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一隻手擱在浴缸邊緣，把腦袋放在手臂上，她發覺自己的眼皮逐漸變沉了，傾顏拿起手機，將手機貼在自己的耳朵了。

她迷迷糊糊道，“凌寒，不跟你鬧了，我真的好睏了，我想去睡覺了……”

戰凌寒聽到她睏倦的聲音，他揚了揚唇角，“好，晚安，你記得把頭髮吹乾了再去睡。”

“嗯……”傾顏黏糊糊的嗓音應着戰凌寒。

她掛了電話，從浴缸里，起身。將身上擦乾淨後，又強撐着困意，站在洗手台前，吹乾自己的頭髮。

尚有餘溫的頭髮散發著熱度，披在傾顏肩頭，傾顏越來越困，她幾乎是憑藉著毅力，爬上了床，被子一蓋，便睡了過去。

然而她雖然困極了，卻睡的並不安穩，夢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糾纏着她，傾顏臉色發白，肩膀在被子底下輕輕顫抖着。

她夢到有一條黑色的蛇爬上她的小腿，冰涼的蛇身纏繞在她的腿上，並一路往上爬行。

傾顏牙齒髮顫，額頭上布滿了冷汗，越來越多黑色的蛇纏繞在她身上，她感覺好冷，整個人如同墮入了蛇窩之中。

“呃！”傾顏緊鎖着眉頭呼出聲來，她猛地睜開眼睛，瞥見房間的某處，黑暗無光，像是有怪獸潛伏在那裡，還張開了深淵巨口，隨時準備將她吞噬！

“啊……”傾顏叫出了聲，不是撕心裂肺的呼喊，只是因為大腦里某根神經崩裂，她難以忍受的喊出聲來。

“小小姐！”

有人撞開了卧室的門，沖了進來。

伊星河來到她跟前，他跪在床邊，在黑暗中握住傾顏的肩膀。

伊星河很明顯感覺到傾顏在顫抖，傾顏知道伊星河來了，她抓住伊星河的手。

“抱歉，我做噩夢了……”

明明她受了驚嚇，卻還是在第一時間向伊星河道歉。

“小小姐，要不要我去把燈打開？”

傾顏搖搖頭，她不想讓伊星河看到自己流眼淚的模樣。

眼淚是不自覺流淌下來的，傾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之前在宴會上，她因為中了迷藥，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所以顧九辰對她做了什麼，夜瑤是怎麼出現的，伊星河又是如何救她的，傾顏都一概不知。

可就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她才會感到不安。

在夢裡，她總覺得有誰在她的耳邊低喃，像是顧九辰的聲音，又像是其他陌生男人的聲音。

傾顏心頭的惶惶不安難以壓下。

如果她還擁有天賜的神運，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了吧，她很少會做噩夢的，做自己掉入無底深淵的噩夢。

曾經擁有強運，從來都平平順順的日子，與現在危機四伏，被下迷藥，被暗算的日子，給傾顏帶來的巨大的落差。

她現在，是被神所拋棄的人了。

上蒼不會再呵護關照於她，她也變得脆弱，對未來充滿了恐懼……

“小小姐，你是哭了嗎？”伊星河聽到傾顏小小的啜泣聲。

“我……”傾顏一出聲，就暴露了自己的哭腔。