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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雲被問的一愣,眨巴着長睫想了半晌,搖搖頭道:“奴婢覺着不一定。您想啊,他們若是早就知道寶藏藏在什麼位置,豈不是早就想法子都偷走了?那寶藏就是再值錢,可也裝不了太多箱子吧?他們之所以沒下手,就是因為要搬運的石頭太多了。他們的目標是不確定的。”

秦宜寧贊成的點頭:“你說的對。我也覺得他們就算知道也是只知道大致位置。所以我是在想,萬一他們真的去搬運起來,若是都搬出去還好,可若是搬一半兒留下一半兒的,等到修建開工時候,一動石頭,嘩啦,金子銀子寶石灑一地……”

那場面簡直太過驚悚,秦宜寧自個兒說的都禁不住揉了揉眉頭。

銀子下都刻着某某製造以及年月這類的字樣,一看就知道是大燕朝的銀子,很容易分析出那就是大燕朝昏君藏起來的那批。

一旦讓李啟天知道了這個消息,事兒可就不好辦了。管大虎那群烏合之眾肯定是敵不過李啟天安排的軍隊。到時候被李啟天得到寶藏,有了銀子有了底氣,還不翻着花樣兒的來折騰逄梟?

秦宜寧甩甩頭。

這件事絕不能讓它發生。

秦宜寧擁着被子想了想,終於定下了主意,讓寄雲去叫湯秀來。

寄雲已經困的打呵欠,聞言依舊沒二話,趕緊趿拉上木屐,穿好小襖出去了。

秦宜寧穿上大袖披風,將長發隨意挽起,就坐在外間等着。

不多時湯秀來了,雖才睡了就被叫起來,卻依舊神采奕奕毫無陰霾。

“王妃,您有吩咐?”

“是。有一件急事需要你安排人迅速去辦。”

“您請吩咐。”湯秀拱手。

秦宜寧示意他靠近一些,低聲道:“你安排個信得過的兄弟,悄悄地回京,去給王爺傳個口信兒,就說咱們來到輝川,一切順利,只是一點不好,輝川縣附近有個黑風寨,上面百多號的山賊,擾民不輕,這群人竟然還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來騷擾我,讓王爺給我出口氣。”

湯秀眨了眨眼,有些瞠目。

王妃這話是打哪兒說起啊?

若是他們這群精虎衛跟着王妃,還能讓王妃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被黑風寨的山賊給騷擾了,他們怕不是要被王爺拉去校場上挨個兒的教訓?

秦宜寧一見湯秀那獃獃的樣子,就明白他們心裡想什麼了,咯咯的笑道:“你不必擔憂,王爺是聰明人,一定馬上就明白我的用意,不會怪罪你們的。”

湯秀被戳穿心思,靦腆的撓了一下後腦勺,臉上都紅了,似乎是怕丟人,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寄雲的臉色。

寄雲也沒想到湯秀這副傻樣了還不忘往自己這裡瞧,不由也紅了臉,瞪了他一眼就別開眼。

秦宜寧看這倆人這副模樣,哪裡有不明白的,知道寄雲麵皮薄,也不當面戳穿,只笑着道:“辛苦你了,快去吧。”

“是,屬下立即就去。”

湯秀正色,低聲應下,轉身出去了。

待到人走遠,寄雲才去關了門。一回頭,正對上秦宜寧那頗有些玩味的眼神,不由得羞赧道,“王妃,時辰不早了,您快歇着吧。”

秦宜寧笑着道:“好,你過來,咱們一起睡吧。等會**回來,就讓她去暖炕上睡。”

“噯。”

寄雲應聲,兩人爬上拔步床,一人蓋着一床棉被,緊挨着躺下了。

黑暗中,秦宜寧輕聲問寄云:“我看湯侍衛人品不錯,生的也端正,對你似乎有那麼一些心思,寄雲,你是怎麼想的?”

寄雲被猛然問到這些,瞌睡都醒了,又羞又急的道:“王妃,您怎麼也學**那壞丫頭了。”

秦宜寧一聽這語氣,就知道寄雲是真的動了心,不由笑着打趣,“我哪裡壞了?再說都這個年紀了,是該給你考慮親事的時候了,這也不是什麼壞事。”

秦宜寧翻了個身,推了推寄雲,“噯,你覺得他如何?你若是有心,我讓王爺幫你探看探看他的家世來給你參考。你是我身邊的人,將來就算成親了,也是要回到我身邊來做管事大娘子的,若是他們家裡情況複雜,咱就要考慮考慮了。”

“他家裡好像都沒有什麼親人了,與我一樣,都是被王爺所救的。若不是王爺,他早就餓死了。”寄雲語氣略微有些急。

秦宜寧笑道,“原來你都已經知道的這麼詳細了。”

寄雲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是中計了,無形之中就暴露了自己對湯秀的了解,不由得氣道:“王妃真是太壞了。”抱着被子翻身背對秦宜寧,“這麼晚了,奴婢可不與您說了,奴婢要睡了。”

秦宜寧看着寄雲的背影,不由得笑了起來,“好了,好了,我不問了,我也睡下了。”

