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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笙歌看了他一眼,將梅子叼到嘴裡,難以忍受的酸意讓她不禁將眉頭擰成一團。

敖錦弦喜歡食酸食,身上永遠不會缺少梅子。

不遠處前往將軍府上的雲宸驀然停下腳步,鳳眸鎖定在蕭笙歌的身上,雖是異裝打扮,但她腰間的血玉他再熟悉不過。

江奇見雲宸莫名其妙停下來,望了過去,見他面色冰冷若寒霜心下倒吸一口涼氣,說話都結結巴巴,“王王爺?”

他有多久沒看到主子這般了?如今這般反常,讓江奇有些反應不過來。

蕭笙歌還沒從梅子的酸意中回過神,突覺一陣熟悉的寒意直逼她而來,背脊一僵,連咀嚼都忘記。

“怎的?難不成酸傻了?”敖錦弦拍了拍蕭笙歌的肩膀,滿腹狐疑。

蕭笙歌白了一眼敖錦弦,拍開他的手,轉過身尋找雲宸的身影,心下盤算着改如何解釋,怎料剛轉身便對上相距十來步的雲宸那雙鳳眸。

敖錦弦順着她的眸子看了過去,眉頭瞭然的一挑,眼角染上幾分邪肆。

蕭笙歌咬了咬唇,走了過去,又聽見敖錦弦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欠揍的還問了一句:“你看上他了?他有未婚妻。”

敖錦弦聲音不大不小,正巧能讓方圓十數步的旁人聽到,蕭笙歌眸子惡狠狠的掃向敖錦弦。

她若是女裝便隨他如何說,可她現在是男裝,怕是要以為她有斷袖之癖。

“王爺。”蕭笙歌喚了聲,出聲解釋道:“他是古雲山莊少主,之前有過些許交集,今日也是偶然碰到而已。”

雲宸看着美人走到自己面前,心下氣已經消了大半,她身上有脂粉味遮住了原本身上的清香,本是無比厭惡這種味道,不知為何在她身上時便如何也討厭不起來。

他想伸手摘掉蕭笙歌臉上的面具,卻見她微微搖頭,便轉了個地方,理了理她鬢角的頭髮。

如此親密的動作,眾人投來壓抑又怪異的眼神,礙於雲宸再此不敢多言,亂嚼舌根。

敖錦弦含了一顆梅子,興趣愈加濃郁,沒想到這女人居然真認識雲宸,之前怎的微曾聽她提起過?

蕭笙歌欲哭無淚,這下一來,她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跟本王去趟將軍府。”雲宸道,他本是想要找趙逸軒一同前往,但看到她便又改變了想法。

“很晚了。”雖不知雲宸何故要找將軍想來也是因為公事,她到底不過女流又是朝外人,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陶元。”雲宸道。

蕭笙歌一聽,“那走吧。”

雲宸嘴角幾不可見的上揚幾分,江奇還沒反應過來,看了看男裝打扮的蕭笙歌,又看了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主子,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

敖錦弦眉頭一皺,雖知道皇室中人三妻四妾皆正常,看到蕭笙歌如此順從,無名的火便蹭蹭上漲。

“去哪?”敖錦弦身形一閃,攔在蕭笙歌面前,“正巧閑來無事,一起?”

“王爺談公事,你去什麼?”蕭笙歌眉頭幾不可見的一皺。

敖錦弦打量了一下蕭笙歌,頗為好笑,不答反問,“你又用何身份前去?”

蕭笙歌咧嘴一笑,幾乎是從齒間擠出兩個字來,“朋友。”

最後,不管蕭笙歌說什麼,敖錦弦一概當做耳邊風。

“無妨。”雲宸鳳眸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男子,眼底幾不可見的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情緒,古雲山莊莊主么?

蕭笙歌看向雲宸,去的是宸王府便罷了,去的可是陶元府上,深夜進女子府中本就有損女子聲譽,更何況再加個不認識的。見雲宸已然如此說,便沒再多問。

敖錦弦又是個嘴上閑不住的,一路上喋喋不休,連帶着江奇也一併叨叨起來,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好似相見恨晚。

走在前面的雲宸看着一身男裝的蕭笙歌,“怎的這副打扮?”

因為離開了人群,此處人煙稀少,蕭笙歌便將面具摘了下來。

“去長樂閣自然得喬裝打扮一下。”蕭笙歌手上把玩着面具。

雲宸瞳孔微縮,原是如此,難怪幾乎不施粉黛的她,今日卻在她身上聞到如此濃郁的味道,可她一女子進長樂閣做甚?

驀然發現自己第一時間想的竟不是事情的合理性,而是幾乎無條件的信任。

雲宸心中如此想着,卻沒有問出口,既不見她說,想來也是有原因。

“陶元受了重傷。”雲宸道,一手找尋到蕭笙歌放在身側的柔夷,旁若無人的牽着。

蕭笙歌眉頭一皺,轉瞬即逝,想想前世,陶元回來的時間也正好對的上,只是不知為何沒有出席宮宴,原是受了重傷。

雲宸與陶元有過些許交集,不能說是生死之交,但也是並肩作戰的戰友,當年平息依附在芙月國旁邊的小國生事作亂,兩人一併作戰,硬是將那小國打的讓出三分之一的城池。

正與江奇談天說地的敖錦弦餘光瞥到相握着的兩雙手,停下喋喋不休的嘴。

敖錦弦屈肘捅了捅江奇,意示他看過去,“什麼情況?”

江奇這才留意到蕭笙歌腰間那塊血玉,又看了看旁邊的人,隨即便道:“就如你看到這般。”

看敖錦弦這副模樣,應是還不知道王妃的真實身份,想來關係還沒有好到可以敞開心扉交談的地步,他自然不可能說出實情。

敖錦弦瞪了瞪眼睛,震驚到懷疑人生,她如此高傲的人,居然會屈尊降貴做小?!

將軍府昏暗一片,陶元常年在外,府邸雖大下人卻沒有多少,撐死也只有五人,為不引人注意,沿路並未盞燈,靜的猶如死府。

伊香停在房頂之上,身上墨色的勁裝與夜色混為一體,面色卻有些糾結,猶豫着要不要再找尋過去。

突覺身後有動靜,拿着佩劍的手一緊,身影如來無影去無蹤的鬼魅。

利劍出鞘,閃着寒光,劍起劍落,架在那人的脖子上,絲毫不拖泥帶水,整個過程也不過幾個呼吸。

伊香看清來人,眸子微微眯起,執劍的手將鋒利之處直接貼在那人的脖頸動脈處,微微一動便能刺破皮膚。

“你來做什麼?”伊香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