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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夫人眉頭不松反緊,她肚裡的還有一個孩子,在完全脫離凌家之前,怎可能不關心?“話雖如此,但前提是不損害賤妾的利益,若是劉家主反咬一口,凌家所有人都別想安生活着。”

“姨娘若是怕被送上斷頭台,便趁早離開,”蕭笙歌無所畏懼的態度更讓七夫人狐疑,未等七夫人回神,她話鋒一轉,“還是比起這個,姨娘更惦記凌府的財產?”

七夫人被說中那點心思,臉上浮現一絲窘迫的紅暈,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賤妾也是為了腹中胎兒着想。”

孩子出生之後,各種需求應接不暇,她也不過只是個女兒身,如何獨自撫養孩子?若無銀兩傍身,能不能養活她自己都是個未知數。

“答應姨娘的事,穎夕自會做到。”蕭笙歌放下茶杯。

蕭笙歌起身正準備走出房門,七夫人便叫住她,“二小姐若是想要置凌府為死地,可莫要牽扯無辜之人命喪黃泉。”

從七夫人那出來之後,管家便找了過來,面色有些憂慮,“小姐,老爺有請。”

阿福自然也聽說了宮中的事,蕭笙歌對付劉家他不反對,甚至雙手贊成,可若是要將整個凌府一併拖連其中,於私於公他都不贊同,可礙於身份,他不能說也不敢說。凌家本就有愧與她,如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蕭笙歌自然也看出阿福的心思,並不打算為自己解釋什麼,她還沒有到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地步,也從未想過要將整個凌家拖下水。

也不知下人是從何聽來她要對付凌家一事,這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凌縣令一人。

只有凌縣令才會想到劉家主絕不會善罷甘休,而在劉家主手上還捏着凌縣令致命的把柄。

蕭笙歌看到三夫人正往此處過來,眉頭幾不可見的挑了挑。

“二小姐可願來望馨樓一敘?”三夫人款款行了禮。

阿福見蕭笙歌並未排斥三夫人,便沒有阻攔,任憑蕭笙歌隨她去,自個轉身走向凌縣令的書房,暗自盤算着該如何將此事完美的搪塞過去。

三夫人面帶柔笑,溫婉賢淑,“二小姐招數高明,借皇上之手除去了一個勁敵,反倒自身不染塵埃。”

“這偌大的凌府怕是只剩三姨娘雙眸明亮。”蕭笙歌淡淡回道,面色冷靜好似波瀾不驚,看不出她的情緒。

三夫人突然跪了下來,聽那聲音似乎力度不輕,蕭笙歌眉頭一皺,正想說什麼,便聽三夫人道:“凌家有愧於大夫人更愧於小姐,雖不知二小姐真正用意,也希望不似下人所言那般。”

蕭笙歌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便笑了一聲,也大抵明白三夫人想要說什麼。

“不論結局如何,望二小姐能看在血緣至親的份上放過賤妾兒女一條生路。”

女子本弱,為母則強。

蕭笙歌微垂眼眸,輕嘆一聲,伸手扶起三夫人,終是應了一聲“好。”

“大少爺回來了,正在柳陽苑內。”三夫人這般說道,心知面前女子已然明白自己的意思。

多日前,自老夫人被查出舊疾又犯命不久矣,三夫人便已察覺出些許不對勁,暗自送信給凌粵,讓其誤回凌府,凌粵幾次飛鴿傳書問她緣由,沒想到凌單先按捺不住回來了。

蕭笙歌星眸微閃,在三夫人耳邊說了一句,便朝這柳陽苑走去。

她在柳陽苑前頓住腳步,裡面傳來二夫人時而哭嚎時而狂笑的聲音,刺耳的同時也有些諷刺。

不等她推門而入,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二夫人便用身軀狠狠撞開木門沖了出來。

蕭笙歌身形一閃躲開二夫人就要撲到她身上的的身體,二夫人因為慣性而撲倒在地,跟出來的凌單見到這一幕,瞳孔微縮,凶神惡煞的看向蕭笙歌。

凌單猛然一愣,面前女子白衣勝雪,仿若誤落凡間的仙子,帶着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與高貴,京城何時出了這等尤物?

許久之後,凌單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見二夫人已經自個站起來,這才問道:“你是何人?”

“不過數年未見,大哥竟不認識穎夕了?”蕭笙歌粉唇微勾,那抹動人心弦的淺笑在這傾城之顏似是錦上添花。

“你?”凌單驚愕詫異,顯然不信。

凌穎夕當初那副膽小怕事,只敢躲在大夫人身後弱懦的模樣他至今還記憶猶新,時常因為有這樣的妹妹而感到不恥。聽那些下人說是她害死他妹妹又將二夫人害成這副模樣,凌單根本不相信,凌穎夕就是個任人揉捏也不會反抗小白兔,有什麼能耐對付二夫人?

怕是她們自己做事不隱秘,露出馬腳讓有心之人捉住,趁機落井下石。

“大哥莫不是真忘了穎夕?”蕭笙歌眼眶微紅,風雨欲來的模樣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凌單見她說哭就哭,這才肯相信面前這絕世美人就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沒想到當初那唯唯諾諾任人宰割的女子,如今竟似是謫仙般不可褻瀆。

“怎會完了穎夕妹妹?”凌單說著就要伸出手撫去美人姣美臉蛋上晶瑩剔透的淚珠。

蕭笙歌藉著看向已經瘋瘋癲癲的二夫人,不着痕迹躲過凌單的手,“我想單獨與姨娘聊聊。”

“她現在失去神智,已經痴傻呆愣,又何可聊?”凌單雖這麼說,但還是離開。

蕭笙歌看了一眼凌單離去的身影,這哥哥還在凌府時,雖沒有明面上欺她,但他那眼中的鄙夷不屑根本掩飾不住,凌陽露那些整人法子,不知有多少是凌單出的主意。

她走向那個蹲在牆角不知在幹什麼的二夫人,輕輕一笑道:“不過才幾日不見,姨娘倒是愈加墮落。”

婦人似是沒有聽到一般,時不時發出幾聲傻笑,蹲在牆角自娛自樂玩的不亦樂乎。

“看着自己的女兒被燒死,成為萬人唾罵的眾矢之的,此等滋味怕是不好受,就如數年前我看着娘親葬身火場一般煎熬。”蕭笙歌自顧自的說著,不知是對二夫人說還是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