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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這樣一個多愁善感的殿下,恐怕讓秦奚你很煩惱吧?”

秦奚聞言,抬頭看向玉染,他本來想要說一句“沒有”,來結束這個話題,因為他現在的心緒其實真的很亂。

可是,當他的視線對上同樣含笑望着他的玉染的那一刻,他沒能將這兩個字說出來。

他安靜了片刻,然後忽然將自己的神情放得溫和了幾分,他同樣輕笑了起來,隨之說道:“是啊,殿下,我可是煩惱得要命。但是——我就是喜歡被殿下你麻煩。”

“這是在特意安慰我嗎?”玉染的笑意不減,但眼底似乎更深了些。

秦奚也知道玉染現在是在顧左右而言他,但他並不介意。他只是想把他想表達的東西表達出去,而如今這樣,他已經很滿足了。

於是,秦奚微笑着點頭,他說:“對。”

“那就謝謝你了,秦奚。”玉染偏了偏頭,微笑。

“不用謝,這都是我應該為殿下做的。”秦奚溫和地說。

“那……”

秦奚打斷了玉染的開口,他自認為這樣打斷有些失禮,所有朝着玉染抱歉地笑了笑,“那殿下就早些休息吧,殿下最近的身子一直都很乏吧?不管是趕路,還是朝中事,都已經讓殿下太費心費力了。”

“我沒事,那秦奚你也早點休息。”玉染的眉眼彎彎,眼底是如水的澄凈。

待到秦奚轉身從裡屋走出去,又聽到外間傳來木門被“嘎吱”開闔的聲音,玉染面上的笑意才逐漸收攏,直至化為一片平淡。

“你都說我是個會做殘忍冷酷事情的人了,又為什麼還不肯放棄呢?”玉染的柳眉微微攏起,一雙鳳眸里透露着無奈與嘆息。她知道這句話秦奚是聽不到的,可是她依舊輕輕念出了口,因為這是她在說給自己聽。

玉染是真的不懂,既然秦奚都明白她曾經到現在到底做過多少薄涼無情的事,又為什麼還不願意對她死心呢?

她已經明明白白地對秦奚說過太多遍了。

她不愛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愛上他!

因為她愛的人是容襲,兩世以來也就只對容襲一人耿耿於懷。

她的心裡,除了有着“要對身邊的同伴好”和“要得到天下,獲得一種壓抑的解脫,不再被他人輕易玩弄命運”這兩個念頭以外,就只能再多容下對容襲的特別情感了。

但是秦奚也是玉染認定的同伴,秦奚的來去現在已經皆由他自己可以決定,既然他選定了要跟着玉染,那玉染也不會強硬地趕人。

說到底,秦奚的事還真是她懷了孕還得操心。玉染一邊想着,視線往開了大半的窗口望去,夜色靜謐,可她的心裡還真是被各種事堆得煩悶得很啊。

兩日後的晌午,天色明朗,微風舒適。

玉染坐在這小小的院子里,看着杏花,品着茗香,面色看起來比前幾日好了不少。

“小姐。”是卓冷煙朝着玉染俯身作揖。

“西境那裡是什麼情況?”玉染輕輕放下手中的杯盞,抬起眼眸,出聲緩緩問道。

“西境軍營並未發生任何異樣,也沒有任何一份有關軍政的消息被竊。”卓冷煙冷靜地回應。

玉染聞言,揚了揚眉,忽然輕笑着說:“哦,這倒是稀奇。”

“小姐,你覺得那潛入西境之人,到底是懷着什麼目的?他們特意殺了人,鬧出了小動靜,然後就沒有了蹤跡,這怎麼想都不太對勁。”

玉染沉默了一會兒,她的視線望着遠處,卻並沒有一個聚焦點,似乎只是在思量着什麼事。

“確實不對勁。”玉染輕輕顰眉,一雙鳳眸之中閃爍着金光。

這就好像是——故意把人的視線往那邊引一樣。

入夜,卓冷煙外出,而秦奚已經睡了。可玉染卻睡不着,她似乎心有所想,慢悠悠地走到院子里,靜靜地在杏花樹下站了一會兒。

片刻過去,她回過神,轉身之時目光忽然落在那扇小小的後門上。

她提了提唇角,眉眼舒展。

難得在夜裡看個河景、散個心,似乎也不錯?

