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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蘭見蕭笙歌突然停下,只以為是排斥,即便周茹是因為小姐的提出才進的長樂閣,但青\/樓的煙花女子到底是骯髒不堪。

她本想出聲打算打發周茹,便聽蕭笙歌道:“晚戌時。”

“可……”伊蘭還是有些反對,見她態度堅決,便沒有再說什麼。

“盯緊連偉。”蕭笙歌星眸微凜,當初她會找他也是因為曾經在梁家偶然見過他一面,不久前才憶起這號人物,死馬當活馬醫的讓伊蘭去找尋,沒想到他還真活着。

伊蘭動了動唇,早便發覺連偉有異常,但礙於小姐不曾提及異常信任他,便不好多言。

芙月帝特赦蕭笙歌隨意進出皇宮,只是皇宮大門酉時關閉,因而只能提前出宮。

出了皇宮之後蕭笙歌才換一身男裝,將三千墨發盡數用一個鑲了不大不小的翡翠發冠束起,幹練而洒脫。

身一襲月牙白錦袍,沒有過多裝飾,唯有腰間從未離身的血玉依舊,那種脫俗的高貴已然勝過一切繁重裝飾。

幻雪替她整了整衣襟,眼底閃着複雜的情緒,幻夏的事情她已然知曉,不知是該因他如今性命無憂而放心,還是應該為他不知何故而到了藍月而憂心。

蕭笙歌看出幻雪憂心忡忡,便出聲安慰,“袁侍郎膝下無子,向來是已經將他視為己出。”

“但願如此。”幻雪收回手,眉頭卻未曾放鬆。

長樂閣是京城第一青\/樓,不同於尋常青樓,可賣藝亦可màishēn,花魁自然不僅僅是傾國傾城且還多才多藝。

周茹能在短短半年從打雜丫鬟飛躍到穩坐花魁,有蕭笙歌刻意捧之,也有周茹那不容小覷的實力。

周茹本是世家千金,還經過良好的培育,只是可惜被人玷污,只能屈居於長樂閣。

長樂閣貝闕珠宮丹楹刻桷,盡顯華麗奢侈,來此的人非富即貴,其不乏有江湖異士,因而也有不便露出真面目之士。

蕭笙歌從丫鬟那拿過一個僅能遮住半張的臉面具戴在臉,這丫鬟倒是頗有一翻小家碧玉之色,眼帶着白布,據悉是雙眸失明,最讓人震驚的是這丫鬟這副模樣是老鴇子親自戳瞎。

這丫鬟得罪了任花魁,將她的胭脂打翻在富家公子贈於花魁的舞裙,導致無法正常給這公子演出,長樂閣損失不少。

蕭笙歌從丫鬟臉轉移了視線走了進去,長樂閣不似其他青\/樓那般喧鬧觥籌交錯,反而琴聲作伴幽雅恬靜。

“什麼風竟將蕭公子吹來?”婁姨是此處老鴇,常年帶着面具,看不清楚模樣,唯有如鷹一般銳利的眸子露出來。

蕭笙歌眉頭微微一挑,再次出聲已然是溫和男聲,“蕊姬難得一次露面,這個場自然得捧。”

當初她將周茹送進來,便是用蕭笙這一個名字,一樣戴着只遮住半張臉的面具,雖只來過一次,但有周茹再此,婁姨怎會忘記。

“蕊姬能遇到蕭公子這般貴人,是她輩子修來的福分。”婁姨搖着圓扇,尾音也跟着挑幾分,模樣似乎很是愉悅,正打算喚來姑娘,卻見蕭笙歌擺手制止。

不遠處正與幾位各有千秋的美人交談的水深火熱的趙逸軒向婁姨招了招手,面色略顯得不耐:“蕊姬何時出來?”

他來此處也是為了一睹這長樂閣花魁之芳容,早便聽問這蕊姬氣質極佳,是個才貌兼備的美人,只是可惜次次都錯過時機,今日聽聞蕊姬要獻舞一曲,早幾個時辰便過來候着。

“蕊姬已然在準備,想必很快便會出來。”婁姨話剛落,央便如下花瓣雨一般飛落妖異紅艷的玫瑰花瓣,芳香四溢淡雅又帶着邪魅,如痴如醉。

因為處於通風口處,花瓣被風吹至四周,或是在空搖曳生姿,或是落入地點綴,亦或是飄至眾人身,濃郁的花香似能讓人沉醉其。

幾隻燕尾蝶撲閃着美麗的翅膀,在空翩翩起舞,一個身着白色舞裙的女子手執花傘從天而降,寬大裙擺因風而搖曳仿若一片漣漪。

伴花蝶而舞,執傘半遮面,似誤闖了人間的仙子。

趙逸軒雙眸似能發光,可惜用花傘遮了面並不能完全看到芳容,卻能見到美人雙眸看着某處,片刻的驚喜和嬌羞,正是對待心儀之人才有的情緒。

能讓蕊姬暗許芳心之人,如何不讓趙逸軒好?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便見一個白衣似月的男子半遮面容,身之貴氣難以掩蓋。

蕭笙歌看着蕊姬,餘光瞥到趙逸軒投來的目光,唇角微微一勾,並不覺得他會認出她來,她雖未用人皮面具,用妝容也依舊能以假亂真,更何況她還帶着面具。

一隻燕尾蝶停在蕭笙歌面前,撲扇着藍色的翅膀,她伸出手讓它停在自己的指間,美得有些不真實。

一舞畢,蕊姬收起花傘,聲音仿若黃鸝,“不知在坐貴人可知這燕尾蝶之寓意?”

“破繭成蝶應是勇氣。”紀家大少紀懷宥對蕊姬頗有意思,次次皆花重金捧場。

蕊姬笑而不語,眸光始終放在蕭笙歌身。

蕭笙歌自然也察覺到蕊姬眼神不同於朋友之間,心暗叫不好,她若是個男人,或許真對蕊姬有些好感,可奈何她不是。

若再讓蕊姬將這沒有結果的感情如此發展下去,她豈不成了罪魁禍首?

如此想來,到嘴邊的話便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趙逸軒有些興奮的舉起手,“這燕尾蝶喜愛燭光,為愛下定決心,不惜撲火,正是奮不顧身的堅忠與勇氣。”

“王爺見識淵博,蕊姬佩服。”蕊姬收了收目光,款款行禮,面帶着疏遠而溫和恰到好處的柔笑。

她又看向蕭笙歌,“公子能被燕尾蝶戀,倒也是有緣之人,不知可願聽蕊姬舞一曲?”

趙逸軒摸了摸鼻樑,肯定了心猜想,傳聞蕊姬一笑百媚生,如今一看果真如此,只是這男子似乎並不傾心於她。

到底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