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轉念一想，凌穎夕這小丫頭機靈，極有分寸，自然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只怕已經打算好了後面的事情。只是，什麼事情要讓凌穎夕出府兩年之久？

吳嬤嬤點燃熏香，倒了杯水遞給老夫人，出自肺腑的誇讚道：“二小姐的這扇屏風着實驚艷，”

“那丫頭不出手便罷，一出手便是震驚四座，頗有大夫人的風範。”老夫人臉上浮現自豪一般的神色，對這扇屏風俞看喜愛。

“是啊，大夫人當初被封吳一品誥命夫人，也是因為德才兼備，二小姐她……”吳嬤嬤想到什麼，突然停了下來，眼神有些懊惱。

老夫人怎可能不知道，微微嘆了一口氣，囑咐道：“那事不易再說，更別在夕兒面前說起一個字，過去了便過去了，可明白？”

吳嬤嬤點頭如搗蒜，“這事老奴定爛在心裡，老夫人放心。”

不知過了多久，老夫人才說出幾個字，“夕兒離府了。”

吳嬤嬤一驚，不可置信，“離府？二小姐怎麼會離府？”

“許是厭倦府上的勾心鬥角，出去散散心罷。”老夫人猜想道。

大夫人喜靜，再世時便隔絕窗外事，凌穎夕被大夫人保護的很好，性情又與大夫人相似。加之這幾日丞相府鬧的雞飛狗跳，凌穎夕會選擇離開也在理。

“可二夫人那隻怕會捉風捕影，以此做文章，二小姐豈不是會……”吳嬤嬤擔憂道，二夫人的為人怎麼可能會放過扳倒二小姐的機會？

老夫人自然也想到這個問題，女子的清白如命，一旦被人毀壞，後果不堪設想。

一番思索之後，老夫人吩咐道：“把夕兒拜師學藝的消息放出去，做的隱秘點，莫要引起人懷疑。”

吳嬤嬤明白過來，正要下去辦事，剛一轉身，便看到二夫人滿臉幸災樂禍，明知故問，“吳嬤嬤這麼急，難不成是要去散步假消息？”

吳嬤嬤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老夫人背脊一僵，拿着茶杯的手緊了幾分。

“二小姐突然離府，連老夫人您都不知道其中原因，莫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二夫人繼續道，眸子閃着陰鷙。

老夫人平復了情緒，不急不躁的坐上軟榻，“二夫人此言何意？”

“二小姐是您的孫女不錯，但您也不可如此偏袒二小姐，這讓陽露如何自處？”二夫人答非所問，自顧自的做在紫檀椅上。

老夫人眼神有些不滿，“陽露是長姐，怎麼能與妹妹爭搶。”

“呵，果然是嫡女，待遇可比庶出的好了不止百倍，連其私自出府，也有人保着。”二夫人笑的詭異，“可現在被我撞見了，老夫人可攔不了我。”

老夫人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反駁，“自然是攔不住，當初四姨娘的孩子是怎麼沒的，你我心中有數，過幾日皇后會舉辦一次宴會，若是……”

二夫人臉色一僵，暗暗握了握手，“最近還是平靜點好，你我各退一步，您將二小姐的事如實對外宣出，我亦不干擾。”

“二夫人打得一手好算盤。”老夫人諷刺道。

聞言，二夫人冷冷一笑，“若不精明點，早在進府時就被老夫人給暗中害死了不是么？老夫人也知道，劉家到底是我的娘家，我想要害一個人，輕而易舉。”

“二小姐的事情，滿不了多久，只怕還未到宴席，就已經被人發覺。”二夫人意有所指，見老夫人臉色一變，心中更是囂張，“我也不介意魚死網破。”

二夫人留下這一句便離開，老夫人眉頭一皺，她聽得出二夫人語中之意。

一是限定了時間，讓她必須在宴席前做出選擇，杜絕了她與皇后的聯繫，二又說出二夫人對她手中的把柄絲毫不在意。

老夫人臉色冰冷，吳嬤嬤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老夫人，二夫人方才那話分明就是逼您往一條路上逼，若是退一步，誰能知道二夫人之後的動作？”

“劉曉心機極重，瑕疵必報，夕兒那般艷壓陽露，只怕已經引起劉曉不滿，就算這次沒做什麼，下一次，只會變本加厲。”老夫人眉頭緊蹙。

許久，老夫人眉間染上幾分疲憊，“對外宣稱二小姐失蹤。”

“本以為需要老頭我，結果老夫人自己便解決了”穆清拿着酒壺慢吞吞的走了進來。

吳嬤嬤一驚，正要喊人，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眸子驚恐。

“別衝動，你若是將二小姐的師父傷了，可沒人護的了老夫人的孫女。”穆清淡淡的看了一眼吳嬤嬤，風淡雲輕。

聞言，老夫人那一絲疲憊一掃而空，“你說你是夕兒的師父？”

穆清：“正是。”

老夫人是聰明人，理清楚了其中因果，“可是夕兒讓你過來的？”

“這……正是。”穆清微頷首，他總不能說老夫人的孫女正在試煉，且極有可能死在裡面吧？撒個小慌不礙事。

“夕兒可是讓你告訴我什麼？”老夫人急道。

“她讓你莫要透露出她拜師學藝，只需要說她失蹤了便可。”穆清臉不紅心不跳，“沒想到，老夫人倒是已經想到。”

老夫人會選擇說是凌穎夕失蹤，也是因為杜絕了二夫人私下尋找凌穎夕，也將京城的事與她劃開界限，避免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話已帶到，我不便多留，告辭。”穆清說完，便運起輕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