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才發現已然入夜。
雲宸停了下來,從蕭笙歌手拿過面紗戴在她的臉,露出的那一雙眸子里清晰倒映這一輪圓月,在夜裡尤為奪目。
“不餓?”雲宸俊臉染着笑意,好似冰山融化成水,膩着光依然美如畫。
蕭笙歌的院落並未安排侍衛和丫鬟,故而倒也無人看到她的模樣。
出了院子之後,即便是夜晚也依舊隨處可見巡視的侍衛,相於白日有過之而無不及。
“閣主宸王。”侍衛見到蕭笙歌雙雙抱拳行禮,面儘是嚴肅之色,待她走後才稍有鬆懈,露出狐疑之色。
她腰間獨一無二的血玉便能證明其是閣主無疑,可疑惑的是閣主何時回來的?怎的不見有人通報一聲?最是讓他們詫異的是閣主竟與宸王如此之親密,宸王訂婚一事已然傳遍大江南北,今又與閣主如此卿卿我我又是何意?
侍衛相互對視一眼,交換了眼神,極有默契的選擇閉口不言,既是閣主的私事,他們也無權干涉其,倒不如這麼當做什麼都沒看見的好。
“小笙歌教的不錯。”雲宸改牽為攬,旁若無人的這麼攬着她的腰肢。
這一點在稱呼便體現的淋漓盡致,前她後他,主子為先,皆為忠誠。
聞言,蕭笙歌笑而不語,凝雨閣內皆是死士,絕無坐享其成的等閑之輩,更無膽小怕事的無能之輩。若是想要在江湖之立足且舉頭輕重,培養自己的勢力便為基礎,有絕對忠誠的屬下此為根本。
進了膳房,幾個廚子還以為蕭笙歌是來查崗,忙放下手的事,圍了過來。
“所有食材皆按閣主要求所備,閣吃食皆按時送過去,因為不知閣主回來,所以……”
蕭笙歌微頷首,揮了揮手,“都出去罷。”
聞言,廚子對視一眼,猶豫了一瞬還是選擇出去,順帶還關門,閣主雖是女子,但畢竟還是一閣之主,親自下廚有損威嚴。
蕭笙歌這才摘下面紗,笑容仿若桃花,“王爺自便,我去把風。”
“等等。”雲宸攬着蕭笙歌腰肢的手一收,將人帶到自己懷裡,“萬事講究對等,小笙歌不應該……”
話還未落只覺唇角便一片溫軟,一觸即分,停留在那的溫度卻直直抵達心口,激起一片漣漪。
趁着雲宸愣神的瞬間,蕭笙歌離開她的懷抱,故作鎮定的催促道:“快點。”
雲宸洗手做羹湯,而蕭笙歌卻在窗口擺弄花草,發覺角落有些動靜,眸子微微一眯。
走過去後卻看到偷吃的豆豆,見小狐狸四個爪子要麼油漬要麼灰塵,皺了眉頭,“偷吃便罷了,還在柴堆旁偷吃。”
剛說完,那雙狐狸眼便如水漫金山一般,狐嘴卻還嚼着吃食。
蕭笙歌嘴角一抽,一時間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得拿出絲帕替它擦拭,一人一狐便這麼在膳房裡閑逛。
從未進過廚房,事事都覺得新,聞見香味之後,蕭笙歌才回到雲宸身邊。
雲宸將粥盛進碗里,放到一旁靜置等涼,又將一碟桂花糕遞給蕭笙歌,“一天沒進食不宜食太油膩的東西,粥還燙先吃點這些墊墊。”
蕭笙歌對吃食並不挑,捻起一塊放到雲宸嘴邊,見他吃下才收回手,總感覺是自己走了運撿到寶了一般,事事精通堪全能。
自娛自樂的豆豆忽而對着窗子警惕叫喚,蕭笙歌與雲宸對視一眼,依舊自顧自的吃着桂花糕。
見雲宸要出去,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你出去做什麼?”
“小笙歌如此關心本王?”雲宸眸帶着笑意,顯然心情極好。
蕭笙歌嘴角一抽,迅速收回手,對他一笑而道:“王爺自便。”
雲宸出去後,蕭笙歌眸柔和消失殆盡,不曾驚動侍衛便證明是個熟人,而能讓豆豆起如此大反應的只有他一人。
小狐狸趴在窗口望着外面,時不時吱兩聲,蓬鬆大尾巴在身後晃來晃去,極為討喜。
直到聽到打鬥聲時,蕭笙歌這才放下那碟桂花糕,拿起粥走到窗前,肘部支在窗檯,吃着粥看戲好不愜意。
果不其然看到敖錦弦,若是不是本認識,剛見面幾次打起來,蕭笙歌絕對不會相信。
敖錦弦面具之下的瞳孔血紅,詭異而邪肆,這雙眸子白日與常人無異,唯獨到了夜晚便變為血色。
傳聞此般異瞳是古雲山莊嫡出子女的標誌,雖不知是真是假,蕭笙歌倒是頭一次看到。
小狐狸扯了扯蕭笙歌的衣袖,手舞足蹈的模樣有些滑稽,但蕭笙歌還是看出它的意思。
“杞人憂天。”蕭笙歌曲指輕彈了一下狐狸的腦袋,這兩人看去打的激烈,可皆未使出全力,許也是想要點到為止。
這番動靜引來不少侍衛側目圍觀,見都是位高權重之人,又是閣主的熟人,不免有些猶豫是否要前制止。
伊香站在房頂不明所以的看着打的水深火熱的兩人,平日未見其有何交集,這一打起來反倒毫無留情。
“小姐都沒制止,隨他們去便是。”伊蘭道,指了指蕭笙歌所在的方向意示伊香看過去。
伊香看清楚後眼角狠狠一抽,看戲不出來制止便罷了,邊吃邊看有點過分了。
伊香無奈扶額,“讓他們都散了罷。”
說罷,伊香飛身下地,對着圍觀看熱鬧的侍衛呵斥道:“都看什麼?再看一人三十鞭。”
這般大了近半個時辰,蕭笙歌看膩了後才從窗口翻身出去,剛想走過去,伊蘭便攔住她。
“無涯閣明日午時設宴邀小姐前去。”說著,伊蘭便將那貼燙金邀請函遞給蕭笙歌。
蕭笙歌拆開隨意掃了一眼,輕笑一聲,“披着羊皮的狼。”
“小姐若是不想去,讓人推了便是。”伊蘭雖不知當初發生了什麼事,但從蕭笙歌的態度也能看出來她非常抵制無涯閣。
“去,為何不去。”蕭笙歌將邀請函收到袖,看了一眼還在打的不亦樂乎的兩個人,深吸一口氣,眉頭微微一抬。
石凳砸在地,碎成數塊,連帶着周邊價值不菲花草也一併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