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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錦弦有些不可置信,蕭笙歌不是那種禁不起折騰激沉不住氣的人,陸歡儀不過是些三腳貓功夫,連自家師兄弟有意禮讓都看不出來。

“玩玩而已。”蕭笙歌倒是不以為然,陸歡儀再怎麼說也是倉海之下最為受寵的弟子,加之不過只是一個射箭試,不傷身不傷腦的又是在數百雙眼睛之下,有何不可?

敖錦弦本是不想多言,輕輕嘆氣一聲,“看在你為人不錯的份,作為朋友還是得提醒你少接觸陸歡儀。”

蕭笙歌眉頭一皺,這話怎的聽着有些怪異,三分不解七分不信,“陸歡儀?為何?”

陸歡儀雖是較真了些,但還不至於要與其有隔閡。

敖錦弦卻沒有答話而是再三強調,“記着便是。”

見他說了一半又似是避諱着什麼一般不再多言,蕭笙歌將信將疑。

見她不大相信,敖錦弦又道:“想想那日雲宸看陸歡儀的眼神。”

蕭笙歌背脊一僵,經他一提細思極恐,驀然停下腳步,低聲道:“你還知道什麼?”

“言止於此言盡於此。”敖錦弦還是只說了一半。

“你……罷了罷了。”蕭笙歌本是還想問什麼,可見敖錦弦不想多語,看來也問不出什麼來,便只好作罷。

隻身回了凝雨閣又是徹夜不眠,翌日本是想去送葬,結果卻被溫家的人絆住無法脫身。

溫家主東扯一點西扯一點,偏生跟着過來的金家主還興緻勃勃的附和,足有小半個時辰才講到重點。

“聽聞閣主前幾日對湘兒下了毒,不知湘兒何處得罪閣主,今特待其來僱主面面賠禮道歉。”溫家主笑的極為溫和,卻無端讓人感覺到有些不舒服,笑裡藏刀不過如此。

蕭笙歌面紗之下的臉浮一絲不耐煩,餘光瞥到溫家主身後的溫湘,眸子微微一眯。

不見蕭笙歌回應,溫家主意示溫湘前親自賠禮。溫湘心百般不願,又不敢違抗父命,不情不願的道了歉。

蕭笙歌看了看時辰,是趕過去怕也要錯過了,眼寒意愈加濃烈。

溫家主心也是有些不悅,他女兒都親自道歉,竟還擺着一副架子?

溫家主又給溫湘使了一個眼色,低聲道:“不把人給哄好,別想進溫家。”

蕭笙歌還在怪溫家主為何突然態度大變,溫湘“噗通”跪了下來,着實驚到。

金家主在一旁默不作聲竟還看的津津有味,是不是從桌拿一塊糖放嘴裡,好不愜意。

“是小女愚笨無知不懂規矩衝撞了閣主,還望閣主見諒。”溫湘心只覺屈辱,卻只能咬着牙出聲至歉。

蕭笙歌怎可能看不出溫湘的不甘願與不服,這樣的道歉根本不需要,更何況金瓷一事,錯的一方不是溫湘,“一點小事,無需……”

“閣主這是什麼話,犬子無辜慘死豈算小事?”金家主終於發言。

蕭笙歌不想與他們虛與委蛇,主動挑破那張愈破不破的窗戶紙,“不知兩位家主此番前來所謂何時?”

金溫兩家主雙雙對視一眼,溫家主道:“既然閣主如此說,老夫也便開門見山。”

頓了頓,似是在措辭一番,“近日皇在徹查偷稅漏稅,搜刮民脂民膏一事,一旦查出,家產繳國庫,不知閣主可否幫個忙,矇混過去?”

至此,金家主出聲附和,“事後必有重謝,過往之事煙消雲散。”

蕭笙歌靠在紫檀椅子,原是大難臨頭了才跑過來示弱。

偷稅漏稅一事,在芙月國是死罪,要是知情不報包庇罪人為同罪,凝雨閣在朝的勢力確實不錯,但個個都是清官,她自是不可能斷這些清官的官途。

“兩位家主這是變相害我凝雨閣。”她冷聲,攔着她不放導致錯老夫人出殯,現在又想她做內應,拉她下水,蕭笙歌自然沒有好脾氣。

“閣主誤會,不過只是出手瞞過監察官員,哪能算害?”溫家主面笑呵呵的,卻是毒辣的很。

因為蕭笙歌面前放着層層披風珠簾,看不見她的神情,但她的聲音已經冷了下來,誰知溫家主似是沒有看到一樣,自顧自的自我感覺良好。

蕭笙歌冷冰冰的笑了一聲,“恕我凝雨閣無能為力,來人,送兩位家主出去。”

金溫兩家主雙雙對視,方才他們那番話,已經透露出他們偷稅漏稅並且數額不小,不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覆,怎麼可能再走?

“閣主……”金家主正要出聲,蕭笙歌便毫不留情的打斷,“此事無需再議。”

溫家主眼閃過一絲殺意,袖的bǐshǒu無聲滑落至手掌心,最後一次提議,“閣主不妨再行考慮一下?”

蕭笙歌此次不再回應,起身想離開,溫家主便極為魯莽的舉着bǐshǒu衝過來,金家主見狀立馬將地的溫湘踢向一旁的侍衛,順帶還從她腰間取出軟劍。

因為位置原因,那軟劍鋒利之處隔狠狠划著她的皮肉,預料的**沒有到來,身體狠狠撞到木樁,不省人事。

拿了佩劍破罐子破摔的跟着溫家主前,只是兩人連屏風都還沒砍破被數個暗衛壓制的動彈不得。

蕭笙歌眉頭微微一蹙,冷冰冰的吐出幾個字,“丟給官府。”

“丟官府豈不是太便宜了?”一老者的聲音傳來,蕭笙歌微微一愣。

穆清往溫金兩人口塞了個藥丸,嫌惡的揮了揮手,意示將人帶走。

蕭笙歌也從屏風之後出來,“師父方才餵了什麼?”

“吐真丹。”穆清道,頓了頓面色有些擔憂,“出了這事,怎的不與我說一聲?”

若不是出關閑着沒事幹在街道之轉悠,聽到百姓之間傳的沸沸揚揚之事,他怕是根本不知道這才幾日,京城出了如此大的變故。

他自然不可能相信自己的徒弟會那麼容易的死了,在街道之尋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反倒看到滿臉淚痕的璇兒,問了才知不對勁。

再怎麼樣,蕭笙歌也不可能在老夫人出殯之時不出現,怕是被什麼難纏的東西絆住身,這便立即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