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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被夜十一派星探秘密告知錢經歷非坊間所傳那般乃病亡,往前與錢經歷狼狽為奸的孫都事自此一厥不振,再不敢有絲毫妄念。

畢竟命只一條,他再慕權勢,亦知得先有命享!

孫都事一偃旗息鼓,孫善香總算鬆了口氣兒,不必再擔心哪一日,孫都事便把她當成交易品給賣了。

這日天氣正好,她正在院子藤蔓下親手收拾着花花草草,以打發漫漫長日的無聊,大丫寰秋桂便匆匆來稟,說是她的堂兄來了。

孫善香想了想:“戚堂哥?”

她大伯嫡子孫戚,大伯遠任瀧水縣父母官,也就於小時見過一回,此後堂兄妹再無見過,此番戚堂哥自廣東嶺南回京,莫非有什麼要事兒?

不管何事兒,她卻是半點兒不想見這位堂兄!

當下帶着秋桂往府外跑,待孫善香剛至忘返茶樓要了間雅間坐下,安心與秋桂吃茶配點心時,孫戚同時進了孫善香的院落,問得孫善香另一貼身大丫寰秋花孫善香出府去了,孫戚一挑眉,邪笑着跟着出了孫府大門。

下學回府路上,夜十一坐在夜家大車裡聽着南柳的稟報,知孫戚進京之事。

今兒有車夫同來,南柳不必趕車,坐在車廂里同夜十一詳說:“孫少爺於下晌進京,距此刻也就一個時辰左右。一進京,孫少爺便進了孫都事府中,約半個時辰後,出了孫府在京城四處走,似是在找人,於片刻時進了忘返茶樓。”

夜十一問:“他在找誰?”

“孫小姐。”南柳回道。

夜十一聞言,即時蹙起了眉,急聲與南柳道:“你先行到忘返茶樓護着孫小姐,要快!我隨後便到。”

有着北室在暗處跟着夜家大車,南柳連問為何都無,應聲諾轉身便出了車廂,大車都未停,她都施輕功飛身出去,一路自高處踏着房瓦直奔忘返茶樓。

南柳走後,阿蒼不解地問:“大小姐怕孫小姐出事兒?”

“這位孫少爺乃廣東嶺南瀧水知縣之子,品性不端,喜強搶民女,仗勢欺人,可謂惡貫滿盈,與山匪賊寇無異。”夜十一起先並不曉得這些,只是最近正謀如何扳倒楊總督,不免將從前令楊總督大晉功勛的瑤僮釀亂之地了解一番,方得知孫知縣身為父母官,其嫡子卻惡名昭彰。

阿蒼訝道:“既是父母官之子,孫知縣莫非不管?”

“孫知縣僅此嫡子,且是獨子,他是想管,卻又捨不得下重手。”夜十一為阿蒼解惑道,“孫知縣本身便非清官,又有這般不知死活之子,上樑不正下樑歪,風氣真乃一脈相傳。”

說到一脈相傳,阿蒼不免想到孫都事與已故的游氏,繼又想到孫善香,感嘆道:“惡中出善類,孫都事、游氏、孫知縣、孫少爺皆心術不正,未料竟出孫小姐這般本性純良之輩。”

轉念終明了夜十一在擔心什麼:“大小姐是覺得那位孫少爺會對孫小姐下手?”

夜十一輕嗯一聲。

阿蒼驚道:“可……可他們乃嫡親的堂兄妹啊!”

夜十一冷笑:“那位孫少爺早喪心病狂,一見美色在前,可想不到什麼二人乃嫡親的堂兄妹。”

得秋桂在前攔着護着,孫善香得以自忘返茶樓二樓雅間逃至大堂,本以為到了樓下,孫戚多少會顧忌着點兒,再不會與在雅間里那般對她動手動腳,意圖非禮於她。

然令她沒想到的是,孫戚臉皮之無恥之下流早超乎她的認知!

秋桂早被他的小廝制住,皆未出雅間,只孫戚追至樓下,噙着勢在必得的笑意慢慢靠近已被他圈入大堂角落無處可逃的孫善香。

大堂里茶客不多,只兩三人,皆為平民百姓,見孫戚孫善香穿着打扮,知二人非富即貴,又聽二人堂哥堂妹地喊,雖有看到孫善香被孫戚欺辱,誰也不想平白無故惹得一身腥。

忘返茶樓周掌柜今兒上晌還在茶樓,下晌家中有事兒恰歸家去,櫃檯內余跑堂與代管茶樓事務的小掌柜,他們皆無周掌柜周旋的本領,更無周掌柜敢做敢為的膽量,除卻眼睜睜瞧着,同樣誰也不敢上前。

“戚堂哥,你不能這樣!”孫善香被逼至角落,背抵着牆面,雙眸泛着淚光,她早聽聞堂兄於瀧水縣的惡跡,故她一聽聞堂兄來了,她方匆匆帶着秋桂出府避開。

未曾想,堂兄竟是追至此地,令她避無可避!

“堂妹也不小了,卻還未定親,不如從了我,隨我去瀧水如何?”孫戚伸手欲撫上孫善香光滑báinèn的臉蛋,卻被避開,他也不惱,此刻的孫善香在他眼裡,如同他掌心的蛐蛐,逗着玩兒夠了,再丟了不遲。

“你我乃嫡親的堂兄妹,怎能如此?!”孫善香被氣得眼眶越發紅了,“何況此乃眾目睽睽之下,你真折辱於我,我必上京衙狀告你去,大堂中諸位皆可為我人證!”

不得不說,跟夜十一此小老虎混久了,原本膽小怕事的孫善香亦多少有了兇悍的潛質。

豈料,她話兒一落,孫戚往大堂兩三隻小貓掃一眼,茶客們即時紛紛起身,不消幾息便皆出了茶樓,小掌柜眾跑堂更是早蹲到櫃檯後面去避開孫戚滿滿是威脅的眸光。

孫善香見狀,即時面色如土。

孫戚哈哈大笑:“看到沒?這便是尊卑有別,貴賤之分!”

南柳趕到時,正是孫戚笑完伸手欲將孫善香強抱上二樓雅間施暴之際,她一個橫掃千軍,長劍利刃划過孫戚臉前,逼得孫戚為自保而不得不放開孫善香。

她立馬趁機將孫善香護於身後:“孫小姐莫怕,大小姐隨後便到。”

孫善香只覺上息尚在地獄中,下息便又回到人間,上下天差地別,她手腳發涼之餘,聽到南柳的話兒,她高興得想回一回,奈何她已被嚇得半字出不了。

孫戚被南柳劍鋒劃掉幾縷髮絲,左臉更是被划出一道淺淺的血痕,他抬手剛沾一沾,便疼得他噝一聲叫開,再是怒目瞪向南柳:“敢傷我?莫不是你活得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