你。”

逄梟嘿嘿笑着,大手已不安分起來,“你若是賣我,我也不惱,反正我先收足了利息,到時把我賣了,我再瞧瞧跑回來,咱們倆百賺一筆豈不是好?

說的好像真能將他呼倫個賣掉似的。

秦宜寧被逗得呵呵直笑,隨着她的笑聲的震動,整個柔軟的身子也跟着輕顫。

逄梟緊貼着她的那一面兒像是被人扔在火上烤,眼神逐漸變的深邃起來。

他的呼吸也跟着粗重,惡意的咬了她下唇一下,“你要賣我,也先稱稱我的斤兩吧?我給你稱,好不好?嗯?”

秦宜寧的聲音來不及發出就被他吞了下去,他的大手帶着她的洗白柔滑的小手,在他肌肉緊繃的身上留連,口中還在低聲道:“你先驗驗貨。”

這一驗貨就驗到了深更半夜。

驗了貨又稱斤兩。

直折騰到三更天,秦宜寧已經筋疲力竭,逄梟才堪堪罷休。

眼皮沉重的根本抬不起來,秦宜寧強撐着最後一點清明,將剛才想說但是沒機會說的正事告訴逄梟。

“我覺得秋飛珊的計劃沒那麼簡單,你還是多小心一點。”

最後的話音漸漸弱下去,竟是剛說完這句就睡著了。

逄梟驚訝的看着懷中的人,噗嗤笑了,大手摟着她更緊了幾分,在她額頭上落了個輕吻:“乖了,睡吧。”

次日,逄梟便安排了人去準備。

他不舍的拉着秦宜寧的手道:“咱們才剛團聚一天,我又要出去。好在外婆在家,能幫我好好的照顧你。你在家只管安心度日,遇上麻煩別怕,也別叫人欺負了,我很快就回來了。”

秦宜寧笑道:“知道了,誰能欺負我?你放心便是了,只是記得我的囑咐,別太實心眼兒。”

“是,我知道。”

秦宜寧又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站着的潘珂玉,明明是她與逄梟說話,婢女都不會靠近,潘珂玉卻像是瞎子傻子一般非要湊上來。

秦宜寧對逄梟道:“我這人沒什麼耐心,我可不管你與人合作不合作,你不在家,我就要做點我想做的事了。”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