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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聲音?”

英沁尖叫呼救之時,黃芪肖恰在近東面,本想往大皇子那兒巡視一番,沒想未真正到東面,半道便聽到直驚得山林群鳥拍翅高飛的尖銳慘叫。

他身邊的堤騎也有聽到聲音:“是從東北面傳來的,應該是哪一家的小姐。”

黃芪肖調轉馬頭,改道東北面揚鞭策馬前,突然發現他徒弟又不見了!

早前就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人,回來問,說是到旁處巡視去了,他覺得大概是他徒弟頭一回來獵場,處處好奇,也沒多想。

然這會兒同樣沒見到人,他夾着火氣:“毛丟又跑哪兒了?!”

堤騎搖頭:“不知道……”

那回的聲音低如蚊叫,心道那是他頭兒的徒弟,去哪兒,誰敢管啊!

黃芪肖鐵青着臉:“走!到東北面去!”

眾堤騎齊聲應諾,十幾匹馬兒齊向東北方向狂奔。

黃芪肖聽到東北面動靜,花雨田不在東北面附近,比黃芪肖收到的消息要慢些,也隨之趕往事發地。

到時,原來就在東北面附近的廠衛,不管是黃芪肖的人,還是花雨田的人,早將令英沁尖叫的黑衣人團團圍起來,包圍圈不算小,卻嚴絲合縫,別說高高精瘦高大的黑衣人,就是一隻蒼蠅,都別想飛出包圍圈。

平日里的訓練有素,不管心合不合,外敵當前,眾各自最高首領都沒在,聞聲第一時間涌過來包圍黑衣人的廠衛不僅沒起爭端,且配合得很好。

黃芪肖先到,花雨田後到,看到這般景象,皆滿意得很,見面客套,兩兩互重,難得沒殷掠空夾在中間,也能和和氣氣地說著事兒。

“死士?”黃芪肖皺了皺眉。

“死士。”花雨田盯着包圍圈中那十名黑衣人,“就不知是哪一家的死士。”

“不管哪一家,敢傷人,就應該有把命留下來的覺悟。”黃芪肖鏗鏘有力道。

“我覺得應該先刑訊……”花雨田頓住了,包圍圈內的黑衣人沒等他將話說完,已然一個接一個咬破嘴裡毒藥,倒下的速度急得跟趕投胎似的,下餃子都沒那麼快:“好吧,你是對的。”

黃芪肖花雨田未各帶人馬到時,黑衣人尚還與首批到達圍剿他們的廠衛進行了一番廝殺,終歸是死士,縱人數上不佔優勢,但身手不要命的打法,讓他們一時沖不出去,卻也未束手就擒。

然當看到錦衣衛東廠倆最高首領相繼到達,十名黑衣人其中為首的黑衣人已然在餘下九名之間傳達眼神兒,那眼神兒只一個意思——

死!

黃芪肖有些無奈:“像這種死士,抓住也沒用,半字不出,還得髒了地。”

這樣的結果,他早料到,要不然誰不想刑訊一番揪出幕後呢。

畢竟現場的謝八被毀容,英沁被嚇得魂不附體,余者丫寰私衛皆已死盡,倘沒個結果,不管是他,還是花雨田,都不好向謝家英家交待。

特別謝八還是謝皇后最寵溺的幼妹,真是愁死個人。

花雨田揚起手,要說什麼,突想到殷掠空那張小臉,覺得該尊重一下她師父,改轉向黃芪肖,問:“這清場善後,是由黃指揮使來,還是由我來?”

黃芪肖不可思議地側臉:“花督主這是在問我?”

花雨田點頭:“此番皇家狩獵安全乃廠衛共同負責,爾今出了這樣的刺客事件,事關錦衣衛東廠兩衙,我總不好獨斷而行。”

黃芪肖真心覺得現今的花雨田越來越不像惡鬼,更不像以往同他見一回便得掐一回的東廠督主,簡直大有要與他勾肩搭背友好相處的趨勢:“有道理。”

將夜十一安然再自缺口送出獵場,這回是臨時起意,出去時間的安排提前不少,狀況又緊迫,北面山坡缺口倆堤騎諸多疑問,殷掠空無法詳盡解釋,只道是她師父之令。

她師父的名頭也確實好用,加上她是她師父唯一的徒弟,素來得黃芪肖看重,錦衣衛衙門上上下下就沒不知道此事實,倒也沒出什麼亂子。

夜十一的情況不是很好,她也能看得出來,但現今不是細問的時候,一將夜十一等人送出缺口,她速回到黃芪肖身邊。

邊回邊探,最終找到東北面刺客事發地點,到時她只來得及看到謝八與英沁分別被送進軟轎中,地上橫躺的黑衣人已收拾近尾聲。

看到殷掠空,黃芪肖大步走近,花雨田瞧着,腳步不自覺隨後。

“你去哪兒?”

“就隨便看看……”

殷掠空一路奔過來,那是想過許多借口作為說詞,然一觸及黃芪肖那緊盯着她的迫人目光,再想到她師父待她的好,她發現早前能臉不紅氣不喘張口就來的謊話,現今再說,是越來越艱難了。

花雨田見黃芪肖一臉嚴肅,明顯是對殷掠空的說詞不怎麼信,不由道:“令徒年紀不大,今歲又是初次進獵場,見識皇家狩獵的場面,難免好奇貪玩,定然是四處跑馬去了。”

殷掠空很感激地瞧了花雨田一眼,紅叔不在,其他堤騎饒有心幫她,也不敢開口,倒是沒想到最後為她開口的居然是花雨田。

管他什麼惡鬼,不傷她還幫她的就是好鬼!

被花雨田這麼一開腔,黃芪肖覺得家醜不可外揚,有這麼一個不聽話愛私下行動的徒弟,真是他這個當師父的失敗,在外人跟前落他徒弟的臉面,等同在削他自已。

“帳,回去再跟你好好算!”黃芪肖收回盯得殷掠空腦袋不敢抬的緊迫視線,轉對花雨田說:“刺客事件甚是嚴重,相較昏死過去的謝八小姐,英小姐的狀況尚好些,我們得抓緊時間好好問問英小姐當時的情況。”

花雨田贊同:“此事可不簡單,只怕……”

黃芪肖瞬明花雨田的意思:“故更拖不得,得儘快了解清楚!”

永安帝除了甚忌諱魯靖王,更忌諱皇家操戈,手足相殘。

這些年為了能讓奪嫡四豪門保持平衡,永安帝可費了不少心思,明裡暗底的手段使了不少。

這一點,沒有誰比做為皇上左刀右刃的廠衛,特別是時常替永安帝辦皇差密令的他們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