雖然局勢緊張,寶藏的事情也棘手,可是看到身邊的人都這般生氣勃勃的,秦宜寧從心底里就喜歡。寄雲和**都是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對她忠心耿耿,他們的未來她一定要負責到底,湯秀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也要好好考量過再說。

精虎衛快馬加鞭的趕往京城,即便陰雨連綿的天氣,速度也要比秦宜寧他們來時那數輛馬車的隊伍快。

是以逄梟三天後就聽得了口信。

當天下午,逄梟就下貼子請了以前的幾位部下來王府吃酒。

逄梟被“貶”去做修皇陵的官兒,武將們心裡多多少少都有不滿,也有很多人已經從逄梟的遭遇看到了自己最後鳥盡弓藏倉的下場。大家都是當初戰場上一起灑過熱血的,有幾個還是被逄梟救過性命的,逄梟身上的疤痕,就有為他們落下的。

是以逄梟不請人就罷了,主動下了帖子,這些人紛紛都到場了。

逄梟因“養病”,原本是不能吃酒的。但是見到兄弟們高興,他還是多吃了幾大碗。

這些曾經的部下,也就都跟着喝多了。

男人喝的多,難免就興奮的話多。

逄梟的舌頭有些打結,聲音也比往常要大上不少,拍着桌子口齒不清的道:“……大傢伙說說,我算什麼老爺們?啊?我是兒子兒子護不住,老子老子也護不住。這麼一大家子,連上我老丈人爹一家,沒啦,都沒啦!”

說起傷心事,逄梟眼含熱淚,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

這些部下們聽了,也都心酸不已。有幾個眼窩淺的已經跟着嚎了起來。

虎子和徐渭之帶着人倒酒暖場,一看這場面,就連他們知道nèimù的都有些被情緒感染,也跟着鼻子發酸。

着實是聖上對待王爺太不公了。有功不獎,卻四處去抓王爺的小辮子,就算沒有小辮子,也要給現編一個出來。

這樣的對待,是個人誰守得住?

逄梟大手抓着酒碗:“我這場病,病的也不是時候,操他姥姥的黑風寨,看我媳婦漂亮,就調戲我媳婦。我要是有用些,不用我媳婦去給我買房子置地打頭陣,她也不會被黑風寨那群鱉孫子嚇的睡不着覺了。”

“什麼黑風寨?”

“王爺,你說的是輝川縣西北邊兒那個山寨?”有管理北方軍務的官員問。

逄梟的鳳眼瞪着,點頭道:“就是那個,挨着輝川的那個,他們山寨里說有百來號的山賊,整天無惡不作。這也就是老子手裡沒了兵馬,當初我在南方,帶着平南軍的弟兄們,見一個寨子挑一個,南方土匪見了平南軍的大旗,都恨不得跪下叫爺爺!老子現在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什麼用都沒有!要不老子非去捏死那群臭蟲不可!”

想起當年平定北冀國時的應用,眾位兄弟們也都不無感慨,逄梟在南方平定賊亂,他們也都從說書先生那聽過細節的,每次都聽的是熱血沸騰。

如今酒桌上說起來此事,兄弟們都是意難平。

大傢伙兒藉著酒勁罵罵咧咧,把車匪路霸們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最後那管理北方軍武的官員道:“我看咱地方上的那些守軍,也是時候跟王爺學學練兵了,當初打天下時,軍隊往上一衝,那就是一窩下山虎,現在太平日子過久了,反這些去了各地當守軍的弟兄,怕不是要變成一窩貓崽子?王爺去挑山寨的法子好,又能練兵,又能見血,還能撈些軍餉,何樂而不為?”

“對,讓他們去挑了黑風寨,練兵不說,還能順帶給王妃出口氣。”

“對對!”

大家吆喝着,七嘴八舌就在半醉之間將事情給定了下來。

逄梟最後不勝酒力,醉的直接趴桌子打起了呼嚕。眾人也都直接醉倒在了王府大廳里。

虎子和徐渭之帶着人來挨個兒的抬人,將賓客們都送去客房。逄梟也是被虎子帶着精虎衛抬回卧房的。

待到抬逄梟的精虎衛退了下去,逄梟立即翻身坐起,精神抖擻的低聲道:“本王喝醉了,說不定要醉個兩天,你明兒一早就守着客房那邊,看看他們都說什麼,若是把剿匪的話給忘了,你就順帶提起來。”

“王爺是怕他們裝傻充楞,不給辦事?”

逄梟打了個酒嗝兒,無奈的道:“畢竟我也久不在任上了,再好的兄弟關係,也難免人走茶涼。提醒一下,他們礙於面上也會幫我辦了事。”

“王爺放心吧。”虎子笑眯眯的點頭,“他們不至於的,明兒我也來個裝傻充愣,提醒他們一回,若是他們不辦實事兒,咱有的是話羞臊他們呢。”

“就你鬼主意多。”逄梟躺下,道:“再告訴徐先生,預備一下啟程之事,安排人去忠義伯府問問,忠義伯打算什麼日子走。太醫院那的葯咱們也暫且停了吧。”

“噯,知道了。”虎子點點頭,見逄梟沒有別的吩咐,歡歡喜喜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