抱着這樣的心態,她左手撫在腹部,右手輕輕推開了後門,然後走了出去。

夜晚的河邊十分寧靜,而且因為河流對面就是林子,所以除了月色朦朧地映照,就沒有別的任何燈火和人煙存在。

玉染從石台階上走下,踩到河畔的草地上。

河流清淺,被點點的星辰倒映得熠熠發光。細而緩的波紋動蕩,玉染看着河面,忽然覺得如果不是她懷孕的緣故,恐怕她現在有可能已經將雙腳淌進着一眼可見底的河流了。

“阿染現在要想到去淌着水玩可不行了,最多只能想想。”

玉染的背後傳來一個男聲,這聲音聽起來格外的溫柔,似乎是可以如水般淌進人心。

玉染沒有回身,而是兀自將唇角抿出一個弧度,鳳眸之中忽然是有光華一閃而過。她的神情還是那般淡然,微風輕拂而過,帶起她鬢角的纖長髮絲,讓她的背影看起來柔和了幾分。

“能想想也挺好啊,就怕自己連想的時間都沒有了,那豈不是很可悲?”玉染櫻唇輕啟,眉眼彎彎。

在這個世上,會叫她“阿染”的,就只有一個人。

容襲聞言,無聲地笑着,他一步步穩穩地走下台階,走到玉染的身側。

他望着玉染的側顏,又看了看玉染攏起的腹部,眼神愈發柔和起來,他笑着說:“我們好像又許久不見。”

“是啊,是許久不見。”玉染轉過身,面對着容襲。

“聽阿染的意思,似乎不大樂意在這裡看到我?”容襲偏了偏頭,眨眼問道。

“雖然我曉得秦奚和你素來不合,他說得話總會比較爭對到你的身上。可其實我知道他說得不是沒有道理,而且這次我認為他的推斷仍是沒有出錯的。當然,現在你的出現,就正好印證了秦奚的話是正確的。”玉染微微一笑,原本澄澈的眼底似乎深邃了些許。

“那他還得好好謝我一番了?”容襲勾起唇角,絕世的面容在月色下愈發惑人起來。

玉染十分誠懇地點頭應道:“恐怕是的。”

“那阿染呢?”

“我?我可沒有什麼好謝你的。”玉染的神情逐漸回歸平靜,既然已經說到此處,那她沒有必要再故作不懂,“我有話要問你。”

“既然是阿染想問,那容襲必定知無不答。”容襲點了點頭,含笑應答。

玉染並沒有什麼好客氣的,她吁出口氣,直接開口:“之前夜裡硬闖寧國西境的人是你和修子期?”

“是。”

“你來寧國是受得華君指使,還是你自己的意願?”

“都有。”

“那既然華君有對你下過命令,這個命令是否是讓你帶軍攻打寧國,與寧國決裂?”

“是。”

玉染輕輕吸了一口氣,再度開口:“那我再問你,你有沒有和商國牽扯上任何關係?換句話說,你有沒有替華君去商國尋過顓頊明?”

容襲漆黑的眼底有星光閃過,他唇角的笑意依舊未見,甚至還加深了幾分,他仍是十分肯定地回應,“沒有。”

“真的?”玉染歪了歪頭,鳳眸微眯道。

容襲抿着唇輕笑起來,他說:“千真萬確。”

玉染靜默地盯着容襲,竟是許久未言。

“阿染沒有別的問題想問我了?”容襲偏着頭笑問,但是他也不等玉染開口,便先一步說道:“那就換我來問阿染吧?”

玉染聞言,微微蹩眉,“你想問我什麼?”

“阿染,你這次是真心想與華國硬抗到底嗎?”容襲的眼眸微斂,語氣平和而婉轉,他的眼神看似柔和,實則卻能讓人感受到其後的深不見底。

不論何時,玉染都無法對容襲掉以輕心。

“硬抗?什麼叫硬抗呢?莫非只要是對上你容襲,我就算是在硬抗嗎?”玉染的鳳眸微眯,陡然反問道。

“容襲自然不是此意。阿染當初願放容襲回華,恐已有預料今日的局面。哪怕現在就算慕容齊揮軍直下,阿染都不會皺一下眉頭,更不會有絲毫退意。”

“那你是何意呢?”玉染的眼波平靜,“你今日來找我,到底想告訴我什麼呢?”

“阿染,你現在有孕已近八月,這個時候是最容不得差錯的。”容襲無瑕的面龐映照在朦朧月色下,顯得愈發出塵而清透,恍若謫仙。他伸手輕輕覆在玉染的面頰一側,眼底隱有複雜之色浮現,“後日慕容齊會集結邊境軍力,揮軍寧國西境,領軍之人是……“

“領軍之人會是你。”玉染直接截斷了容襲的言語,抬眸間十分肯定地說道。

“是。”容襲的神情依舊溫和,眼角是化不開的笑意。

“就算是如此,那對我又有什麼所謂呢?不論領軍之人是不是你,寧國與華國的這一戰是必不可免的。我留下腹中孩子是出自本心,就算冷煙再問我一遍後不後悔,我也只會說我問心無愧。但我對於天下的一爭之心從來不會變,也不可能因為一個孩子而改變。“玉染輕輕吁出一口氣,斂着眼眸說道:“容襲,你不該來見我的。”真人小姐姐在線服務,幫你找書陪你聊天,請微/信/搜/索熱度網文或rdww444等你來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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