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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影子,有可能連大魏暗衛男暗首領陳四親來,都得是一場惡戰。

如此嚴密的防護之下,誰能傷得着世子妃?

連在桃花林里,那些黑衣人明顯也知道傷不到世子妃,打的不過是引蛇出洞的試探,而所做的犧牲罷。

何況此為競園,乃琅琊王氏在京城的宅邸。

桃花林試探過了,再追到競園來接着打後手,除非那幕後主使是打定了主意想要與琅琊王氏為敵,才會這樣公然地打公開戰,否則那只會像在桃花林那般投石式地問下路。

而以黑衣人個個蒙面,見不敵又破毒自殺的行徑來看,那幕後主使顯然還沒腦殼壞掉,還不想公然對琅琊王氏宣戰。

如此情況之下,世子爺令他留在競園保擴世子妃,這般緊張,乃關心則亂。

也大概,真是被嚇到了。

終歸十年前,世子妃就被已成為白骨的楊揀算計刀殺落江過,從此消聲匿跡十年,生死無蹤。

想着理解着,修意蹲坐在屋頂瓦片上,輕輕地嘆了口氣兒。

剛嘆完,就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

“守着我家大小姐委屈你了?”影子站着,居高臨下地問修意。

修意哪兒敢應是,事實上也確實不是,他搖頭:“世子爺能讓我留下來守着世子妃,是對我的信任與肯定,我很高興。”

“那你嘆氣……”

“我是嘆又有人要倒大霉了。”

修意沒明說,但影子能聽明白修意口中的有人是指哪些人,很贊同地點了下頭。

不管問路的人是誰,投了石子,就得承受來自他家世子爺(姑爺)的熊熊怒火。

殷掠空從靈秀山下來,回城逍遙到日暮,終於讓小輝原木在土地廟堵到。

城裡城外跑了個遍,兩座最熱鬧的山爬了個透,也是運氣的問題,小輝原木一人一座,分配到靈秀山的小輝楞是與殷掠空錯過,早些從鍾靈山找完下來到靈秀山等小輝的原木,也是機緣巧合地在山腳下與殷掠空隔着人流失之交臂。

實在是找不到殷掠空,兩人垂頭喪氣地回到錦衣衛衙門,毫無意外地被從桃花林回衙門的黃芪肖罵了個狗血淋頭,特別是小輝,黃芪肖那真是恨鐵不成鋼,跟在殷掠空身邊是一點兒長進也沒有。

被訓斥得滿臉口水,完了兩人出了衙門,便到土地廟大門前蹲着來了。

蹲到掌起燈火,終於見到殷掠空,小輝那叫一個痛哭流涕,原木也是一臉想大吐苦水的表情,看得殷掠空有些不好意思。

招呼兩人進了土地廟後院,上了茶水燒餅安慰下兩人受傷的心靈,殷掠空開始問今日重陽城內城外的情形。

兩人都是殷掠空的下屬,被問到什麼,自然都是知而不言言而不盡,連因沒找到她,接連被黃芪肖訓成狗頭的下場,都事無巨細地形容得有聲有色。

當然這是小輝。

原木跟在殷掠空身邊的時間不久,還不敢像小輝那樣隨意,有苦水也只是寫在臉上,不太敢將之訴之於口。

於是在小輝口沫橫飛地同殷掠空說,黃芪肖是怎麼怎麼噴他唾沫時,原木一臉羨慕地把熱呼呼的燒餅塞進嘴裡。

時至人定,送小輝與原木後,殷掠空一回身,便見到毛廟祝站在前院香案旁一臉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怎麼了?叔有話要說?”殷掠空走近香案。

“毛丟啊……”毛廟祝語重心長,認真的表情中帶着幾分嚴肅,“你可還記得當初我收留你,認你做侄兒,是為了什麼么?”

殷掠空自然記得:“是為了給毛家留下香火。”

毛廟祝伸手拍拍殷掠空的肩膀:“那你可要時時刻刻都記住,萬事都要好好保護自已。”

聽到此處,殷掠空明白過來,她叔這會兒會這樣,前因她先時說的決定了,卻沒說決定了什麼事情,後因今日小輝與原木到處尋她,卻沒找到而到土地廟來的蹲守,她叔這是在擔心她會決定的事情,會讓她把小命給丟了。

“叔,我記住了,一定好好保護自已,您放心吧!”殷掠空認真地做出保證。

儘管聽到了想要聽到的保證,毛廟祝仍不放心,被殷掠空半推着往後院走回屋歇息,還是一步三念地叨到他的寢屋門前。

殷掠空很乖巧地一直點頭。

但關上寢屋的門,聽到侄兒往自個寢屋回的腳步聲,站在屋裡的毛廟祝的老臉上重新爬上憂愁。

他這個侄兒雖是認的,認在他大哥膝下,為他兄長承繼毛家長房香火,但這個脾性,卻很天意地與兄長一模一樣,皆是認定了便是撞到南牆也不回頭的主。

倘非如此,當年毛家也招不來滅門之禍。

然深究起來,卻也非儘是兄長之過。

唉……

明日得去買些香燭紙錢,讓兄長在天之靈好好保佑毛丟才行。

做了決定的毛廟祝很快睡下,打算天一亮就出發去城外他大哥墓前拜祭一番。

殷掠空這邊卻是半宿睡不着覺,她心裡藏着太多事兒,裹着要辦之事未完成的焦燥,她叔那張因擔心她而布滿憂愁的臉又時不時浮現在她腦海里,失眠毫無意外。

那邊楊芸釵亦如是。

連着數日一直坐馬車出行,一不露臉,二卻讓西婁芝晚坐在車駕上,間接地表明坐在車廂里的人就是她,她心裡跟殷掠空一樣,都有着一把算盤,一步一步拔動着算珠,朝她所想要達到的目的前進。

她也知道她想要達到的目的不容易,不管她再怎幺小心,仍舊有可能陷入連楊府都給被她牽連在內,一同和她陪葬的險。

但她更知道,大姐姐用紫晶珠子與小花貓隱晦地告訴她,大姐姐回來了,除了讓大姐姐得以光明正大地在陽光底下重新回歸的身份限制,容不得大姐姐用直接的方式與她與殷掠空相認之外,還有大姐姐在十年後改變身份回京所要做的事兒的緣故。

大姐姐想要做什麼,她十年前就清清楚楚。

十年後,大姐姐以外人無法知曉的暗示,暗示琅琊王氏女就是她所期盼,盼了整整十年的大姐姐,讓她知道確認,讓她安心歡喜之餘,大姐姐也有想要試一試此十年里,她在京城暗中蓄力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