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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因為天冷,茶總是冰的快,所以這茶是剛燙出來的。殿下喜喝溫涼的茶,還是先放一會兒就好。”婢女將托盤上的茶壺茶盞放在桌面上,先替玉染斟完茶水,然後又放置到了距離玉染的手稍遠的地方,怕燙到玉染,然後才又悉心為同樣坐在桌邊的長孫弘和容襲斟上茶。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玉染看了婢女一眼,點頭說道。

“是,殿下。”

其實玉染以往總是習慣於坐在院落里喝茶,也可以透透氣。但現在比較是在冬日,天冷得很,天空有時還會飄會兒雪。

“我說南玉,你這喜好挺特別的啊。喝茶怎麼能不喝剛燙好的呢?”長孫弘眨眨眼,指尖小心地貼着還有些燙的茶杯。

“她從小就不喜歡。”容襲眼皮也不抬,就代替玉染回應道。

玉染揚了揚唇,點頭道:“恩,對。”

“哎,這麼一看,你們還真是活得輕鬆啊。”長孫弘說完這一句,又覺得不對,轉而繼續道:“也不是啊!以你們兩個的做事風格,不折騰別人就無聊了吧。怎麼明明覺得你們私下裡忙活個不停,可實際上讓人看了老是覺得閑呢?”

“別說,你的這個問題以前還從沒人問過我。”玉染揚了揚眉梢,兩隻手下意識地擺弄着手裡的玉扇。她思量了一下,與容襲互相看了一眼,隨後笑說:“可能,是我們比較能苦中作樂吧。”

“苦中作樂?”長孫弘嘴角一抽,他總覺得這個詞似乎不能這麼用吧?

還未等他反應,外面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玉染朗聲道。

“玉姐姐!”

會這麼叫玉染的也就只有赫連楓了,他後背跟着兩個小廝,待到赫連楓入了屋內才退了出去。

長孫弘親眼見着赫連楓一路小跑到玉染跟前,然後攔腰抱住玉染,一口一聲“玉姐姐”。

這十三歲的孩子是誰啊?

就算他再怎麼眼瞎,也不至於連寧國的國君都不認識啊。

這個蹦躂得這麼歡樂,還朝着玉染撒嬌的孩子,真的是一國國君嗎?

長孫弘險些就把剛喝到嘴裡的茶水給噴出來,不過幸好,他忍住了,還順利地咽了下去。

因為他細細想來,也覺得沒什麼毛病。寧國雖說有這樣一個原赫連氏的國君在,可實際上掌權的人卻是攝政王玉染,但長孫弘真沒想到的一點就是赫連楓竟然真的這麼黏玉染,還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長孫弘想罷,覺得無論如何他還是要盡到身為一個安國世子的禮儀。所以他驀地站起身來,朝着赫連楓作揖,“長孫弘參見寧君。”

“記得他嗎?”玉染指了指長孫弘,笑着問赫連楓。

“玉姐姐,我記得的,他就是那個想和容哥哥搶你的人。”赫連楓一眨眼,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下,長孫弘是真的要被噎住了,他有氣無力地附耳問玉染,“南玉,為什麼寧君會在這裡啊?”

“小五是來看我的,是你正好剛才來找我。”玉染肯定地說道。

距離大婚已經過去了五日,這五日里玉染一直都未進宮上朝,所以赫連楓自然看不到玉染。但是秦奚還是有入宮辦事,昨日秦奚告訴玉染赫連楓想出宮來找她,所以玉染今日便命人去暗中將他接了出來。難得溜出王宮一會兒,也沒什麼的。

原本這玉染的前廳人已經夠多了,結果很快,又是一人到來。

“殿下。”來的人是秦奚。

這讓原本抱着玩鬧心情的玉染頓時沉靜下來,她眼眸微斂,開口問道:“怎麼了?”

秦奚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從長孫弘的身上掃過,又看向玉染,抿唇始終未有開口。

“跟我出來一下。”玉染心中明了,隨即拂袖起身。就在她要出門之際,她扭頭說道:“長孫弘,你幫我看一下小五。”話畢,她和秦奚先出去了。

長孫弘驀地一愣,他看着赫連楓,赫連楓也看着他。最後,他又看向坐在一旁兀自悠閑地喝着茶的容襲,他驚詫地問道:“為什麼南玉不讓你看着寧君?”

