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逄梟、穆靜湖、謝岳和徐渭之安靜的聽虎子將話說完,不由都陷入沉思。

徐渭之道:“這明顯是故意為之,那些糧行的掌柜約好了的。不只是為了哄抬物價,倒更像是為了與咱們做對。”

“很顯然,是有人背後連橫的。”逄梟笑了起來,“最近我做的事兒,讓有的人不高興了。所以他想出這麼個餿主意來,想餓着我手下的兵,然後好看我的笑話。”

穆靜湖道:“能這麼做的,一定是忠義伯了。”

“是啊。”逄梟笑着道,“他也真是有趣兒,不知道咱們的底細,就敢用這樣手段來制我的人了。”

穆靜湖笑的也很嘲諷,若是從前他窮光蛋一個,最是摳門兒不過了。連身新衣裳都捨不得做。現在秋飛珊整日里給他送東西來,生怕他銀子不夠,他對金銀的概念早就不如從前那麼深了,對四通號也有了一種“自己買賣在那裡擺着就是後盾”的感覺。

“沒事,我告訴珊珊,讓她給你運糧食來。”

謝岳和徐渭之聞言笑道:“有秋老闆在,糧食上咱們不用擔心。”

“只不過最近連降大雨,看了邸報,全國尤其是南方災情都很嚴重,魚米之鄉如今成了一片水澤之地,運糧是運糧,但一則是受水災的地區不知缺糧的情況如何,再者運送的時間上怕是會非常久。”

“王爺擔心的不無道理。”謝岳的神色也多了幾分憂慮。

徐渭之感慨,“這天氣到底是怎麼了,我記着咱四月末啟程離京,就開始下雨,本想着到了輝川縣雨也就不下了,誰知這整個五月都在下。什麼莊稼都禁不起這樣多的雨水。”

“是啊,朝廷這兩年也正值多事之秋,連年征戰,天災**,國庫空虛,為了支持戰爭,聖上就不得不曾了不少的苛捐雜稅,好容易不打仗了,韃靼的事情也解決了,地龍翻身的大災情也熬過去了,如今偏又鬧水患。”謝岳無奈的搖着頭,“我可惜的是無辜的百姓,攤上這樣的時候,天災**加在一塊兒,人還活不活了。”

眾人聞言,不由得都嘆了口氣。所有人的心情都無比沉重。謝岳所說的,其實也正是逄梟擔心的。

他雖然在與李啟天較勁,可百姓何其無辜?李啟天的治下出現了這樣的問題,難保不會有人罵他昏君,但逄梟卻一點都無法為此高興起來。

“只希望這次能少死一些人。”逄梟無奈一嘆。

虎子道:“王爺,您先別管別人了,糧食要是運送來的路途太遠,其中間隔的日子咱們兄弟吃什麼呀?”

逄梟被虎子這問題拉回現實,想了想道,“只能去與四通號聯繫,讓他們加快速度了。”

穆靜湖站起身道:“這件事我來辦吧。”

逄梟笑起來,“也好,你好歹也是四通號另外一個老闆。”

穆靜湖搖頭:“我哪裡算什麼老闆,就是珊珊給了我牌子,讓我遇上難題便宜行事罷了。”

他手中也有一塊與秦宜寧相似的進川牌,四通號的人都認得,見了牌子,便如同見了東家一樣,是以他去四通號辦事也方便。

逄梟就道:“那我讓虎子跟你一塊去吧,遇上什麼事也好傳個話。”

“也好。”

穆靜湖與虎子快步出了門。

逄梟與謝岳和徐渭之就在商議接下來搜捕之事該如何繼續。

誰知穆靜湖和虎子出門還沒過半個時辰功夫,人就火急火燎的趕了回來。

“怎麼了?”逄梟被他們風風火火的模樣驚着了,只擔心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虎子連連搖頭,咧着嘴笑起來,“不,不是。”

穆靜湖一臉莫測的盯着逄梟,“我們剛到四通號,正趕着大掌柜在招呼人搬運什麼東西。我擔心他不認得我,用了牌子,問出了情況。他們搬運的正是糧草。”

“哦?”逄梟笑道,“四通號什麼生意都做,運送糧草也正常。”

“是啊。可那位大掌柜說,糧草是王妃訂的,這就很不正常了吧。”虎子哈哈笑着,“說是王妃讓身邊的大丫鬟去購置的,讓運送來後暫且由四通號保管,銀子等王妃解了禁足後再付。”

“你說是宜姐兒去訂的?”

“對啊,我和穆公子一起聽見的,還能有假?”

穆靜湖確認道:“的確如此。”

謝岳想了想,捋順着鬍鬚笑起來,“這可真是,王妃難道是算準了咱們會缺糧?”

“王妃足智多謀,最善謀劃,說不定早就看出什麼來,才會做此決定也未可知。”徐渭之笑道,“王爺,不如您請王妃來此處說說緣由?老朽很是好奇。王妃是如何想到先去*糧食的。”

逄梟這時滿心都是被秦宜寧的行為震撼到的餘韻,心口就像是被最柔軟的羽毛刷過,酥酥麻麻的。他眼神里的溫柔都快化作春水流瀉而出,清了清嗓子才道:“也好。”

逄梟便站起了身,“我去請王妃出來,你們先稍作休息。”

謝岳、徐渭之和虎子都笑着點頭。

穆靜湖則毫無遲疑的跟着逄梟進了內宅去。

穿過垂花門,沿着抄手游廊走向正屋。

原本在外頭做事的小丫頭子門雨天里自然不用守着,是以逄梟撩簾進屋時,並無人問安,只有守在外間的丫頭子看到了逄梟回來,恭敬的行禮,“王爺。”

“嗯。”逄梟快步走向裡間,“王妃呢?”

“王妃和幾位姐姐在做針線呢。”

“知道了。”

逄梟快步走向裡屋。

穆靜湖就在外間坐下了,結果了小丫頭端來的茶。

秦宜寧正趴在桌上描花樣子,居家的她不施粉黛,髮髻松挽,穿着一件家常半新不舊的蜜色褙子,兩隻袖子挽起,露出白皙纖細的手腕,腕子上的翡翠鐲子正因她描繪的動作而輕微晃動。

逄梟看的心都要化成了一灘糖水,“宜姐兒。”

“回來了?吃過飯了嗎?”秦宜寧將筆放下,笑着起身打理袖子。

逄梟笑着點頭,上前拉着秦宜寧的手道:“是徐先生提議,讓我請你出去問問的。你是如何想到先去四通號購置糧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