容襲在長孫弘的話問出口之後,慢悠悠地放下杯盞,又微笑着站起身,動作高雅自然,他很是平和地說:“因為——我有些困了,想去休息。”

“哈?”長孫弘瞪大眼。

“既然阿染把寧君交給你,就說明她很放心你,你應該覺得高興。我就先走了,寧君還要勞煩世子。”容襲微笑着說了句,就悠哉地也離開了。

一時間,前廳里只剩下了長孫弘和赫連楓在大眼看着小眼。當然,長孫弘還沒有那個膽量敢瞪寧君。

“是安國那邊發生什麼了嗎?”玉染和秦奚走到後院里,這才開口。

秦奚的眼中深深,他說:“安君舉朝宣布了湘王叛國的消息。蘇久他們在護送湘王來寧國的路上殺了的刺客首領是安國的一位將軍,而且似乎還遺漏了一個扮作湘王隨從的刺客,讓他暗中回到了安國。他當朝作證,湘王勾結寧國,有叛亂之意。現在安君正在派人四處搜查長孫宛然的下落,可能是想利用長孫宛然逼迫湘王歸安國現身。”

“是么?果然這一天還是來了。”玉染對於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

湘王現在身處寧國,根本毫無辯解的可能。那對於朝臣來說,他們就只能根據現有的證據服從於安君。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安君找到長孫宛然也許只需不出十日的時間。”秦奚垂下眼,語態平靜。

玉染的視線陡然落在秦奚身上,她的眼底泛起複雜之色,“秦奚,於你而言,宛然她……”

“她曾經是我的妹妹,現在,什麼人都不能算。”秦奚直接打斷玉染的話,猛然抬眸,眼底光芒閃爍。

“是嗎?”玉染眼睫輕顫,最後竟是一聲長嘆。

“殿下,你準備救她嗎?”秦奚挪開話題問道。

玉染看向他,“那你覺得呢,我到底,是救她,還是不救她?”

秦奚靜默須臾,忽然,他雙袖一拂,朝着玉染躬身作揖,他垂下頭,極為認真地懇求,“殿下,若要引湘王與世子入局,那長孫宛然就不能救。”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玉染微微仰頭,闔了闔眼說道。

“是。”秦奚點了點頭,又深深看了玉染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玉染回到前廳的時候,看見長孫弘和赫連楓兩個人圍着個屏風在那裡轉悠,玉染無奈,“你們在做什麼?”

“玉姐姐。”

“南玉,你回來啦。”長孫弘鬆開抓着屏風一側的手,訕訕地將手摸在腦後,尷尬地笑笑,“也沒什麼,我不就是看沒什麼可以帶他玩的,所以就讓他試試看抓到我。”

“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這些。”玉染不禁想要扶額。

“玉姐姐,你別生氣,若是你不喜這些,我就以後永遠都不玩了。”赫連楓發現了玉染的無奈,於是趕緊小跑到玉染跟前,一雙眼中露出凝重肯定之色,有意讓自己的神情嚴肅起來。

“小五,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玉染默了默赫連楓的頭髮,然後她的視線有意無意地從長孫弘身上掃過,接着唇角一勾,笑眯眯地對着赫連楓說道:“要怪啊,你就得怪他知不知道?他這叫戲君,你是君,也可以學會適當地推卸責任嘛。”

“喂喂,南玉你這個不厚道啊,什麼叫要怪就怪我,什麼叫適當地推卸責任啊?你這才是教壞孩子吧。”長孫弘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

可偏偏赫連楓還頗為認真地點頭,“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啊?

長孫弘頓時覺得自己額角一疼,他深刻地想着今日就應該聽自己父親的不要到處亂走。

長孫弘想,像他這樣在別人眼裡放蕩不羈的人都應付不過一個玉染,那玉染是真的特別厲害了,是那種可以氣死人不償命的厲害。他覺得,這個世上要有一個說得過玉染的人,是真的太難了。

這是第一次,長孫弘在心中如此由衷地敬佩容襲,因為也就只有容襲給他同樣的感覺。可長孫弘想到此處,心中也覺遺憾,因為容襲和玉染是太相似的人,所以他們從小合拍,甚至可以有共同的話題,共同的想法。

所以——玉染才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上他。

“南玉,你和容襲……是真的決定在一起了嗎?”即便長孫弘目睹着兩人成婚,可他仍舊不禁發自心底地疑惑。

玉染的雙手搭在赫連楓的雙肩上,她聞言的一刻,慢慢站直身子,面上沉靜地看向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因為,你們兩個就算成婚那也還是兩個國家的人。哪怕他現在可以為你妥協,但說不定時間長了就會反悔,到時候如果和你鬧崩的話,恐怕掀起的就絕非是小風小浪了。”長孫弘有些凝重地說道。

玉染聞言微笑,“人總是要活在當下的,像我和容襲這樣的人,都太多變了,我們誰都不知道對方下一刻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舉動,所以也就只有過好能在一起的時候。”想看的書找不到最新章節?咳咳咳,這都不是事兒,推薦一個公眾號,這兒有小姐姐幫你尋找最新章節,陪你尬聊!微信搜索或rdww4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